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一名哨骑来到正在看地图的南宫冕身后,禀道“李将军等已经率部归营了。”
“好。”南宫冕没有回头,道“传令下去,各部立即整军,准备死守最后一道壁垒。”
“是!”
命令传达至将领们耳边,他们相互窜起门来,主要谈谈他们彼此对这场战事的看法,除了右天成军的将领没有参加,但同在军营里,这样的情况不可能瞒得住,所以,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宫冕面前,他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表露任何态度。
比起防守,将领们更想进攻,因为如果他们有一座坚城,防御绝对没有问题,可现在他们只有那道壁垒,时间紧急、人力物力有限,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将这道壁垒建得更加坚固,上面能够站的人、放置的火炮都有限,这让他们的防御力大打折扣。
俗话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与其再防御下去,不如主动进攻,这样他们攻击力强的骑兵和火器才能发挥更多的作用。
但将领们也知道,无论他们怎么想,没经过南宫冕的认可都是没用的。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找南宫冕一趟,与上次不同,这次除了右天成军的将领以外,各军的主将几乎都去了,他们向南宫冕要求就为何不尝试主动进攻给出解释。
可南宫冕却似乎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只道“我自有战法,你们都不必多言,否则别怪军法无情!”
南宫冕既不愿意给解释也不愿意透露到底有何想法,将领们都很无奈,又不能逼他给个交代,否则就是以下犯上之罪,早就心里有气的李忌恨恨道“且看他如何战法!”
经过血战拿下第五道壁垒的南诏军也克服了自身的疲惫,看着满地夏军的尸首,他们自信这一战已经重创了夏军,只要再有一战,他们就可以击破夏军。今天的战斗过程虽然艰难,却也消除了南诏士兵的畏惧心理,将领们也在给他们做大量的工作“你们看,夏军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他们跟我们一样都会流血、都会死,丝毫不用畏惧他们。”
这一仗再次打出了南诏军的信心,异娑平站在壁垒上,遥望距离并不远的夏军最后一道壁垒,胸中踌躇满志!
“……弥陀天在保佑我们!前进吧战士们!”在将领们的竭力呼啸声中,数以千计的南诏士兵前赴后继的涌向壁垒。
“别让他们接近!放!”壁垒上,夏军将领也在大吼,一声令下的同时,无数利箭划破空气、几百支火铳齐齐发出炸响,羽箭和子弹裹挟在一起,使得这场“雨”更加的密集。
元历1330年二月二十二日,南诏军向夏军最后一道壁垒发起了冲锋,战前,异娑平曾经在士兵们面前指着那道壁垒,承诺道“士兵们,那将是我们眼前的最后一道障碍!只要跨越它,胜利就是我们的!弥陀天在上……”
因为相信这是最后一战,南诏士兵都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激发了他们非凡的毅力和勇气,冲锋起来显得更加不要命。
不过,如果他们觉得下决心的只有他们,那就大错特错了,南宫冕也早就给夏军士兵下了死命令,他们必须在这里击败南诏军,谁也不准后退,在他们全都战死之前,不允许任何一个南诏士兵踏过去,若有失误怠慢者必按军律正法!
其实对夏军士兵来说并不需要这样的督促,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身后并没有援军,如果他们战败,那南诏军将会长驱直入,纵横整个南境,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话说回来,之前他们早就听说了,这次他们能够得以出兵,其实是托了百姓们的福,如果不是他们出钱出人出粮,朝廷在是否出兵的问题上还得再犹豫。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本就是天职,可没有钱、没有粮,光有心是不行的。
对朝廷现在的困境,士兵们还是很明白的,他们只恨这些国家忘恩负义,他们已经忘记了是谁不惜牺牲替他们将魔族挡在天门山外,他们如此趁人之危不仅辜负了夏朝的牺牲,还将那些战死的士兵踩在了脚底下。
尽管很多人都相互不认识,可要是换位思考,他们能不寒心、能不愤怒么?
因此,士兵们甚至考虑,就算不要粮饷,他们也要上前线打仗,那时他们怒火中烧,只想这场仗一定要打!
之后,他们就知道了百姓们的付出,这让他们更加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种责任感,百姓们宁愿将自己的粮食贡献出来,就是希望可以看到军队打胜仗,如果他们输了,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那些百姓呢?
就算不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皇帝,也是为了这些百姓,士兵们都下定决心,一定要打一场胜仗!
有着这样的信念,尽管处在弱势,夏军的抵抗却非常激烈顽强,半日过去,南诏军占不到半点便宜,还被夏军展开的一次反冲锋而打了个措手不及。
为了守住壁垒,除了南宫冕以外,几乎所有的将领都上了前线厮杀,他一个人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坐在大营之中,闭着眼睛冥思……
二十二日的夕阳渐渐西沉,南诏军的最后一波攻击被打退了,他们扔下了上千具尸首败退下去,这宣告了他们想要在今天之内攻破壁垒的想法正式破产,夏军依旧牢牢的将壁垒握在手中。
当夜幕降临之后,将领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聚集到了南宫冕的营帐中商议,与士兵们此时的高兴不同,将领们可笑不出来,他们已经让人清点过各部的伤亡了,结果不容乐观。
“大总管,”韩滔首先发言,道“各部的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了,我军原共有十二万大军,经过连日来的激战,我军现有六万士兵,还有八千伤兵。而据我们的估计,敌军至少有两倍于我军的兵力。”
“那你有什么建议?”南宫冕看向韩滔,目光淡淡的询问。
韩滔想了想,道“大总管,末将以为,现在我们应该向后方求援了,至少支援我们四万人马,否则壁垒无法再严守下去,士兵们已经很疲惫了。”
听完他的话,其他将领也露出了赞同之意,南宫冕扫视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都是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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