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将军并没有那个意思!”当心里想到那个可能性的时候,姜昭依然难以置信。
“你怎么还不明白?”看着姜昭的摸样,秦逸站起身对他道:“将军没有那个意思,这一点我们清楚,陛下心里也清楚。可是不管将军有没有那个意思,在我们心里,将军的地位都要比陛下重。而陛下想要的,是他的地位要比将军重,我们是他的臣子,他要我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这就是帝王心术,明白了么?”
“呼……”姜昭有些寞然的坐回了位子,他并不是那种毫无心机的人,秦逸的话他听得很明白,只是从来没有他们想得深。对帝王的心思,他没有想过去揣摩,但秦逸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帝王心就算再难测也要测,因为他是皇帝,有一语能定人生死的权力。
看到姜昭的摸样,薛起和秦逸同时轻叹了口气,姜昭终是太年轻了,他还没有想得那么深远,也没有那种能力,京城这个修罗场,要是没有一点眼光和心机,未来的路会很难走。可是只要有他们这些兄弟在,那么就永远不会感到孤独。
不论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他们都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心志坚定,大家合力的话,即便是万丈深渊也能安然度过。
“陛下,”身旁一个内侍走过来禀道:“启禀陛下,兵部尚书秦方正大人在殿外请求觐见!”
皇帝看了看手里的书,问道:“他有说是什么事么?”在见过霍云之后,皇帝从御书房离开,回到了立政殿。
“这……秦大人没有提,只是看他的样子像是急事!”
“哦,那么叫他进来吧。”一边说着,皇帝把书放回了一边,准备接见臣子。
不一会儿,一身朝服的兵部尚书秦方正便走进了立政殿,看他的摸样,竟是下朝之后连家都没有回,皇帝很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秦方正虽有公务在身,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给皇帝叩了头。
“爱卿请起吧,”皇帝衣袖轻拂,问道:“爱卿这么着急来见朕是出了什么事么?”
“是,此事万分紧急,还请陛下摒退左右,容微臣单独禀告!”秦方正面容郑重且带有一丝急切。
皇帝见他这般摸样,知道秦方正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便一挥手,对四周的宫女和内侍道:“你们都先行退下吧!”
“是!”
殿中侍从尽数散尽之后,皇帝又问:“爱卿,现下无人,你可以说了吧?”
“是,”秦方正低垂着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朝皇帝禀道:“陛下容禀,今日下朝之后,微臣便在兵部接到了两封急报!”
听到“急报”两个字,皇帝明显吃了一惊,连忙道:“拿来!”
“是!”秦方正便赶忙将捧在手里的两封文书送到了皇帝的龙案上,供皇帝御览。
皇帝取出信纸,依次默读了遍,脸上神色愈发的阴郁,看完之后,便问秦方正:“此事,兵部还有谁知晓?”
“是,回禀皇上,微臣接到两封急报之后,没有耽搁,所以除了臣一人之外,兵部尚无人知晓此事。”秦方正办事稳妥,思虑周密,这一点皇帝还是很放心的。
所以,他朝殿外大喊:“元福!元福!”之前他摒退左右,所以立政殿的宫女和内侍只有元福一人站在宫外,一听到皇帝的喊声,立马走了进来。
还未及询问,便听皇帝道:“你去,立刻传召太傅轩辕纪、太保徐阶还有司徒王献,兵部左侍郎封常清四人即刻到立政殿觐见!”
“是!”元福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帝这么惊慌,所以不敢有丝毫怠慢,躬了躬身便转身急忙朝门外走去。
元福的动作很快,四人接到传召便立刻进宫,先后抵达立政殿,却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那就是听元福说,皇帝很着急甚至可以说慌张,可他们一进来,却看见皇帝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而一旁的秦方正挺胸抬头,默立着。
兵部左侍郎封常清来得最快,那也是因为他当时就在兵部,离皇宫很近的缘故,司徒王献位居其次,最后是轩辕纪和徐阶一前一后进入立政殿,想来应是两人在宫门前碰到的。
四人先后朝皇帝请安,皇帝也只是说了句“平身”之后就一个字都没有了,这让他们彼此都摸不着头脑。
“陛下,您急忙传召臣等前来是有什么事么?”其中年纪资格最老的徐阶开口问道。
皇帝睁开了眼睛,抬起手示意秦方正将书信递给了他们,并道:“氐族秃发部叛乱,三十万大军直逼恽州!”
这个消息让还在看信的徐阶和一直不明所以的其他三位大臣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氐族这是趁火打劫!”现在根本不用再看信了,司徒大人王献第一个得出结论,这也是得到了在场所有人认可的。
轩辕纪更是有些气恼,道:“秃发乌弧这个喂不饱的狼崽子,我们给了他自治权,他却起兵造反!真是罪该万死!”
“现在我们再怎么懊悔也都晚了!”徐阶摇了摇头,把书信收好,此刻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目前最要紧的是,该如何平定这场叛乱。”秦方正皱着眉头托着下巴道:“秃发部共有三十万大军,而恽州现在只有两万兵马,守不住的。”
“派兵么?”皇帝其实最不想提到的就是这个,现在夏朝的情况他也清楚,“该派谁去?又要派多少人去才能平定?众位爱卿,谁有好的提议?”
“目前各地的秋收已经结束,兵马的数量我们倒是不用担心,只是粮草方面我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轩辕纪也是据实而论,他看着皇帝,意思其实就是在说我没办法,你去找别人吧。
皇帝果然转过头看向了徐阶,“徐卿,你管理户部,这些日子与工部一起核对各地上呈的秋收年表,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帝的意思也是表达的很清楚,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想出办法来,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徐阶看了一眼一旁的轩辕纪,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勉为其难的禀道:“回禀陛下,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增加了两成,只是我们的粮草都用在了天门山方向,实在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撑与氐族的这场战争。陛下,老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说着,便要下跪。
徐阶是两朝元老,能力强且威望高,在朝中的影响力很大,皇帝自然不能治他的罪,只能急忙伸出手道:“徐卿劳苦功高,今次本就事出突然,责任不在徐卿,快快平身吧!”
“既然民间的收成比去年多,那是否可以打开国库,向民间购买?”王献想了这个办法。
“不行,”他此言刚出,秦方正就否了:“若是放在平时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今年的情势不同,大半收CD供给了天门山方向,平民百姓们留下的口粮本就不多,若是我们出钱购买,那么他们势必要去买商米。若是那些商人趁机哄抬米价,这个责任谁来负?”
秦方正说得没有错,这个责任谁都负不了。听了秦方正的话,王献也皱紧了眉头,暂时是想不出办法了。
“那,恽州附近我们能调动的军队都是哪几支?”皇帝问道。
一向熟知军队分布的兵部左侍郎封常清答道:“是,禀陛下,恽州附近的纪州、侃州以及森州都驻有两万兵马,另外,忠州附近驻有左豹韬卫军八万人,就是以上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