月修一听到云不易说要他让她走的话,脸色瞬间黑得跟锅底一样,墨眸隐隐带着赤色。
他的周身正悄无声息地卷起了如刀般锐利的气旋,无情地割断了附近无数花草,连跪在三步外的银黛都难免其害,却唯独没伤到身处危险范围内的她。
月修沉默地攥紧她的手腕,紧盯着她显露胆怯的漂亮双眸。
无论这丫头说什么,他都可以尽力配合她,唯独她要走这句话,他容不得她离开半步。
余谨顿感自己果真是英明,他谨慎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内心祈祷着这小祖宗少说点话吧!
睿帝执政多年,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可止小儿啼哭,他真怕这小祖宗会惹得他家主子变得更凶残。
此刻云不易内心咯噔一跳,这特么的不会又玩脱了吧?!
万一他气到不肯带她出去,那她的计划岂不是要被迫搁浅了!
这月事的保护盾已经越来越薄了,她再不另谋出路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候他铁定会把她关在重兵把守的深宫里,要是她还能跑得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云不易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演点戏吧,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免得她会奔着如何更快作死自己的方向冲去。
“阿修,我的手疼…”她试着求饶,但月修没理会她的示弱,反而对她说,“你疼的是手,而我疼的是心”
云不易:“……”这特么的说得好言情!
这家伙不愧是古代皇帝,现代人都不会说得这么煽情,也不会说得这么尬聊,令她感觉自己听完后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点想锤他。
嗐…这都叫什么事啊!
云不易觉得自己再任由他掐着手腕不放,估计到后面手腕会肿出一个镯子都有可能。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腕,她拱进月修的怀里,仅凭着单手抱紧他的腰身,枕在他的心窝边时,惨遭束缚的右手想趁机抽出来却无法成功。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气到了,她保证以后不乱演戏了,谨遵沉默是金和说多错多,少说少错的道理,绝不轻易表现自己!
云不易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胸前,软声哄道,“阿修有我呢,我可舍不得阿修疼,阿修也舍不得我疼…对叭?”
这句话她说得没有把握,仅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毕竟她的手腕都疼得快断了!
月修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随后抱着她的力道之大,恍若要把她整个人都压入其中融为一体般恐怖!
那一瞬间,她腿软了。
尤其是他冷着脸说出的话,令她觉得自己的身上时刻悬着一把大刀,誓必要把她给腰斩!
“刚开始都会疼,我再舍不得娇娇疼也会做,娇娇只能慢慢适应就没事了”
这家伙是向她公开宣战了对吧!
云不易内心已做好了今夜就逃跑的准备,若是她再跑不掉,直接跪下叫他爹!
咳咳,这骨气,哪有命重要嘛…
……
边陲小镇内,繁华的街道上拥着不少姿容出众的青年男女,个个身着统一的学院服,井然有序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偶尔会有攀谈声响起。
云不易走在街边,头戴厚实的白色帘帽,与她身着的烈焰红衣分外不搭。
如此怪异的搭配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侧目,众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然而跟在她身旁紧紧护着她走路的月修,为她招来了不少打量。
云不易一直都知道月修长得很好看,好看到他打你左脸,你都恨不得伸出右脸给他一起打个对称,打完后还会担心他的手疼不疼,就算他被你的弱智行为弄得无话可说,你也会自动心疼他的地步。
嗐…这家伙的样貌是真的好看到能令人完全失了智的状态!
如果不是她矜持,也算要点脸,谁先扑倒谁还未必呢。
等等…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看来她真的不能再继续和月修处一块了,她感觉她变得有些不正常。
最好的情况是今天就能顺利溜溜球,她可不想拖到带球跑的地步。
目前她还是专注于逃跑的大事吧,少想那些有的没的闲情!
虽然那帘帽的白布长至及地,但丝毫不影响她分辨方向,毕竟枪法好的都擅长听声辨位,闭上眼睛更能凭声音感觉到周围的情况。
无奈的是月修把她当成瞎子对待,非得一手握紧她的手,一手攥紧她的肩膀,美名其曰防止她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拥挤的人群所冲倒。
当然她觉得更多的防备,是出于怕她会跑不见的情况。
云不易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给她戴的帘帽那么厚重,基本是看不到周围的环境,那她还怎么规划路线啊摔!
虽然她知道在古代里未出阁的女子不可在外抛头露面,但没听说过要连全身一起遮得这么严实啊!
既然月修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月修好过!
云不易心一狠,抬脚踩住及地的帘布,整个人受惯性往前摔去时,她还想用力地拽着月修陪她一起摔跤。
奈何事与愿违。
这特么的她拉不动他就算了,还被他给打横抱了起来,发上有些不稳固的帘帽顺风晃悠着掉落在地后,她听到周围响起了许多抽气声,以及众多惊艳于她容貌的赞叹声。
难怪月修不愿让她在外以真面目示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脸,还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之前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就迷得不行,更别提那些定力不如她的人。
虽然月修在云不易的真容暴露前,速度极快地抬起宽大的袖袍盖在她的身上,但还是挡不住她倔强地仰起头,那双非要往外瞧的美目。
因为她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云杰,她在惊水村里的小跟班,竹姑姑的亲儿子。
这小子现在长得挺高了,模样也变得帅气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吃得像个小胖墩般壮。
他穿着一身金纹红衣如树般直立,脚踏金丝流云靴,正与周围的同道言笑着,想必是在观阳学院混得不错。
月修顺着云不易的目光看去,瞧见一群和她年纪相仿的俊秀少年郎,脸色更是黑了许多。
这丫头当着他的面,敢直勾勾地看向外边的男人,此举是将他置于何地?
气极的他脚踏轻功去了空寂的巷尾,抓紧她的手腕抵在墙上,抿紧的薄唇随之狠狠落下,带着铺天盖地般的毁灭气息裹住她,不容她抵抗半分。
余谨默默地背着身上的背篓追上后,非常有眼力劲地蹲在巷外守着。
他双手合十向天祷告,祈求在里边的小祖宗能把他家主子的情绪给安抚下来,不然大家全都难逃一死!
因为他担心,帝王一怒,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