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朕循声走了过去,越是走近,声音越是清脆、悦耳,这让朕不觉加快了脚步,朕明白,这种心情叫做期待,朕在期待着这个神秘声音的主人会是副什么摸样。在潜意识中,朕觉得能有这副天籁般声音的女子,其容貌定是连天上的仙女也要逊色几分。
但当朕真的走到那里的时候,见到了那声音的主人,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想法太俗了,实在俗不可耐!
面前的女子虽然身穿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宫女装,却生得柳眉凤目、清丽无双,此刻正在万花丛中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后宫也有不少善舞的女子,可在朕看来她们都没有她此刻跳得好看。
舞蹈不是刻意,而是天然,表演显得过于刻板就没意思了。而这个女子,她的舞蹈则浑然天成,她就像一朵牡丹,是万花之王,让这御花园中明艳的百花都成了她的陪衬。
周围的蝴蝶似乎都被她的舞姿迷住了,纷纷往她身旁飞去,绕在她的身边一圈一圈的飞,更有甚者,停在了她的肩头和指尖,那副情景可能只有画里才有,看来爱美之心并非是人独有的。
朕并不知道这女子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朕知道,今生她是朕的,朕要她做朕的皇后!……”
就这样,夏熙宗在御花园中第一次遇见了赵芳媛,也是那时候,他便认定了赵芳媛一人做他的皇后。
而就在那天晚上皇宫举办的宴会上,夏熙宗才知道,原来白天见过的女子竟然是宴会上舞蹈的领舞,并知道了她的名字,赵芳媛。
确认之后,他更加高兴了,酒席间借着酒意,走上了舞台,与赵芳媛共舞了一曲。舞毕,他一把抓住赵芳媛的手,将她抱了起来,并在满堂惊讶的眼神中,堂而皇之的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至此,赵芳媛开始了自己的后妃生涯……
历史上,夏熙宗便以深情闻名,是夏朝历代君王中著名的痴情帝王,在娶了赵芳媛之后,便专宠她一人,甚至将后宫妃嫔都一一撤去。
两年后,正式册封赵芳媛为皇后时,后宫已无其他妃嫔,这一点是历代夏皇中的特例。
从传统上看,夏熙宗一改传统,打破了夏皇后宫妻妾成群的制度,只留皇后一人,并且之后的几十年,不曾纳过任何妃嫔,切实的践行了一夫一妻。
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成为后世崇尚一夫一妻的女子们所认可的好丈夫的典范。可同时,正是因为夏熙宗仅有的五个孩子都是同赵芳媛所生,致使后来赵氏外戚干政,甚至差点颠覆夏朝,所以熙宗独宠赵芳媛的这一举动也被后世所诟病。
而根据历史记载,两人的结合确实遭到了朝堂诸多势力的反对,当中就包括辅政大臣集团,其集团首领、两朝元老侯阳懿,时任太尉、尚书令、吏部尚书等职务,同时为阁部宰辅。
侯阳懿是夏朝历史上的名臣,也是夏平宗太元之治的幕后,被称作太元之治的总策划师,更是当时朝堂老臣之首,在官场上很有名望,加之更兼任吏部尚书,天下大半官吏都出自他的门下。
这也是夏熙宗忌惮他的原因,他也知道,侯阳懿是出了名的贤臣,绝不会起谋逆的心思,这一点夏熙宗是放心的。
可侯阳懿的势力实在太大,别说地方上,就连朝堂里多是以他马首是瞻,自己这个皇帝根本没有一点威信。
原本有这样一个贤臣辅佐,做皇帝的更应该放心才是,这也是侯阳懿等老臣想不清楚皇帝对他们到底不满意在哪里的原因。
这一点,李弘倒是很能理解,大家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敢想敢做,不怕失败就怕没有机会,所以他们不想过着事事都被人掣肘、被人安排好的生活,可是侯阳懿他们却不明白,因为他们早已忘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中,熙宗已经在朝堂上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人,属于他的臣属集团渐渐浮出水面,他们主要以豪门中不受重视或被某些重臣以这种那种的原因压制、怀才而不遇的人,以及寒门子弟所组成。
那时的朝堂,两个党派之间的争斗尚不明显,但这件事总要有个导火索,于是,熙宗便决定从纳赵芳媛为妃这件事开始,正式向前朝老臣们宣战!
他要成为一个皇帝,便要真正君临天下,而其前提是他在政治和军事上必须拥有决策权和主导权,要是这些权力都在别人那里,那他这个皇帝便是名不符实。
而如果,连在后廷这种问题上都不能自己做决定,那说实话,他宁愿把皇帝的宝座扔给别人。这样说虽然显得很不负责任,但根据手札上,他所记录的,当时的心情确实是这样,将心比心,李弘能理解他。
两派就这一问题在朝堂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最终两派各让一步,侯阳懿同意夏熙宗将赵芳媛纳入后宫,而夏熙宗则打消原来直接封赵芳媛为皇后的想法,改封昭仪,为九嫔之一。于是,赵芳媛便从初入宫时的正八品采女,一下子升为了正二品昭仪,距离正一品的夫人,也就是后宫四妃只差一步之遥。
由于日后的变乱,使得宫中画有赵芳媛的画像均已失落,这个女子的美貌只有通过李承志的笔尖描绘出来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赵芳媛光彩的做了昭仪,赵家自然也沾了她的光。赵芳媛之父,在她被封做昭仪没两个月之后,就被调到了京城,封为武乡侯,不用干什么事,直接享受一品侯爵的待遇,其母受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赵家的门楣跟着光鲜亮丽起来。
在如愿纳赵芳媛为妃嫔之后,夏熙宗又再度投入到与前朝老臣们的斗争中去了,而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站着忠心且庞大的臣属集团,再加上一个站在幕后的军师为他出谋划策。
夏熙宗广平四年,元历1191年,突厥起大军三十万进攻疏勒,疏勒不敌求助于夏朝。正当朝堂上下为是否出兵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夏熙宗却以“军情如火”为由,越过中书省和兵部,直接向驻守在北境前线的左骁卫上将军吕奉下令,命他即刻开拔援救疏勒。
当皇帝的这个命令传到辅政大臣们的耳中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并不是他们不想援助疏勒,而是此时夏朝正遭遇着罕见的粮食欠收现象,国家财政陷入了危机,这个时候起大军与突厥为敌绝不是明智之举。
可吕奉大军已经开拔,就算派出快马,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而让侯阳懿想不通的,是这次皇帝下令的时机居然如此快,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这背后难道有人指点?
只怕侯阳懿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在后廷当中,有一个女子的胆色和决断力更胜于他们这些满朝大丈夫。
想到这里,霍云便不禁摇了摇头,这恐怕是侯阳懿一生中做出过的最错误的判断。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疏勒向来与夏朝交好,是夏朝的臣属国,而突厥则是夏朝的死敌,没理由臣属国被死敌进攻,夏朝却作壁上观,如果坐视疏勒被突厥吞并,那让其他臣属国怎么看待夏朝,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从军事角度来看,疏勒处于北方草原与西境戈壁中间的狭长地带,地理位置重要,突厥无法在北境打开局面,便想通过击败疏勒获得西进的道路。突厥国力强大,西境诸国都不是其对手,而如果让突厥凭借军力强迫西境诸国向它臣服,那么夏朝便将面临突厥的两面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