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徐阶皱皱眉:“每次一说到这里就这样,是不是跟那小子学的?”
“好了,爹,”徐映雪微笑道:“女儿的事呢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对了,女儿今天亲自下厨给爹做几个小菜,怎么样?”
徐映雪的厨艺别人不知道,徐阶清楚得很,他道:“我记得上一次你下厨还是我过五十大寿的时候,怎么?这是要用好吃的来堵爹的嘴么?”不管别人怎么说,徐阶一直认为自己女儿的厨艺是全天下最好的,当然,徐映雪的厨艺本来就很好,只不过她兼顾了宫学和太学的教务之后就没有下厨的时间了,以致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爹,您说什么呢?”徐映雪急了,“女儿就是想孝顺孝顺您,您要是这么说,那女儿可就走了?”说完,作势要走。
“哎别别别!”徐阶连忙拉住她,嘿嘿笑道:“我女儿想孝敬我,我这个当爹的高兴还来不及呢!但即是孝敬我,那菜品可否由爹来定啊?”说起来,他还挺想念徐映雪手艺的,顿时从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变成了贪吃的小老头。
“好好,”徐映雪也不是真心想走,立即道:“爹想吃什么,女儿都做就是了!”
“那你附耳过来,”徐阶向徐映雪招招手,然后轻声道:“我想……”
从徐家离开,霍云赶回了刑部,刺杀徐阶未成被拿下的那个刺客已经由城防军押往了刑部,相信齐止穰应该会即刻提审他。
“齐尚书?”霍云没想到,齐止穰竟会在天牢门前踱步等待着,“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不提审犯人?”他以为齐止穰是特地在这里等他,打算跟他一起审问的。
“已经审过了,”齐止穰表情平静,说道:“倒是很痛快,还没用多少刑罚就全招了,说背后主使,是铁勒!”
“铁勒?”霍云眯了眯眼,又问:“你相信他么?”
齐止穰轻叹了口气,道:“我也很矛盾,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该不相信。不过无论怎么样,我们现在都得进宫向陛下禀明了,徐大人遇刺陛下已经知道了,刚才派人来说我们一问出什么就如实上奏。对了,徐大人怎么样了?”
“哦,他没什么事,”霍云摇摇头,“就是手臂上受了点伤,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复原的。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进宫吧。”
“好,霍大人请……”
啪!皇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案上,瞪大了眼睛怒声道:“铁勒?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洛京如此肆意妄为?!他们也太不把大夏朝廷和朕当一回事了吧?!”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向齐止穰,“齐尚书,朕要你尽快搜集证据,记住,一定要是铁证……”
“陛下且慢!”霍云打断了皇帝的声音,揖着手道:“陛下,依臣看,此案还不能这么草草的便下定论!”
“你什么意思?”皇帝瞪视着霍云,“人证都已经有了,难道还不算是证据?”
“当然不算!”霍云没有犹豫,“此人尚不知其究竟是何来历,虽一口咬定是铁勒在指使,然终归只是他一面之词,若因此便深信不疑,臣以为太过草率了!”
“陛下,”一旁的齐止穰立即道:“微臣认为霍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此人并未受太多刑罚便轻易招供,虽说是铁勒指使,身上却拿不出其他的证据,若只凭人言便可定罪,官府审案何必再三查证?”
两人同样的意见,皇帝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恼怒,冷静了想了想,又道:“那,你们以为该当如何?”
齐止穰看了看霍云,霍云会意,禀道:“陛下,微臣以为,刑部可继续向此人用刑,看看他受刑之下可会有其他说辞?另外,臣已请求徐小姐帮助,调查致士兵们死亡的真正原因,请陛下再稍待几日,几日后必有佳音!”
皇帝细细一想,还是采纳了霍云的意见,“好吧,那你们继续查下去,若有新的发现速派人告知朕……”
接下来的几天,霍云和齐止穰一边等待,一边将现在手头所得到的线索重新梳理了一边,对案发现场也进行了再次勘察,这么大的案子他们可不想再遗漏了什么。
“大人!”这天下午,一个差役来到了两人面前。齐止穰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没有?”这里所指的他当然是那天行刺失败的刺客。
“别提了,”提起这个,差役就是一脸的无奈,“这都好几天了,该用的法子我们都试过了,可那小子就是咬紧了,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大人,我插一句嘴啊,会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齐止穰看了眼霍云,发现后者一边看着桌子上的卷宗,一边慢悠悠道:“他要的就是我们这么想,继续审,若你们审不出来,”他抬眼盯着差役,“那就只好拜托给锦衣卫了!”
“是!”差役转身离开了。
“霍大人,”齐止穰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他问:“这么审下去若是一直没有结果,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不就白费力气了么?”
“齐尚书不用担心,”霍云感觉很是笃定,“兵法有云,虚虚实实,有人也在跟我们玩儿同一种把戏。眼下的证据越是更加明确的指向铁勒,我反而更加觉得不会是铁勒。”
“为什么?”齐止穰听不明白了。
“齐尚书可以想一想,”霍云放下卷宗,看向齐止穰,“从布料、靴子再到这次的杀手,三条证据一条比一条明确,可是细想下来,当中有着诸多可疑之处。其中,这种布料已经停产,最后一次送给外邦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这次他们为什么要特地穿着用这种布料做成的衣服来做这些事呢?”
“换一个问题,这些布料在他们手中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其他的用处么?还是说他们早从那么久远的时候就已经算好有这么一天了呢?再说靴子,一般来说,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们应该竭力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怎么会穿这么有民族特点的靴子出来呢?”
“最后就是那个刺客,这场刺杀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进行这场刺杀?如果说他们真的想要完成任务,那么为什么没有动用其他手段而选择正面袭击?他们能够在一个晚上闯入五个大臣的府邸,将负责保护的士兵全数杀死,那为什么这次没有做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