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若用一个手指抚弄着他身上的汗珠,亲吻着他滚烫的胸脯。然后用浸满汗水的手指在充满水汽的窗玻璃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心状图形。
她回头看着华子建,他伸出手指在空缺的位置补上了一个重重的。
他们四目相视,他握紧了她的手。他们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对方的,彼此的眼里闪烁着火花,车内寂静无声,除了彼此的心跳声之外,他们什么也感觉不到。他们既没有说话的需要,也没有说话的必要,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还有远处那水声。
当太阳在远处升起的那一刻,安子若审视着华子建的目光,为了看清楚他的眼睛,她向后仰着身体,她把嘴撅起来说:“当我把嘴放成这样时,就代表我要你亲亲我。”
华子建吻住了她的唇,吻的很深,很牢,很长……
车内寂静无声,他们沉浸在幸福的沉默中。
安子若看着车外的风景自言自语的说:“我爱你!”
华子建微微的侧了一下头问道:“什么”。
安子若扭头冲他大声说:“我说,我爱你。”
华子建微笑着注视着前方假装不看她说:“你说什么没听见。”
安子若立刻打开了车窗,将头伸出窗外大声喊道:“华子建,我爱你!”
华子建不由得笑了,他命令道:“再说一遍,大声点。”
安子若使劲的大声叫道:“华子建,我爱你!我爱你!”。
安子若的喊声飘荡在湖边的狂野中,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将班驳的亮点洒在她幸福的脸上。
华子建笑了说:“快过来。”
安子若立刻坐回到原位,不解的看着华子建,华子建用一只胳膊狠狠地将她搂进怀中,立刻吻住了安子若的唇,他们热烈的亲吻在一起,这是表示感激的最好方式。
她直接把华子建送到了母公司附近,她开始很小心的顾忌起来,她不想让华子建因为她再为难,所以车离母公司大门很远,在她们分手的时候,安子若说:“我会想你的。”
华子建说:“我也会想你,但是以后我们恐怕很难在见面了。”
“为什么”
“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工作,今天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一次分手的盛宴,我感谢你给予我的这种感觉。”华子建不无伤感的说。
安子若却一点都没有伤感的味道,说:“这是你的想法,但实际上未必”她带着一种狡默的笑意。
华子建凝神看着安子若,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子建,我现在就回柳林市了,但我说过,你躲不掉的,我还会再来找到你。”
华子建笑笑,他其实也有一种期待,但又有一种内疚,应该说,现在的华子建是很矛盾的。
他们分开了,华子建从来都不会因为私事耽误上班,所以他来到了公司,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华子建还没有挥去昨夜的美丽和浪漫的时候,王稼祥就走进了华子建的办公室,他坐在了华子建对面,眼盯着华子建说:“本来昨天我想和华总经理你好好谈谈的,但是没找到机会。”
华子建整个晚上没有休息,战斗了很多次,现在脸色疲倦的说:“我知道你想谈什么,昨天我就看出来了,你给我摆了一个下午的脸色啊。”
“是吗我有那样做吗”王稼祥淡淡的说。
“当然了,你不是想否认吧我还很少见到一个下级这样给上级摆脸色的,但我一点都不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请总经理明示。”
“看到你那个样子,我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我知道了,你王稼祥的确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这点我很欣慰。”
王稼祥看着华子建,他没有让华子建的表扬冲晕头脑:“可是华总经理昨天的讲话我却没有听出多少。嗯。这个。”
华子建笑笑:“你是说你没有听出多少正义感是吗”
“我没这样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哈哈哈哈”华子建大笑起来:“王稼祥啊王稼祥,你这人啊,我都不好说你什么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混的职场,还能混到一个主管级,真是难为你了。”
“我怎么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快机床厂就要低价卖出去了,你一点都不心疼”
华子建收敛起了笑容,凝重的说:“我不心疼。没什么值得心疼的,因为那个收购很快就会有麻烦了。”
“麻烦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华子建冷然的哼了一声说:“我不会让他们得逞,你等着吧,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机床厂一定会有事情发生,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
王稼祥不解的,疑惑的看着华子建,他真的搞不懂华子建在说什么,但看着华子建那样笃定的表情,他无法肯定华子建是在骗自己,但他还是很糊涂,他很少这样看不懂过。
华子建的心里也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样笃定,他也在赌,他赌的是机床厂厂里职工的血性,赌的是机床厂职工的团结。
是不是会出现自己设想的那种情况,现在还很不好说,但有一点华子建是肯定的,要是真的自己赌输了,事态没有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发展,他就只有冒险去找冀良青的,直接给他摊牌,不管他是不是在机床厂这件事情上和庄峰是一伙的,那时候,华子建就顾不过来了。
好在事情没有走到最坏的哪一步,就在当天下午上班的时候,就传来了机床厂职工围堵厂领导,全体罢工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庄峰是举足轻重的一个消息,他费尽心机设计的这次计划,看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变化。
听说愤怒的工人还把那个福建的客商给打了,他放在厂办楼下的小车也让工人把玻璃砸了,庄峰最初的想法就是派保安上去,但稍后他又犹豫起来,作贼心虚是最主要的因素,他怕万一事情闹的更大,扯出了葫芦带起了瓢,自己更麻烦。
他叫来了工业部的马主管。
马主管在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比庄峰更紧张,这个收购案中,他也不是毫无斩获的,福建的客商也是送了他20万元钱,他听到这个事情后,已经是紧紧张张了。
进来之后,他小心翼翼的用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诚惶诚恐也表露无遗,对庄峰,马主管还是很害怕的,不要看庄峰只是一个常务副总经理,但在新屏母公司这一亩三分地上,很多时候,庄峰说话比起全总经理都有力度。
马主管可不想让庄峰的怒气撒到自己头上来。
庄峰现在没功夫和他发脾气,他问:“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发生的,前些天不是谈的好好的吗工人没有什么反对啊”
马主管咳嗽一声,先清理了一下嗓子,说:“今天一早,由几个职工带头,他们就到机床厂的厂部去闹事,说一千万的固定资产肯定不止,机床厂至少应该两千多万,后来和厂里领导谈不拢,人也就越集越多,下午就全员罢工了。”
庄峰恨恨的说:“一千万,两千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群傻帽,就算多要一些,也不能给他们分啊。”
马主管很胆怯的看了一眼庄峰说:“问题是厂子被收购后,他们都算是下岗,离职员工,等新厂成立后,他们按合同制的返聘回来,这里面就有一个遣返费用的问题,他们感觉卖一千万和两千万,期间的补偿是不一样的,少了一半。”
庄峰拧着眉头,端起了茶杯,大口喝了一口,这倒是真的,公司不可能给他们额外增加买断的费用了,所有钱都在那一千万中,但是过去他们怎么就没闹啊。
他问马主管:“原来你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怎么工人突然今天又不同意了”
马主管说:“本来说的挺好,给他们发一点买断钱,然后等新厂启动之后,他们所有人都可以重新回来上班的,他们是不能有意见啊,但是。”
“吞吞吐吐的,说啊,但是什么”庄峰有点急躁的说。
“但是昨天华总经理讲话的时候,一不小心说了一句机床厂的资产是两千五百万的话,这一下就让这些职工动心眼了。”
“什么华总经理说机床厂是两千五百万资产,他乱说什么怎么昨天我还问你,你说会议开的很正常,华子建也没什么异动”
“当时大家都没注意,华总经理估计也是随口乱说的。”
“随口乱说你啊你,难道华子建就不是处心积虑故意说吗”
“我看不像啊,他还说了好多赞成收购的话,在一个,他从来没有过问我收购的价格,估计他就是听什么人说了个数字,一讲话就冒出来了。”
庄峰也吃不准了,听马主管的意思,好像这也不是华子建有意而为,再说了,他才来几天,哪能就一眼看出其中的猫腻来,只是这件事情现在闹成这个局面,下面该如何收拾呢
庄峰低头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