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所言不无道理,现在卧牛山钱粮充足,的确没必要为一群混蛋血战死拼,既然人家自己都不顾及官军,那咱们跟着搀和做什么?更何况,自己就是替他们做了,那也不一定落到好处,还不是白白忙活?既然是这样,不做也罢。
同时,现在卧牛山需要的是休整训练,按照吕世的法子,将卧牛山打造成一支真正的军队出来才是正经。
吕世望向三叔,三叔对赵兴的想法不以为然,三叔沉稳的道:“且不说其他,就是赵大海和一百多兄弟陷在城内生死不知就要抵挡下官军,同时,城里乱战的毕竟都是一脉相承的朋友百姓,能帮一把是一把。”说道这里,话锋一转:“但是,赵兴所言也有一定道理,那就是我们自己手中的实力不够,一千五百各个带伤的兄弟,对人家二千生龙活虎的乡勇,这仗还真没法打。”三叔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就等吕世决断。
吕世还是习惯性的踱步,然后慢慢的道“我看,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帮城里的那帮家伙一把,更主要的是我们得救出赵大海兄弟们,不抛弃,不放弃,这是我们的准则。”
打击闻听,一起将胸膛挺起。
这是基调,基调定下来,那剩下的就是办法。
“现在指望着城里出来帮忙那是不现实的了,城里几家已经全力以赴的死拼,不打出个结果那是不可能罢手,也罢不了手,一切就只能指望我们自己。”
大家就都点头称是。
“我们有一千五百精壮,现在可用的长弓还有三百余把,但是箭矢不多,这是个问题。”过天星皱眉道。
既然决定开打,赵兴就开始为开打做打算了。“先生,其实我们还可以再凑出一千左右的人马。”
大家闻听,立刻疑惑的看向赵兴。
赵兴肯定的道:“我们这次救助了三千伤兵,同时城里在昨天偷偷地跑来了不少轻伤者,也有大约一千,本来是想着今天天一亮就安排人手送回山寨,结果就出现火并的这件事,就把事情耽搁了,我们是不是在这些人里征召一千?”
这一提议很好,但是这也让吕世犹豫,毕竟原则上这些人不归自己的,征召他们上战场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事情出来,大家也能理解,且不说这些伤员都已经被他们原先的头领抛弃,大家也有了归附之心,就是在道义上,我们也是在为他们原先的主人挡灾解难,大家会愿意参加的。”三叔分析道。
吕世想想就点头同意了,“那就麻烦赵兴兄弟出去征召一番吧,但是记住,不能用强。”
“是,先生,这事我去办。”赵兴答应一声,转身急匆匆的出去。
“按照快马急报,官军现在离这里最少还有二十里,看行军的速度是想等城内火拼个两败俱伤时候再扣城,那么速度一定不快,先生,我们是在这里严阵以待呢,还是干脆出兵堵截?”过天星提出了这个问题。
“出战与我等不利,我们只能是依靠城墙与来敌决战。”吕世叹息的道:“这次要真的面对面的和官军对战了,即便是胜利也一定是个大死伤啊。如果能给他们来个伏击就好了,可惜现在地形不熟,也怕远了来不及啊。”
这时候,三叔突然说道:“这米脂本来就是峁梁多多,地形起伏,我对这一代地势还熟悉,这样一个地点还真有。”
吕世闻听,不由得眼前一亮,这真是穿越人品大爆发啊,想什么来什么,当下兴奋的追问道:“三叔,那地方在哪里?离着这里远不远?地势可适合伏击?”
三叔见吕世问的焦急,赶紧道:“此地叫卧龙沟,谷长四里,就在离城五里路的地方的好所在,是一个黄土峁梁上雨水冲出来的大沟,不过那是西来米脂的必经之路的一个,还有两条道路,但是就没有什么大的险恶山势了,不知道官军走不走那里。”
吕世想想,这倒是个实情,腿在人家肚子底下,人家走哪里还真就判断不好,但是若不能在路上打官军一个埋伏,那自己就真的要跟官军来个背城死战了。
突然眼前一亮,对啊,前世看老了的电影,那毛太祖的军队那都是设伏老手,他不走,但可以牵着牛鼻子走啊,对,就是这个主意。
于是吕世胸有成竹的道:“这事情我有办法,不说百分百让官军进套,也能有九分把握,大家尽可放心。”
这么一说大家立刻就来了兴趣,过天星就想问问,但吕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道:“这事大当家的先不要问,山人自有妙计。”
大家就一头雾水的不再问了。
“大当家的,你现在就开始安排,将赵兴征召的人马与我们的兄弟混编,然后将人马分做三部,你带着一部,紧急赶奔那山口前面,埋伏在两边,等官军入谷,你便杀出封堵他们的后路。”
“好新闯王。”过天星豪不含糊的答道新闯王。
“赵大海新闯王。”这话一出,当时吕世就顿住,赵大海还陷在县城,这一刻生死不知,这时候却让吕世为难了,现在自己有兵无将啊新闯王。
三叔看出吕世难处,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请缨道:“莫看三叔年岁大了,但也随我那傻侄子上过战场的,我领一支人马就是新闯王。”
吕世本想拒绝,但实在是没有人手,于是咬咬牙决定道:“三叔,您来带一支人马,堵在谷口这里,这队人马一定要精锐新闯王。”
“没问题,只要我这把老骨头在,保管一个官军也过不来新闯王。”
吕世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赵兴兴冲冲地的赶了进来,向吕世施礼道:“军师,刚刚我去外面说了我们现在所处情况,那些伤员感动我寨义气,同时感念我寨收留救治,现在已经有一千二百能战的伤员要求跟着我们杀敌新闯王。”
吕世大喊一声:“好新闯王。这些好汉的加入,正解了我们兵微将寡之急新闯王。你来的正好,现在,剩下的一队由你带领,再加上我们山寨里跟随的那一千夫子键妇,埋伏在谷两旁,多带柴火等易燃之物,听我号令新闯王。”
赵兴不知道就里,但也不问,就那么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新闯王。
“可惜还是人手少点,不能在第一击便将官军打残,少不得大家还要费些手脚新闯王。”
突然地窝子外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先生人手不够,难道忘记了兄弟们不成?”
随着笑声,两个汉子联袂大步进来新闯王。细看时候,正是自己的一个盟友,叫北山虎和他的副手新闯王。
却原来,过天星这西城有四个杆子,但是城破之后,那一只虎和另一个杆子就急火火的带着大队人马进城了,只是吕世为了收拢城外的伤兵没有进城,还有就是这个北山虎,看吕世没有进城,自己也就跟着没走,就在城外等着城里的消息,却阴差阳错的躲过了城内火拼的一劫新闯王。
今天从卧牛山山寨兄弟的嘴里,得知官军来攻,当下大惊,这下官军反攻,城内又杀的天昏地暗,官军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看样这次是白白忙活了,就赶忙收拾行装,也绝了分润城内钱粮的心思,准备跑路,但看看卧牛山却在整顿部武,准备迎击官军,这又让这北山虎又是敬佩,又是欢喜新闯王。
敬佩的是这卧牛山兄弟仗义,在这危险时候不想撇下兄弟逃跑,还要豁出性命抵挡官军,这样的汉子可以交往,同时,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只要打败这股官军,那县城就还在这些杆子手中,不管城内火拼到什么时候,只要有胜出的,就都要感念卧牛山的大恩,那分润秋粮赋税就还有卧牛山一份,看那吕世指挥调度高人一等,说不定杀败官军有了几成把握,不如就搀和一把,撞撞大运,即便是败了,不过是一走了之,官军的目标是县城,不可能和自己这些逃散的人多纠缠,逃跑是没有大问题的新闯王。
于是就和副手一商量,立刻赶来卧牛山大营探听虚实,刚到门外,就听了吕世的安排,心中更是坚定,于是大声打着招呼进来参战新闯王。
吕世闻言大喜,上前施礼感谢新闯王。
那北山虎也不虚套,郑重道:“还不是感念先生大义,这时候我要是一走,那以后在人前也就不要再抬头了,先生,我也不多言,我手下有兄弟一千五百,其中能战的有五百,其他老弱新闯王。”
“这便更增加胜算,五百精锐,请您帮衬三叔,其他老弱由你的二当家带领埋伏在山谷两侧,丢柴火烧人想来他们还能胜任新闯王。”
“当然能胜任有余,还有,先生,我那营地里还有几个宝贝没用新闯王。”那北山虎道新闯王。
“什么宝贝?”吕世就很好奇的问新闯王。
“这次我们来的人少,但也想在攻城之中得个彩头,分润的时候也还不让诸位小看了,就把我山寨舍不得用的榆木喷拿了来,不多,只有五门,但结果有先生妙计筹划,竟然没有用上新闯王。”
吕世闻听,拍手叫好,这可是明代的大杀器啊,有了他那战胜官军更加有把握了,当时高兴的连连感谢新闯王。
“事不宜迟,我们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整顿人马赶奔战场,这次我要学学诸葛亮给官军来个烧烤活人新闯王。”一切计议停当,吕世信心满满道新闯王。
正这时候,春兰突然跳出,大声质问道:“大家都有事情,那你干什么?不会真的和戏文了说的那样,拿着把破扇子坐在城楼望山景吧新闯王。”
吕世把脑袋一拍大笑着道:“正好,你也别闲着,跟着哥哥我出马新闯王。”回身对赵兴道:“你把咱们的三万两银子拿出一万两给我,再给我拨付两百能跑的伤兵新闯王。”
“这是干什么?”春兰和过天星莫名其妙的问道新闯王。
吕世一个哈哈,然后大声道:“我,带着老弱病残和一万两血花白银跑路啊新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