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收他?”赵炜走上前,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封知平耸耸肩,笑了笑没说话。
“想收直接收嘛!能入你剑侯府是他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人不是这么收的。”封知平微笑道,“江湖人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他们有他们的傲骨,你眼中的‘福气’在他们眼中未必是福气,一文不值也说不定。何况我也没想收他,算是...结个善缘吧。”
赵炜抱着膀子拖着下巴,啧啧道:“之前见你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没想到还有婆婆妈妈的一面,原来也是个俗人。”
“我本来就是俗人。”封知平白了一眼,望向周围,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又冷清了,这些人咋就没点血性呢。”
赵炜嗤笑:“拉倒吧,还血性,人家一个准先天连你衣角都碰不到,哪个明知会输还敢上来?吃饱了撑的!”
封知平摇头:“未必,我可拿出了足足十柄地级神兵,这么大的诱惑,总该钓出一批来。”
“东西再好,也得拿到手才算,人家又不傻,哪会自个儿送上门让你搜刮!”
“喂,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搜刮啊!”
“不是吗?”赵炜扫了眼封知平的剑,“就算不是搜刮,那也是强买强卖,这才多会儿功夫人级中品就成了人级上品,这买卖做的,谁有你狠?”
封知平笑而不语。
赵炜摇摇头,看了眼天色:“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跟我回家,帮我掌掌眼。”
“掌眼?在这儿就成呐,来,看吧!”
封知平摊开手掌在赵炜面前晃了晃,赵炜挥手赶开,佯怒道:“诚心气我不是?”
“哪儿能啊,您可是世子!”封知平憨态可掬的拱拱手。
赵炜气笑:“你就装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在哪儿学的器道,师从何人?”
“点苍山学的,没人教,自学成才!”封知平骄傲的拍拍胸脯,位置正是挂玉珠的地方。
赵炜无语:“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不吹牛能死啊?别扯这些没用的,快说,去不去!”
“我是个生意人。”封知平老神在在,“我很贵的,你准备花多少钱请我?”
“你说,我绝不还价!”赵炜豪气干云。
“这是你说的哈!”封知平坏笑,“我要的不多,从你的藏品中随便挑一件就行了。”
“那你还是别去了。”
赵炜瞬间萎了,惹得封知平哈哈大笑。
最终,封知平去了威远侯府,受到了热情款待。
本来赵炜是想偷偷带封知平回家“速战速决”,不成想自己亲手布置的藏宝阁还没走到,半途就撞见了正要出门的威远侯赵松。
威远侯没想到封知平会来,见封知平与儿子言行亲密,很是高兴,难得的在儿子面前露出笑脸,吩咐要好好招待后便离开了,行色有些匆匆。
“令尊好忙啊!”封知平感叹。
赵炜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带着封知平钻进了藏宝阁。
藏宝阁不大,就一件屋子,里面的东西却很多,分门别类精心拜访,处处彰显着主人的用心与呵护。
看着满屋子的宝贝,封知平就像掉进米缸里的耗子,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他漫不经心的走在展架当间,这边摸一下那边戳几指头,不敢太过放肆,元力每次都一触即收带回些许灵力,走在面前口沫横飞介绍着自己藏品的赵炜完全没有发现,一圈走下来,他的藏品几乎全被封知平碰过了。
离开藏宝阁,做贼心虚的封知平想要告辞,却推脱不过赵炜的热情挽留,最终与赵炜大喝一场离开赵府时,夜色已深,明月高悬。
“要不你今晚住下吧,咱俩来个秉烛夜谈!”赵炜打着酒嗝热情提议。
“改天吧。”封知平婉拒,抬头看向天空,“太晚了,我得回家了,我家老头子不许我在外面过夜。”
赵炜无奈:“那行吧,路上小心点,真不用我派车?”
“不用了,我想走走,散散酒气。”
封知平笑着挥挥手,招呼牛春寒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封知平不时望向夜空,眉头微蹙。
“少爷,您看什么呢?”牛春寒不解,跟着望去。
封知平指着夜空:“老牛,你看看那颗星,还有那颗,我怎么觉着它俩变大了呢?”61
“是吗?”牛春寒聚精会神,其实压根儿没明白封知平说的时哪两颗,“我没瞧出来,会不会是您看错了?少爷,您可喝了不少呢。”
“我没眼花,真变大了。”封知平皱眉,“你没看出来吗?喂,你到底有没有在看?”
“看着呢看着呢,小的不一直在看着呢嘛!”
“那我问的是哪两颗?”
“那两颗!”牛春寒朝大致方位指了指。
封知平又盯了半晌,收回视线低下头晃了晃脑袋:“算了,可能真是眼花了。”
“啊!少爷快看,流星!”牛春寒突然叫道。
封知平抬头,果然见到流星,还不止一颗。
“流星雨?”
“真是流星雨!少爷,快许愿!”
“哈?”
“许愿啊!”
“许...你还信这个?”
“不是我,是我姑娘。”牛春寒露出一抹思念,“在家的时候,每次有流星丫头都会拽着我一起许愿,也不知哪儿学来的,久而久之连我也给传染了。”
封知平低下头,问:“想家了?”
牛春寒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又赶忙摇头。
封知平失笑,拍拍牛春寒:“否认什么,我又不怪你!不瞒你说,我也想,等这边的事一了,咱们就回去!”
牛春寒低声道:“少爷,您不是要做驸马吗?公主能愿意吗?泉州可比不了京城!”
“她肯定愿意,而且求之不得。”封知平回想着双儿的笑脸,表情温柔,“我俩说好的,我要带她逛遍泉州!”
牛春寒见少爷开心,也跟着开心,随后又忧心道:“可是,詹四小姐那边...”
脑中娇俏的少女立刻变成英姿飒爽的巾帼,封知平脸色黯下,沉声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牛春寒不敢再言,陪在封知平身后沉默的往家走去。
在两人回家安歇下时,一则急报于深夜秘密送入宫中,由专人以最快的速度呈递到游万里手中。
被人从梦中叫醒,游万里没有恼火,只有凝重。
当看完信时,他的表情越发凝重了。
“太始贼子竟敢蒙蔽天机,多亏乾坤阁提醒,否则,咱们就要吃大亏了。”
胡幸躬着身上前半步:“陛下,是否需要提前集结兵马?”
“不用。”游万里摆手,“太始贼子妄图逆天,必败无疑!他们的计划失败了,詹王和剑侯等人赶到前就已经失败了,双方短暂交锋便各自撤了,如今詹王他们正分头巡查,防止有人渗透过来,目前看问题不大,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胡幸应命,随后忍不住感慨,“太始真敢想,竟试图改变太始大陆的运行轨迹,真不知道是哪个疯子想出的办法。如今看来,鸿胪寺那位是来麻痹咱们的,和亲是假象,他们想让咱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和亲这件事上。”
游万里表情沉重,缓缓点头:“嗯,你说的没错。太始欲行逆天之事固然愚蠢,却也为我们敲响了警钟。詹王来信说这次其实很险,太始大陆已经松动了,若非一股突然迸发的神秘力量阻挠,他们的计划很有可能会成功。”
胡幸不解:“陛下,他们撼动大地轨迹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让开战的日期提前到来吗?奴婢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游万里没回答,重新看了遍急报,沉声道:“剑侯有个猜测,太始此举不是想提前开战,而是想改变太始大陆的移动轨迹朝咱们直接撞过来。”
“撞过来?!”胡幸大惊,“这,这是为何?正面相撞,咱们和他们谁都活不了,这是要同归于尽吗?”
“谁都活不了?未必吧?”游万里冷笑,“晁振仙可是武魂,手握太始刀,别人死光了他也死不了!那个疯子的目的只有一个——天元剑!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洪水滔天!”
胡幸戚戚,忧心道:“陛下,虽然他们没成功,但太始大陆毕竟被动摇过,会产生什么影响没人清楚,咱们是否要早做打算?”
游万里点头:“你的顾虑詹王已经想到了,如今他正带着周天师想办法接近太始查看形势,只是太始防卫太严密,暂时还没有结果。”
说到这儿,游万里面色黯然。
“天不佑我游氏,朕等子孙着实不成器,若有列祖列宗半分神威,区区太始小儿岂敢造次!朕愧对祖宗啊!”
胡幸赶忙宽慰:“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以为正是天佑我天元才能让我天元人杰辈出!前有果闻,后有詹王,如今剑侯锋芒毕露,位尊武神指日可待,而膝下三子各有所长,具是成器的,尤其小世子封知平,他可是千载难见的天人呐!此乃祥瑞之兆,我天元皇朝必将重现往昔辉煌!”
提起封知平,游万里不禁露出笑颜:“那小子,虽叫人头疼,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轻提一口气散去杂绪,游万里眼含神光,轻声道:“时间紧迫,以防万一,天元大比该加快些进度了,早点做足准备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