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武魂级强者!
哪怕是接近圆满的具形期高手也不可能有这种手段!
须知天下武学万千,大致可分为后天、先天两大境界。
后天境有积蓄内力和内力化元两个阶段,先天境则细分为灵识、神藏、具形、武魂四个时期。
武魂是武道的巅峰,武魂级强者也是最接近天道、最接近传说中的仙的人。
后天与先天的差距不单是修为上的,也是对超凡力量的运用上的,只有修炼出灵识的人才能初步激发神兵宝刃的潜在能力,施展出远超自身修为的力量。
武者的修为越高越能激发宝兵刃的潜力,而高阶的宝兵刃还可与武者相互滋养共同提升。
像眼前这样连时空都能禁锢的,黑衣人听都没听过,但这不妨碍他对对方的判断。
一身道袍连个饰物都没有,说明对方的兵器不在外面而是在体内,这是只有神藏期才能做到的事情。而对方的手段显然不是神藏期该有的,黑衣人断定对方九成九是个武魂,并且在武魂强者中也是一等一的强大存在。
黑衣人暗暗叫苦,想不通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么一个老怪物,不敢怠慢,按捺着恐惧抱拳行礼。
“晚辈不知前辈在此清修,多有冒犯,还望您高抬贵手,我这就带人离开。”
“让你走了吗?站那儿!”
喝阻了黑衣人,胖道士歪着脑袋冲封知平挑了挑眉头。
“你是不是很难受?想不想杀了他解恨?”
黑衣人眼神一冷,就听封知平大声道:“想!”
说完又面露苦笑:“可是我打不过他,估计站着不动让我砍我都不一定破得开他的护体罡气。”
“嘿,很有自知之明嘛!”胖道士笑眯眯的摩挲着下巴,“修为的差距我来解决,听说你剑法不错,耍一段,只要你能刺中他要害三次我就救你一命,并且还给你一份机缘,怎么样,敢不敢挑战一下?”
都要气绝了,封知平怎会不应?
“敢!”
话音刚落,就见自己流出去的血飞快的缩回体内,两处致命的伤口还保持着原状,但不疼了,也不影响活动。
敬畏的看了胖道士一眼,封知平稍稍活动了下重新能动的身体,瞅瞅左右,弯腰从船板上掰了根剑长的竹条拿在手里。
对面,黑衣人满眼惊恐的颤栗着,不是因为封知平,而是因为他的内力随着胖道士的一个眼神彻底禁锢。
“杀了他我就能走?”黑衣人问道,声音微颤。
胖道士没回答,不耐烦的摆摆手催促赶紧开始。
深吸一口气,黑衣人看向摆好架势的封知平,冷不丁反握匕首箭步冲出,半点没有礼让几招的心思。
封知平不慌不乱,仗着兵器的长度优势后发先至,配合竹条易弯的特点使出十三路软剑剑法“绕指柔”,跟黑衣人刀光竹影斗得热闹至极。
竹筏窄小,黑衣人的短刀更有优势,可封知平的剑招太犀利,竹条忽直忽弯像剑又像鞭,不多时心口便被刺中两记。
不愧是封莫修的儿子,要不是废了,绝对是最妖的一个!
黑衣人心头暗凛,更紧记着三招之约,眼见还有一招自己就将落败,余光一扫胖道士心生决断。
逃!
不逃肯定死,逃了还有机会活!
自己的内力只是被禁锢了,内息还在,跳入水中憋个一时半会的死不了!
如此想着,黑衣人让过竹剑后故意挨了一脚,借势踉跄后退到船边,佯装一脚踩空倒向水面。
“你!”
封知平发现不对,正要叫破黑衣人的心思,可只喊了一个字后面的就全噎在了嗓子里。
只见黑衣人的身子刚倾向水面就静止住了,随后被一只无形的手提到胖道士面前,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了。”
言罢眼中精芒一闪,黑衣人的身子就像倒塌的积木一样散落一地,红黄绿白结合冲鼻的气味疯狂挑战着封知平的神经。
封知平败了,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吐特吐。
生在武侯家,他不是没见过杀人,但手段这么诡异、杀得这么零碎的他真是第一次见,估计老爹来了也得皱眉。
吐着吐着,一双脚忽然出现在面前。
“剑法不错。”
封知平不敢抬头看脚的主人,含糊的应了声。
胖道士笑了笑,俯下身轻声问道:“你想修炼吗?”
耳边如有惊雷炸响,封知平猛然抬头。
想修炼吗?
当然想!
从懂事到现在,他做梦都期盼着自己能够修炼,可天残自古就没有治愈的先例,老爹为了他连武魂强者请来过试图强行续脉,结果不但没成功还差点把他搞死。
“我能帮你。”
胖道士说着撩起道袍,在封知平错愕的目光中拉开裤腰在裤裆里摸索着什么,片刻后眉梢一动,指尖捻着一粒比芝麻还小的黑团子递了过来。
“剑种,喏。”
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往后躲了躲,封知平看看那粒高度疑似泥垢的黑点,又瞅瞅笑容满面的胖道士,勃然大怒。
“耍我就算了,还骂我,当我白痴啊?我的命是你救的没错,要杀要剐随便,但骂我不行,再骂一句我跟你拼命!”
胖道士怔了怔,随后一巴掌扇在封知平脑袋上,抓住头发将指尖的黑点凑到他的鼻尖上。
“你就是个自作聪明的白痴,我说这个是剑种,不是骂你!吃了它你就能修炼了,但是...呀,卧槽,松口!”
一听到吃了能修炼,甭管真假也甭管脏不脏,封知平立刻恶狗扑食般的叼住了那根手指猛嘬,瘆得胖道士直骂娘,一巴掌把他拍飞到水里。
手忙脚乱的爬上船,封知平臊眉耷眼的冲着胖道士憨笑,后者懒得搭理他,掏出个手绢一脸嫌弃的猛擦指头。
“你小子剑使得挺沉稳的,怎么性子这么毛躁,又不是不给你,但你个混球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啊!”
“您说您说!”
“懒得说了!”
在水里又涮又擦的来回好几遍,胖道士突然扭过头瞅瞅封知平。
“差不多了,忍住哈,忍过去脱胎换骨,忍不住小命呜呼,看你自己了。”
“什么意...啊!”
话未说完,绞痛传来,封知平倒在船上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几息的功夫就疼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身体蜷成虾米状抽搐不停。
这会儿的功夫,胖道士又从裤裆里摸索出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颗银托镶嵌的白色玉珠,拽起烂泥一样的封知平挂在了脖子上。
“这颗珠子是好东西,于你有大用,记得贴身放好不要丢了。至于那颗剑种,是好东西,但也有点麻烦,本来不想跟你说了,但我心善,还是跟你说一嘴吧,只这一回哈,以后可得记着不要这么毛躁,要听人把话说完。那颗剑种啊...”
后面怎么样封知平没听到,他已彻底昏死。
昏迷的前一刻,他很后悔自己心急,更痛恨胖道士啰嗦,前面废话一大通就第一句有用,直接说重点不行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