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讲完这话,周水着实吃了一惊。这场骗里面居然卷进了赵迂,这是周水始料未及的。赵迂这种人,小聪明是有些的。他在这局里面应该是个狗头军师的角色,否则宋迁一环连一环的动作,既设计不了这么圆满,也不符合宋迁的做事风格。那这样的话必须把赵迂重视起来。不过赵迂经此一变,短时间内应该会收敛一些。
放下陆通的电话,周水又给小王打了个电话。小王似乎是从梦中被周水叫醒,反应也不太灵敏,含糊的说道:“周哥呀?您说。”
周水说:“下午你能不能来趟秦阳?我有件玉佩想出手。另外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小王还是含混着,说:“那就下午吧,我俩一准到。”
周水说:“好。我在六孔桥等你。”周水挂了电话,把需要今天办的事滤了一下:上午帮马姐搬家,其实也谈不上搬家。马姐也没啥东西,只是几身衣服,还都是夜市的货。不过,周水眼里更喜欢今天的马姐和她的妆束。
严谨和周水一起出来。小区门外就有一家早点铺子,周水牵着严谨的手,严谨也依偎着周水。远远看见小述父女在阳伞下吃早点,周水一愣,下意识的想松开严谨的手。哪知严谨却越发抓得紧了,她在周水耳边说道:“如果现在你松开我这只手,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周水马上醒悟过来,心说:“靠,差点犯了大错误。”索性周水挎上严谨的胳膊,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小述早早就看见他俩。走得近了,小述只低头吃,头都不抬一下。老陈站起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水笑着说:“陈叔和小述都在呀,没事,早晨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顺便吃个早点。”
老陈笑着说:“那正好,一起吃,一起吃,对了,我正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周水和严谨用眼神打个商量。正想坐下,小述抬头看了周水和严谨一眼,说:“那边有座,你俩不嫌热呀。”小述这话一语双关,既包括了四个人一张桌的热,又隐约说严谨和周水挎着胳膊的热。
严谨嘴角含笑,说道:“没事,心静自然凉。”严谨又看了眼老陈:“陈叔,我俩还是那边吃吧,我看小述心就静不下来,天气一燥,人就烦,一烦就容易口出无状。”
周水心里说:快住口吧严谨,咱俩加一起也斗不过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奶奶,等她翻了脸。敢把那碗豆腐脑扣咱头上。
果然,小述“腾”一下站起身来,周水心里一惊,脑海里马上迸出跑的念头。却见小述把手里的半根油条扔在桌上,说了声“晦气”转身走了。
老陈非常尴尬。不迭的说着好话,周水笑着说:“没事儿,我早就领教过小述的脾气了,让严谨见识下也好,免得曰后遇上想不开。”
严谨有些生气,小声说:“凭什么呀?”
老陈假装没听见,又和周水说:“那事,进展怎样?”
周水做非常自信状,故意大大咧咧的说道:“您放心,就这一两天,误不了您的事。”
老陈点点头,然后和严谨说:“小述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和小周都不是外人,别介意。”
严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没关系,自家人。”
周水接着说道:“下午小王兄弟会来,有什么消息我尽快通知您。”
老陈叹口气:“唉,净给你添麻烦了。”老陈己经吃完了。讲了几句闲话便告辞去了。
吃完早点,严谨突然冒出一句让周水大吃一惊的话:“义父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要不,咱给义父找个老伴?”
周水毫无准备。想了想才说道:“义父过了二十多年的孤寡生活,多个老伴的话,怕他一时适应不了,等我回去和爸妈商量一下,看他们咋说。”
严谨有些诧异说:“你真没看出来呀?义父和新来的那个保姆,俩人眉目传情的,我看找个人提一下就能成。
周水倒小小吃了一惊,说道:“那个保姆这才来几天?她倒好意思。”
严谨笑着说:“在这方面你就像个弱智,连杜绢和小保姆都看出来了。义父是大宅门出来的,规矩大得很。就拿那天饭桌上的事说吧,一般人家的确是主人和佣人不能同桌吃饭。丁姨坐上来的时候,你记不记得?义父冲你伸下大拇指。而丁姨也没怎么推让,自自然然的就坐上来。我觉着他俩己经有默契了,这事咱俩得挑明,外人不好插手。”
周水笑了,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帮忙撮合一下,不过我咋问义父呀?总不能说:您喜不喜欢丁姨呀?喜欢的话就搬一块住吧。”
周水讲到这儿,严谨脸色一红,似乎有什么联想。周水心中也动一动,下意识的拉住严谨的手。严谨挣一下,没挣开,就任由周水握着。
今天上午周水没什么安排,便和严谨说道:“我还没给你买过一件衣裳呢,要不,咱俩上午到秦阳商厦转转?”
严谨点点头“嗯”了一声。周水心里想:严谨把未来公婆照顾的无微不至,自己怎么也要表示一下。不过表示的主要目的不是严谨,而是她父母。
这时候秦阳商厦还没开门营业。汉华豪庭距离秦阳商厦不远也不近,索性两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着过去。正走着,周水电话铃响了起来,一看显示,是小述打来的。周水心里略略有些情绪,现在周水想起小述,心里就有压力,一是联系频了会给张克坚的事带来负作用,也怕张克坚产生误会。二是怕严谨父母有什么想法。周水心里很清楚,严谨才是他的结果。不过在父母来之前,说周水没有过丝毫的犹豫也是言不由衷,但爸妈来以后,周水是彻彻底底的放弃了小述。
严谨看周水犹豫着,便看了一眼电话的屏显,来电人栏里清楚的写着陈小述,严谨笑着说:“接吧,我有自信,也相信你。”
周水感激的说道:“心有灵犀的只有你,咱们俩才是天做之合。”严谨妩媚的笑笑。
电话里小述竟十分焦急:“快点,你过来。我爸和宋迁打起来了。”
周水一惊,心里不禁埋怨老陈: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当宋迁那么好惹呀?
因为周水拉着严谨的手,这距离足够让严谨听见小述的话,严谨也着急起来,说:“快回去吧,宋迁的人成帮结队的,去晚了,陈叔得吃大亏。”
周水也顾不得多想,顺手拦了台出租车,和严谨一起向六孔桥赶去。
刚到街口,远远的看见好多人拥在一起,堵塞了整条街道,时而有喊声和咒骂声传来。周水看不见围在中心的人是什么情况,但他了解老陈和宋迁,若是单打独斗,宋迁的小身材绝非老陈对手。不过宋迁自己不会出手——在这个小城市,宋迁在道上的资历说是个大佬也并非夸张。上次在周水家宋迁之所以没有动用黑色力量,一是因为周水在秦阳古玩界声名显赫,动了他响动太大,性价比不高。二是周水是公安局长的准女婿。宋迁也怕给弟兄们招灾惹祸。
而老陈不同,他除了有个漂亮女儿之外,没有丝毫过人之处,身份上也只是周水的朋友而己。动了他,就会逼迫周水出面,而已方便可以以逸待劳。退一万步讲,效果再不明显,怎么也有个杀鸡敬猴的效果吧。
这时周水飞快的跑过来,脑海里尽是老陈被一帮地痞**群殴的场面,甚至有可能小述也被对方羞辱,想到这儿周水越发的焦急。
转眼周水到了人群外面,快速挤了进去。可再一看现场的形势,周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所看到的场面完全背离了自己的想象。他宁可相信老陈被宋迁杀了。也不敢相信目前的状况。
在人群的里圈,老陈和小述面无表情的看着场内,只见住在小述家的两个蒙古汉子正和人打斗。这时周水更加惊讶,这两个汉子在小述面前大气都不敢长出,而此时仿佛变了个人,一身草原汉子的野性,举手投足之间,就把宋迁的七八个人全撂在地上。周水暗道:好功夫,蒙古摔跤的确名不虚传。
这时宋迁也惊了,两个蒙古汉子冷冷的看看他。宋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这时被放倒的几个人也从地上爬起来,呲牙裂嘴的看着宋迁。宋迁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这时老安也挤了进来。说了几句场面话,给宋迁铺了个台阶。宋迁也意识到今天是完败了。冷笑了两声,扔下一句话:“青山不改。咱走着瞧。”然后抽身走了。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周水和老陈父女打个招呼,小述看见严谨竟非常和气,小声的叫了句:“严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