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知晓三表妹你头上受了伤,心急如焚,特意派人前往神医山庄求了一味药,只要混着胭脂一起涂在受伤之处,不出一个月,伤疤便会消失了。”
神医山庄的名号,元曼薇自然是知晓的,世人常言,只要神医山庄出手,便没有治不好的病症绂。
见元曼薇有些冷静了下来,冯氏便快步走了过去,在抓住元曼薇双手的同时,直接将她手上的花瓶给夺了过去。
“薇儿,母亲怎么会忍心让你毁容呢,只要你乖乖地,听母亲的话,母亲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你的伤,让你比以前更加美丽!”
冯氏的这些话,元曼薇便算是不相信,也不得不信。
头脑稍稍冷静了些许之后,元曼薇的脑子里,便只有一个念想:她要元菁晚的命,她一定要让元菁晚死无全尸!
“母亲,是元菁晚那个贱人把女儿害成这样的!母亲你一定要为女儿报仇啊!”
冯氏紧紧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不断地安慰她,凑着她的耳畔,只以她们俩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快了,薇儿放心,母亲定然不会让她过得舒坦的!”
好不容易将元曼薇的情绪安抚了下来,下朝才回来的元峥朔便听说了栖云轩的事儿,也匆匆赶了过去。
等到元峥朔赶到西厢房时,婢女们正在打扫房内的碎片逼。
看到地上的满目狼藉,元峥朔便觉得头有些疼,重重地叹了口气,正想要说话,便有一道清清淡淡的嗓音传了过来:“父亲,三妹情况如何?”
闻声瞧去,元峥朔便瞧见元菁晚一身淡蓝色的翠烟衫,只是略施粉黛,唇畔处带着温温和和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纤弱而无害。
不过经过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元峥朔是在看不懂这个大女儿的同时,在看到她露出这般温和无害的笑容时,反而觉得背脊一凉。
“情绪应当是缓和下来了,你三妹年纪小不懂事,也难为你还时时关心她。”
元峥朔与元菁晚就站在房门口,他们的谈话虽不是很重,但房内之人却还是能听得见的。
原本已经被冯氏慢慢地抚平了情绪,正打算阖上眼睛的元曼薇,在听到那道让她深恶痛绝的嗓音之后,霍然撑开了双眼。
一把便推开了冯氏,光着脚便跳下了床,张牙舞爪地就朝着门口扑了过去。
饶是谁也不曾想到,元曼薇竟然会这么疯狂,再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想要元菁晚的命。
“元菁晚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吼得撕心裂肺一般,再配上她头发散乱,眼神如同冲了血,面目尤其狰狞,又顶着额头上的伤疤。
这么乍一看,简直便如同从地狱爬出来一般,能让人看一眼便噩梦连连。
连元峥朔都被元曼薇这副狰狞的面孔给吓着了,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
而元菁晚却一直保持着温温和和的笑意,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元曼薇嘶叫着扑向她。
“三表姐,你额首上的伤禁不起二度崩裂,若是你因一时冲动,而倒是伤口崩裂的话,便算是神医山庄的药,也无法让你的脸恢复如初!”
便在元曼薇疯狂地冲向元菁晚之际,忽而有一道响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原本如疯了一般的元曼薇,生生止住了脚步。
就在她犹豫之际,一抹倩影冲了上来,从背后抱住了元曼薇,而后提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按住三小姐!”
元曼薇受了大刺激,而且这个刺激的根源,来自于元菁晚,所以只要她一出现,元曼薇便会控制不住地发疯。
这一点,连冯氏都没法子,她的这个三女儿,从小便被宠坏了,受不了太大的风波。
而今,被元菁晚这般三番五次地折腾,她不疯,才怪!
这般想着,冯氏的眸底掠过了一丝暗光。
若是这样下去,她的计划,怕是又会被打乱。
目光瞟向了再次被众人控制下来的元曼薇,冯氏袖下的手慢慢地握紧。
“父亲,三妹这情况看起来有些复杂,不如,还是先请大夫来看看吧?”
等到元曼薇被控制了下来,元菁晚眉目凝重,看向了元峥朔,如是说道。
确然是挺复杂的,一看到元菁晚就发疯,若是放在之前,倒还是好办,但现下元菁晚独得圣宠,这身价也是节节抬高,自然是不一样了。
不等元峥朔说话,安抚好了元曼薇的冯氏,在听到元菁晚的这番话之后,旋即出声:“老爷,妾身觉得……薇儿这般反常的情况,怕是与什么东西,犯冲了。”
大宅豪门,向来便是迷信的,尤其是久居深宅的女人,一旦精神不对了,便被认为是与什么东西犯了冲。
元峥朔眸光一敛,正想要说些什么,便有婢女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张口便道:“夫人……小少爷他、他又吐奶了!”
一听到有关于自己唯一的儿
tang子的事儿,元峥朔立马便不淡定了,上前一步急道:“什么叫又吐奶了?”
“老爷,是妾身今日被薇儿的事忙昏了脑袋,忘了向老爷你说,自今日午时开始,豫柏已经吐了两次奶了,妾身已经请了大夫时刻看着……”
不等冯氏解释完,元峥朔便已经火急火燎地朝着东厢房而去。
见元峥朔不理会自己,冯氏也不恼,很快闭上了嘴,正想要跟上去之时,便有一道不清不淡的嗓音响起:“母亲,此事还是莫要惊动奶奶了,毕竟……奶奶老了,禁不起太大的起伏。”
因为之前,三姨娘的儿子元豫柏因为连续高烧不止的缘故,而让元老夫人险先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而今元豫柏忽然又开始吐奶,辅国公府唯一的命根,被这么反反复复地折腾,可不得心疼死元老夫人!
元菁晚这话,说得不轻也不重,但恰好能让身边的许多人都能听得到。
冯氏脚步一顿,与元菁晚对视了一眼,而后凝重地点了点首,“这个是自然。”
说罢,冯氏便加快了步伐,赶上步履如风的元峥朔。
“大表姐。”
正打算也过去的元菁晚,却被后背忽然传来的一道柔和嗓音给叫了住。
回首,看向声音的发源地,便瞧见一个面容姣好,身段纤柔的女子,站在了门坎旁,朝着她笑得温柔似水。
越是笑得温柔,在表面上装得纯洁无害的,心思越是可怕。
元菁晚从不否认,自己也是个心思可怕之人。
而在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元菁晚便有一种同类的感觉,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确然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表妹在。
见元菁晚只看着自己,并不回话,冯茵便笑了下,走上前,“我叫冯茵,大表姐不认得我,也是正常。”
哦,原来是冯氏的侄女,看着年纪似乎也并不大,但只端其行事作风,却是超出了其年龄的沉稳感。
“原来是茵表妹。茵表妹这是来探望三妹的吗?”
对方表现地礼貌有加,而且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元菁晚自然也不会表现地太过于苛刻。
谁知,冯茵没有回话,反而是向元菁晚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节。
而后,才缓缓地直起腰肢,郑重说道:“方才,三表姐是因为脸上的伤疤受了刺激,才会做出无礼之举来,还望大表姐莫要与三表姐计较。”
按理说,元菁晚与元曼薇,才是真正血脉相连的姐妹,而冯茵,显然是个外系的旁支。
但此刻,这关系似乎因为冯茵的一句话,而彻底颠倒了过来。
反是冯茵这个外系表妹,代替元曼薇,来向这位嫡亲的姐姐道歉。
她的这番行为,果然引起了两旁伺候的婢女贴耳小声议论。
元菁晚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笑意,只是微微眯了眯眸子,多看了这位冯氏表妹几眼。
“茵表妹言重了,三妹额首上的伤,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她心里记恨着我,也是我这个姐姐做得不够称职,我觉得惭愧才对,又怎么会责怪三妹呢?”
这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却说得正中要害,反将了冯茵一军,倒是衬地冯茵小肚鸡肠,在斤斤计较了。
冯茵被堵得话音一滞,显然,一向聪慧而巧舌的她,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她可算是有些明白,为何冯氏在提到元菁晚时,一贯冷静的思绪,会有大波动,就更不必提,向来便嚣张跋扈的元曼薇了。
“辛苦茵表妹照看三妹,我先去东厢房看看四弟了。”
说罢,也不等冯茵回话,元菁晚便调转了个头,朝着东厢房走去。
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一直闭着嘴巴当自己是个隐形人的舒珊,终于忍不住了,“Darling,孩子吐奶,会不会是那个老巫婆搞的鬼?”
闻言,元菁晚不由侧目,轻笑了声,“为何会这般觉得?”
“我想啊,那个老巫婆那么坏,好不容易把三姨娘的孩子抢过去了,放在手心里护着还担心受怕的呢,这次孩子是在她这儿吐的奶,罪过肯定是怪在她的身上,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让辅国公知道呢?”
看吧,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连舒珊这般直肠子都能看得出来,又何况是元峥朔呢。
不过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这话如今用在元峥朔的身上,怕是再合适不过了吧?
“舒珊,东厢房你便不用去了,我将药草放在了床头下,你取出来,将其碾碎了混合在一块儿,迟一些我回来,再交给我。”
对于元菁晚要做的事情,舒珊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多问的,因为便算是她问了,听了解释之后,还是会不明白的。
点了点首,舒珊便朝着反方向走了去。
等元菁晚以正常的速度来到东厢房之时,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孩子哭泣的声音。
而且听这声音的沙哑程度,断断续续,便可以听出来,孩子定然已经哭了许久了。
果不其然,元菁晚才只走到门口,首先听到的,便是元峥朔震怒的责备:“小少爷半日之内吐了那么多的奶,你们便放着让他一直吐?!我还要你们这些奴才做什么!”
地上,跪了一窝的下人,全数匍匐在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照顾不当,才让豫柏小小年纪,便遭了那么大的罪,妾身心痛不已,老爷若是要罚,便罚妾身吧!”
说话间,冯氏便抽泣着,向元峥朔跪了下来。
这叫本震怒不已的元峥朔,到嘴边的责骂顿时便卡了住。
面前的这个女人,毕竟是他的正妻,为了一个庶出的儿子,而责罚正妻,这事儿若是传扬了出去,也是有损他的身份的。
深吸了口气,元峥朔生生忍下了这口气,但一看在奶娘怀中,哭得面红耳赤,甚至连声音都已经沙哑的儿子,元峥朔又觉得心疼不已。
只能将目标转向跪在地上的大夫,“孩子吐奶,不是常有的事儿吗,为何到了豫柏的身上,便这么严重?”
“回……回老爷的话,小的已经试了好多法子,但都没有用,小的……小的医术有限,实在是看不出,小少爷到底患了何病呀……”
元峥朔气急,一脚便狠狠地踹了过去,大夫措不及防,挨了这么一脚,直接被踹趴在地上了。
“不是才好好的吗,怎么又出事了?!”
便在元峥朔气急败坏之际,忽然就有道威严而又急迫的嗓音传了过来。
众人瞧去,却见元老夫人,不知何时竟然来了东厢房,此刻便站在门坎处。
“老夫人……”
众人便想要行礼,但元老夫人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推开搀扶着自己的婢女,便快步走向了元豫柏。
从奶娘的怀中抱过元豫柏,低首一看,却发现孩子已经哭得都哽咽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眸,甚至红肿到睁不开。
元老夫人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了这么个孙子,一看他接二连三地受罪,心头都在滴血了。
“去请太医!太医治不了,便去神医山庄请人!不论花多少银两,只要能治好豫柏,其他的都无所谓!”
跪在地上的冯氏,听到这番话后,眸底闪过一丝冷光。
旋即抬起首来,拭着眼角的泪花,回道:“老夫人,之前,豫柏还是好好地,妾身逗他,他还会笑,可是便在今日午时之后,豫柏便忽然毫无征兆地吐起奶来,妾身觉得……”
冯氏说了那么长的话,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了住,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元老夫人本就心急,见她这样子,更是恼火,“有话便说!”
“豫柏这怕是……撞见了什么脏东西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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