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和祁玥往栖霞街的方向赶,过不了多久便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牌匾悬挂于正门上方,被红色的绸布遮盖住。
这个叶薰浅能理解,一般来说,开业前牌匾都会用红绸盖住,然后在开业时经过剪彩仪式方可露出牌匾的庐山真面目。
祁玥和叶薰浅一到,便有人出来迎接。
“世子、郡主,你们怎么来啦?”迎接他们二人的是一名年纪约莫在十九岁左右的小厮,手脚灵活,此时一边擦拭门上沾染的灰尘,一边问候祁玥和叶薰浅。
“你们世子妃想来看,本世子是陪她来的。”祁玥微微一笑,鲜有如此平易近人地回答。
叶薰浅一听立刻就不干了,什么叫做她想来看?难不成他就一点儿都不想?
“好了薰浅,是本世子想来看,求着你陪着还不行嘛reads();!”祁玥感觉到腰际传来的轻微痛意及酥麻之感,连忙变出另一副脸色,最近他总是惹薰浅生气,所以他还是小心为上的好,话说离他们婚期越来越近了,这万一薰浅一不高兴逃婚了……那他岂不是成了没人要的剩男?
也不知是为什么,叶薰浅也觉得自己最近脾气见长,好像总是欺负祁玥……她认真反思过后,拉着祁玥往后院走,据说那里是拍外景的地方,既有尽显幽趣的草木鱼石,也有雅致无双的小桥流水……
两人携手在浮桥上行走,行至尽头,便遇到了正在架设相机的古煦,叶薰浅兴致一起,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天拍照好了,要知道他们大婚的请柬尚未送出去,只因婚纱照没拍出来,祁玥说要在请柬上附上他们的照片!
叶薰浅是行动派的主儿,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立刻和祁玥说,恰巧软云阁离这里也不是很远,那日云娘拿给她试穿的样衣后来又被拿走了,说是有些装饰忘记加上去,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只要一想到和叶薰浅合影的各种福利待遇,某世子就目露狼光,平时他的薰浅根本就不会亲他的,可她和他拍照就会对他很好很好……好得让他难以相信!
“好,这一次我们多拍点儿。”祁玥搂着叶薰浅纤纤细腰,声音温醇道。
叶薰浅用力点头,把慕容青岚、叶怜香和元毓都给收拾了,她心情好,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也会好!
就这样,两人在写真馆里忙活了一个下午,祁玥对叶薰浅言听计从,时而与她在夕阳下相拥,时而将肩膀借给她依靠,时而牵手漫步浮桥……
叶薰浅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哪一天换过那么多套礼服,整整三十套,款式各异,颜色也与她平日里所喜的湖蓝色截然不同,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
她身材出挑,比一般女子个头高,加上容颜美丽无双,装得了萝莉,扮得了御姐!
而祁玥,拥有着令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材,轻松驾驭各类礼服,换作平时,你就是说破了嘴他也不会将时间花在换衣服这种没用的事情上面,也就这一次,他无比配合,只为了给彼此一个快乐的午后、一个美好的回忆。
直至酉时,随着那最后一声“咔嚓”响起,极近完美的笑容定格于这黄昏一瞬,他们两人拍照,下人们可没少闲着,时而奉上鲜花,时而为叶薰浅整理曳地的裙摆,连祁玥先前命人打造的戒指都派上了用场。
“古煦,将照片尽快制作出来,送到清莲小筑。”祁玥看着忙活了一下午的古煦,吩咐一声,他知道照片制作需要时间,同时,他也知道古煦有好几个可以打下手的徒弟,所以这些工作量对他来说并不繁重。
“是。”古煦给祁玥行了个礼,接着亲自为祁玥的和叶薰浅引路离开后院。
祁玥见叶薰浅右手撑着自己腰,心知可能累坏她了,于是主动为她揉捏,“薰浅,是不是腰酸?”
“嗯嗯。”叶薰浅没有半点惊讶之色,任由着他为她服务,反正他是她的……
“薰浅,你腰酸了,我还替你揉,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什么奖励?”
和叶薰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足够他慢慢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般情况下,如果他不提,她是绝对不会在他清醒情况下对他主动的……
他的薰浅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方面一点儿都不主动……
想到这,祁世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reads();。
“祁玥,你叹什么气啊?”叶薰浅蹙了蹙眉,直接问道,只因她很难猜中他的心思,而且,她不喜欢他叹气的样子。
“薰浅,真的要说吗?”祁世子很忐忑,他最近总是一不小心就让薰浅炸毛,到最后还要说很多好听的话去哄她,要不是他才思敏捷,肯定会被薰浅削掉的……
叶薰浅眼底狐疑更甚,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愁什么?”
“那我说了。”祁玥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叶薰浅,生怕她反悔,而自己又刹不住车,到最后惹恼了她,见叶薰浅面色无异,他继续道:“薰浅,我在想,若是你平时也像我们拍照时对我这么亲昵就好了……”
叶薰浅听罢眼角一翘,张扬着丝丝魅惑,回想起自己平时及与他拍照时的所作所为,并在心中进行细致对比,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祁世子这是在变相索吻。
想到这,她低低一笑,这笨柿子……还真是别扭隐晦得可爱!
祁玥一直在关注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他心中一暖,接着便听到叶薰浅说:“祁玥,本郡主的吻很贵的。”
“多少钱,我买!”祁玥墨眸一亮,具有经济头脑的他很快就想到了讨要福利的新方法,只要他的薰浅开价,以后他想要她亲他,便送银子准没错!
“为什么?”叶薰浅没想到祁玥竟然“饥渴”到如此地步,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凝神思考:难道是饿太久了?
祁玥稍微一想,将叶薰浅整个人都揽入怀里,缓声道:“薰浅,你说过,男人也是一朵花,你都不浇水的,再漂亮的花也会枯萎的。”
叶薰浅瞬间黑线……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她不过是无聊的时候哼了一首《男人花》,竟然被祁玥曲解至此,她觉得自己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我那说的是,三十岁的男人是朵花……”叶薰浅咽了咽口水,无力解释道。
祁玥脑海中浮现起她曾经唱过的歌词,稍加思考,反驳道:“那我现在还没满十八岁,那就是朵娇花……不浇水更容易枯萎……”
“那你去泡冷水好了。”叶薰浅阴阳怪气地丢下这句话,想拔腿就跑,结果祁玥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轻而易举地将她禁锢在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性感而华丽的声音宛如暗夜里的潮水,夹杂着属于男子独有的青莲气息,灼热地飘入她耳廓,“薰浅,我为你守身如玉……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吗?”
叶薰浅身体一僵,脸色红晕,扫视着栖霞街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声音充满了别扭,“祁玥,那么多人在呢……你怎么能说这个呢?”
“那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就能说?”
叶薰浅漂亮的眼睛一瞪,这个男人又在钻她的空子,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的……
两人在栖霞街的亲密互动无声地落入了杜若及其侍女的眼中,这段时间杜若难得学会低调,不去找叶薰浅的麻烦reads();。
“小姐,这丹青馆莫非是祁世子和薰浅郡主名下的产业?比别的丹青馆都要大上不少呢……”侍女不解地瞅着“丹青馆”中下人们忙上忙下,有些不解地问。
一个丹青馆而已,最主要的是画师,用得着这般费心么?
见杜若远远眺望叶薰浅和祁玥离去的背影,侍女继续嘟哝着,“小姐,这栖霞街上有不少丹青馆,我们太师府也有一家,若是祁世子和薰浅郡主在此开立一家丹青馆,日后岂不是要与我们抢生意?”
杜若身着鹅黄色的纱衣,在秋风中飘飘而起,她朝着栖霞街头看去,那桥头的软云阁便是祁王府的,齐都之中但凡有些实力的人都知晓,那牌匾上刻有碧水清莲图案的店铺属于祁王府名下产业,而祁王府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开过丹青馆……
这必定是叶薰浅的主意,杜若如是想着,对叶薰浅的恨意更上一层楼,不仅和她抢男人,还和她抢生意,她就是死都不会放过叶薰浅,如今只需等到月圆之夜她巫力大涨之时,便是叶薰浅香消玉殒之际。
“叶薰浅,我们走着瞧,再让你过几天好日子!”
杜若紧紧揪着手中的锦囊,里边藏着一缕发丝,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妒意,想到了叶薰浅即将迎来的下场,她勾唇一笑,“你还想和祁玥大婚?我偏要让婚礼变成葬礼!”
这一晚,叶薰浅毫无意外地又宿在了祁王府,当消息从清莲小筑传到贤王府的捕风堂时,贤老王爷差点被气死,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本来还想招婿入赘呢……这样一来他的乖孙女儿就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了……
结果他都已经让步,答应让叶薰浅出嫁,可现在,他的乖孙女儿俨然是把祁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了,时不时来个夜不归宿,简直是气死他了!
“老王爷,您先别气呀,听说郡主是要和世子一起书写婚贴,所以才没回来。”绿萼适时地为叶薰浅解释,她相信,祁玥和叶薰浅都是有分寸的人,断然不会乱来的。
“哼,臭丫头抱一半回浅阁写不也行?”贤老王爷不满地说,他的乖孙女儿分明就是被祁王府那小子给勾引了……还找出一堆烂借口,书写婚贴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下属做好不好?哪里用得着他们两个亲自动手?
绿萼对贤老王爷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并不陌生,她低声一笑,传达叶薰浅的原话,“郡主说,主人亲自书写,显得有诚意,而且……”
“而且什么?”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好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臭丫头怎么就这么惯着小祁?”贤老王爷胡子一抖一抖,“气”得捏碎手中的酒杯,郁闷得要死,老头子辛辛苦苦把臭丫头拉扯长大,结果不到半年就成了别人家的,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他越想越生气,到最后干脆离开捕风堂,往灵泉寺奔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绿萼下意识地想要去追,谁知空中却传来了贤老王爷气鼓鼓的声音,“老头子去找慧灵老头儿喝酒去!”
绿萼抿唇一笑,此情此景,她早已见怪不怪,每当老王爷不高兴总喜欢去找慧灵大师,然后把她一人留在贤王府reads();。
夜里,祁玥和叶薰浅梳洗沐浴过后便坐在床边,吩咐琉璃和碎玉搬来简易移动书桌,上面放着近百张婚贴,叶薰浅随手翻了翻,有些不解地问:“祁玥,你不是说预计有两万宾客吗?这一沓不到百张吧?”
“我们只写重要的,剩下的我让琉璃和碎玉整理出名单,安排书法先生写。”祁玥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吃饱了撑着自己写两万张婚贴,那岂不是要累死?
“哦。”叶薰浅点了点头,祁王府人脉广,一般来说,贤王府需要邀请的人自然也在祁王府的邀请之列,所以她不必为这种事情心烦,她只需要想一想,要邀请哪些比较特殊的人。
“祁玥,给杜若和慕容青岚也送一张。”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墨眸一闪,坚定无比道。
祁玥面色淡然,平静回答:“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叶薰浅忍不住好奇了,她反其道而行之,祁玥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实在是有些非同寻常。
“薰浅,即使你不给她们送婚贴,她们也会不请自来,而且还是偷偷来,与其让她们暗地里使绊子,还不如将婚贴送给她们,逼着她们光明正大现身。”祁玥嘴角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那笑容充满了自信,仿若早已胜券在握,不论敌人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最终都能被他一一化解!
叶薰浅拍了拍祁玥的肩膀,勾唇道:“和我想的一样!”
“这算不算本世子善解人意?”祁玥随手拿起小木梳,给叶薰浅梳理头发,她发质偏软,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住了一匹质地光滑的绸缎,令他爱不释手。
叶薰浅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点头,祁玥一听,凑近她,魅惑着说:“那你亲我一口?”
“祁玥!”叶薰浅跺了跺脚,不满地唤着他的名字,心中暗忖:祁玥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黏着她了……
“薰浅,本世子长得这么好看,难道你都不动心么?”祁世子很委屈,他身材好、脸蛋好、家世好,用薰浅的话说就是钻石级高富帅,可饶是如此,他的薰浅还是不主动……
难道说是因为薰浅不会……?
叶薰浅别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然而,祁玥摆明了是不想就此放过她,最终,她轻咳了几声,掩饰道:“祁玥,我们还在办正事呢!”
她一边说一边给祁玥递去一婚贴,示意他赶紧书写,祁玥任性无比道:“那也不如你亲我重要!”
“祁玥,别闹了!”叶薰浅佯装生气,推了推身旁的男子,从前以为他是那天上孤冷傲世的明月,可越是和他相处,她就越发现他有多无赖,有时甚至跟猴子似的!
沐浴梳洗后的两人,裹着珍珠绒缝制的浴袍,具有亲肤吸水的效果。
叶薰浅是个喜欢省布料的主儿,祁玥的浴袍款式倒没什么,比较宽松,而她自己的,采用抹胸设计,肩膀、手臂皆不着寸缕,曲线柔美的背部被墨发覆盖,若隐若现,甚是性感。
祁玥就是有再强大的定力,也会被她撩拨得不要不要的,而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祁世子脸皮厚,即使是碰了钉子也不会轻言放弃,见叶薰浅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镜子,欣赏自己漂亮的脸蛋,从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到唇部,最后视线渐渐下移,他给叶薰浅梳理好头发,双手轻放在叶薰浅光溜溜的肩膀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自是没有错过心爱之人黑眸里迸射的一缕精光,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找到了讨好叶薰浅的办法reads();。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确,他好生酝酿情绪,在叶薰浅放下镜子的一瞬,用无比性感的嗓音道:“薰浅,你真是越来越‘高耸’了。”
叶薰浅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祁玥郁闷了,难道他又说错话了?他明明记得,薰浅不喜欢浓缩的……
“唔……其实本郡主也觉得……”叶薰浅认真地审视了一遍自己,煞有介事地点头,不是她在自欺欺人,而是如祁玥所说,的确高耸了那么一点点!
“那薰浅让我亲一口好了。”祁玥明摆着是挖坑给叶薰浅跳,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答应,却依旧这般含糊其辞地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叶薰浅肯定会误会!
果然,听到他这模棱两可的话,叶薰浅脸色一黑,磨牙道:“祁玥!”
她怎么能让他亲一口?那是她的胸啊……这卧室的门都没关,万一被经过走廊的琉璃碎玉她们看到了,那她的脸岂不是要丢到太平洋?
“我亲你,你不让,你亲我,你不肯……薰浅,这天下间有比我更可怜的男人么?”
祁世子的身心都很委屈,他有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结果只能看不能吃,这也就算了,他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没有大婚,若是在大婚前传出她有孕的消息,于她名声有损,他爱惜她,自然会连同她的羽毛一起爱惜,这一点无可厚非。
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被她亲一口……
“祁玥,我……我若是亲你,会在你脸上留下痕迹的……”叶薰浅吞吞吐吐道,她唇上涂有淡色的口红,祁玥肤色白皙,她这么一亲,没有痕迹就奇怪了,而他……很讨厌脏……
祁玥心中的忐忑、不安、委屈瞬间散去,茅塞顿开般搂着叶薰浅,“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可以三天不洗脸的!”
叶薰浅,“……”
是谁说这家伙耐不得脏?是谁说这家伙爱干净得跟猫似的?
三天不洗脸……这什么情况?
叶薰浅怔怔地注视着兴高采烈的祁玥,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呃……祁玥……我觉得那还是算了吧……”
她亲他一口,他便三天不洗脸,那她亲他干嘛?搞不好顶着吻痕出去,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去哪里偷香了呢!
要知道,现在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如果在大婚前传出他有除了她之外的女人,那爷爷非气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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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么么哒~偶们滴柿子若是知道浅浅心中所想,估计会吐血,早知道他就不要说自己三天不洗脸了,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