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上不再有这么密集的尸群堵截了,车后座的队员就可以在摩托车不减速的状态下消灭拦路的零星丧尸。[_]suimеng.就这样车队打打停停地向前行进着,速度自然是慢得多。西北荒原的丧尸虽然不多,但要命的是哪都有,分布范围十分广泛。
就这样,车队在东躲西藏、七绕八绕后才找到了一处没有丧尸聚堆儿的地方,但是这地方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树林,别说没有废弃的村镇,就是连避风的废墟和小土堆都没有,众人只能在厚厚的雪堆里凑合着过夜。
“才走了20多公里?”王阿贵坐在雪堆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于洋。打打杀杀了一天竟然只跑了不到30公里,照这个速度到物资储备点起码得半个月,真按照计划跑完一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是的,我现在还能看到托素湖。那么大的湖泊只有到30公里开外我才看不见。”于洋拿着一块压缩饼干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tm的,估计四天都是少的。雪振,还能和逃生舱联系上不?”王阿贵啃了一口雪块有些恼怒地问道,“要是还能联系上给老程说一声,就说比原定时间再晚半个月回去。”
“还能联系上,如果超过30公里咱这通讯器就联系不上了,我去给他们说。”曹雪振匆匆吃完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啃了两口雪然后钻进一台边三轮摩托车的后备箱中去和逃生舱联系了。
王阿贵当初制作的一批可以背的空间储物箱一个都没有带出来,因此老黄老周给3辆边三轮摩托的后备箱加长加宽,然后按照最小间距装入5倍的空间放大仪得到三个底面积75㎡的储备空间,一个装满了武器弹药,一个预留储备食物,一个安装从步兵战车上拆下来的大功率长波通讯器,这样一来大部分人晚上只能睡雪窝了。
“你们吃雪块都不凉么?我吃了一口都快把牙冻掉了,嘴还出血了呢。”嫣云拿着一块雪捂着腮帮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王阿贵他们,她怎么也无法理解同样是地上的雪块,为什么他们一口压缩饼干一口雪块或者冰溜子地吃着跟没事的人似的,她就咬了那么一口连口腔都扎出血来了,还冻得牙根生疼。
嫣云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几名队员也停下了嘴不再吃雪块了;其实他们早就被扎出血来了,而且哪个不是冻得牙根生疼、舌根发麻?但是他们是男人,这个口真的不好开,于是他们只能慢慢地化掉雪块和冰溜子再慢慢咽下,而嫣云一提这事儿后,那种冻得想哭的感觉似乎更明显了。
王阿贵一边“咯吱咯吱”地咬下一段冰溜子一边扭过头看了看嫣云手中的那块雪,被咬过的地方还有丝丝血迹,不用说,那是被旧雪中的冰渣扎出来的。
“唉,刚才忘说了——你们吃雪只能吃最上面这一层浮雪,这是刚下的新雪;下面的旧雪就不要吃了,否则会把嘴巴扎流血的。”王阿贵咽下一口碎冰伸手在地上做了下演示说道。
刚下的新雪没有冰渣子,而积在地上有一段时间的旧雪就会被冻出一个个细小的冰渣子,不适应的人很容易被扎破口腔;而且在数九寒天吃冰雪可比不得炎炎夏日吃冰棍,这雪吃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没经历过这日子吧?慢慢就适应了。一次少吃点,过一会儿身体回回暖再吃一点,一下子吃多了会生病的。”王阿贵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多数战士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他们那时再苦,起码会有一杯热水喝;再累起码会有一张温暖的床铺睡;到了后来军卡的车厢中常年保持25c他们更是没吃过这苦。
但是当初的王阿贵他们在数九寒天中打猎时却吃尽了这样的苦头:饿了,忍着;渴了,咬段冰溜子、啃口雪蛋,子;累了,直接躺雪窝里就睡,那个时候可没有保温保暖的生物护甲,而且还饿得皮包骨头、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他们完全是凭着坚强的意志一步步熬过来的。
“早点适应吧,今后这样的生活会是常态。”王阿贵看着那些拿着雪块想吃又不敢吃的队员们苦笑了一下说道,“邵洋,你们今晚就在后备箱里挤挤吧,里面终究暖和些。”
轮轮班吧,不然你们给哪睡?”曾绍洋的嘴巴已经让冻麻,话都说不清楚了,在这丧尸之地他们连火都不敢生,累了一天再吃点雪,每个人体内的热量都在大量散失,如果再休息不好很可能就会面临低体温症的威胁。
“不轮班了,保证体力要紧——我们睡雪窝子里,你们没睡过雪窝子受不了,别明天早上一个个起来又是发烧又是感冒的影响了进度。”王阿贵解释道;没睡过雪窝子的人第一次睡的时候铁定会发烧,只有撑过这两三次的发烧后人才能适应这种低温。
“天,雪窝子怎么能睡人呢?”嫣云柳眉倒竖,瞪着一双丹凤眼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王阿贵说道。虽然他们有生物护甲就是躺雪窝里也不冷,但是嫣云知道,躺雪窝里醒着和睡着完全是两个概念,外面的寒冷对睡着的人体损害最大的是呼吸器官,即便是他们不怕冷,着睡眠时体温的降低、呼吸带入体内的低温,一夜下来也能把人冻出事儿来。
“没啥不能的,睡习惯就好了。”王阿贵拍了拍嫣云的长腿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鼻子说道。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睡雪窝子。”嫣云朝王阿贵身边挪了挪屁股,死死搂住他的胳膊表示不走。
“你便吧。”王阿贵也不搭理她,这一关迟早要过的,今后还指不定要碰上什么更残酷的环境,早点适应也好。嫣云的抗寒能力本就很强,寻找万里浪那阵刚遇见她时,她一个人光着身子在冰凉的大雨中淋了几个小时都没事,那么这雪窝子里她适应起来也应该很快。
其他的战士却没有嫣云这份胆量,包括曾绍洋和钢索都没这个胆量。要适应这种环境除非是让逼得没退路了,否则人体哪怕有一丝希望都不会启动应急基因强迫身体适应这种恶劣的环境。
几名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只有老老实实地钻进后备箱找地儿挤着去了——后备箱里面虽然温度高点,但地方却够小也够挤的。
夜深了,王阿贵就那么躺在雪窝子里看着漆黑的夜空和依旧飘零的雪花,嫣云枕在他的大腿上,脸上盖着自己的小夹克已经进入乡,长长的身体上覆盖了薄薄一层雪,丰满的胸脯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撑得身上的那件单衣也跟着耸动;只是王阿贵看得出嫣云睡得并不舒服,这种冷,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适应得了的。
想到后半辈子可能都要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王阿贵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现在他们还年轻,身体还扛得住,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呢?当年老体衰之时身体是否还能扛得住这冰天雪地?孤独地死在这冰天雪地中可不是他所愿意的。
王阿贵意识到,他们的动作要加快了,趁着尸乱前遗留的设备还没有完全报废他们要找到足够的设备和备用零件,否则一旦失去机动性,他们离死也就不远了。
呼啸的北风吹动着四周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响声,无尽的夜空中不时传来几声孤鸟凄厉的嘶鸣和丧尸兴奋的吼声,这样的夜究竟还有多少?王阿贵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去想,他已经绝望过不止一次了,他深深地明白与其考虑今后还不如认真考虑一下当前的事情——过一天算一天吧,世事无常、人生奈何,一切都是命,一切听从老天爷的安排吧。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寒风依旧刺骨,大雪依旧纷飞,茫茫的雪原上除了那些在积雪中仍旧不知疲倦地挪动着步子的丧尸外没有一丝活物的迹象。早就该是春意盎然的季节却依然是这般寒冷,气温虽然在慢慢回升,但是和-12c对于久在冰雪中的人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冷、一样的要人命。
突然,一个小小的雪堆动了动,在齐胯深的积雪下冒出一个盖着白色伪装毯、满是冰雪的脑袋来,这个脑袋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又趴了下去。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女人,她那长长的身体已经被雪埋得看不出什么痕迹。
“阿贵,你确定这里会有动物过来么?”嫣云沙哑着声音小声问道。
“是啊老大,我……我我快冻僵了。”又一个小小的雪堆轻轻抬了起来,刘伟哆嗦着发紫的嘴唇小声问道,长时间的饥饿使得他的热量来源越来越少;何况他的怀里还紧紧抱着八一杠,他必须保证枪栓不被冻上,枪必须时可以打响。。。
“别抬头,快趴下来。”王阿贵同样沙哑着嗓子小声说道,“你们看,那里有尸乱前打下的草垛子,有一半已经塌掉,你看那高度,只有大型动物才能够得着,肯定是牦牛。而且那塌掉的半拉雪不厚说明最近两天那动物刚找到这儿,下这么大的雪不容易找食儿,那家伙估计还得回来。”
“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趴下去嫣云就死翘翘了。”嫣云撅了撅嘴嘟囔了一句继续趴下不吭声了。
王阿贵没有接腔,他比嫣云更着急,只是打猎这事儿真急不得。自打从逃生舱出来至今已经三个星期了,他们却连那个最近的储备点都没到。
这几日的雪越来越大,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没有重型车辆的路途变得艰难无比,摩托车的机动性再强但是在这齐胯深的雪窝子里却发挥不出半点用处。
早在积雪埋过大腿深时,摩托车就再也开不动了,车队只能弃车,一辆辆摩托车被埋入积雪层,王阿贵收回生物发动机、大伙拆下3辆边三轮摩托的车斗、卸掉轮子捆上长绳当雪橇就这么一步步地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从大前天开始,他们就已经断粮,一路上打的猎物早已吃完;冰天雪地中对人体热量的消耗要大得多,如果再猎不到动物他们不用饿死,低体温症就会要了每一个人的命。
由于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所以下套设陷阱没有用,他们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守株待兔猎杀过往的动物,为了眼前可能出现的猎物,他们已经在这里趴了大半夜,再趴下去就会出人命的。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末世,当没有了神奇的斯太尔军卡后,末世的一切又重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趴下去会冻死,而不趴下去,则会饿死,前无通道后无退路,这就是残酷的末世。
“大家准备!来了,有大个的,一公里外。”多亏老天眷顾,又趴了十分钟,于洋嘶哑着嗓子小声对雪堆里藏着的队员们提醒道。
“所有人员准备,必须保证一轮齐射就干掉它。”王阿贵小声命令道,然后慢慢地从领口摸出一把54式军用、手、枪轻轻地上膛
、顶火。其余人也纷纷掀掉身上的白色伪装毯,解开衣扣拿出藏在怀里的步枪拉枪栓上膛,然后盖上伪装毯、用雪把枪管埋住静静地等待着那头“大个的”猎物出现。
“哞!——”一声低沉的牛叫声透过厚重的夜幕远远传来,不用说,这是一头牦牛;雪堆里的众人很快就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
“吼!——哞!”就在大伙悄声无息地举起了枪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尸吼和牦牛愤怒的嘶鸣,紧接着传来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看样子是某些丧尸挡了牦牛的路被修理了。
“大家小心,牦牛出现以后马上一轮齐射打死它,这是头野牦牛,很危险。”王阿贵看了看手中的54式有些没底气地说道,他没想到会是野牦牛;野牦牛的皮肤十分厚实,除却腹部和脖子的皮肤较薄外其他地方最厚的可达到2寸,而且极具韧性,这种皮肤54式。手。枪最多也就穿个眼儿而已。
又过了几分钟,众人已经能够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悠闲地向不远处的草垛子走来。这个黑影足有一米八还多,身长在两米六以上,浑身的长毛在北风的吹拂下凌乱地飘舞着,如果不是那对长长的犄角和不时传来的牛吼声,估计这个黑影被当成鬼的概率要远大于被认出是牛的概率。
王阿贵看出来了,这是一头野生牦牛,其体型是家养牦牛的两倍,看这样子体重估计在千斤以上。牦牛可浑身是宝,不说别的,单单这身肉都够他们吃上两个月的了。
“开火!”王阿贵没有做任何预备工作,而是在静悄悄中突然大喝一声带头打响了手枪,牦牛的听觉很灵敏,任何事先的统一号令都会惊动它,而受了惊吓的牦牛飞奔起来可不亚于一辆坦克;而猛地来一下反而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呯!呯!”一瞬间10条火舌在黑暗中闪动着的耀眼的光芒,一串串子弹带着莹莹的火光纷纷飞向野牦牛那硕大的头颅。正在警觉地吃着草的野牦牛仅仅是愣了一下还未待有所反应就被八一杠的子弹轰碎了头颅,巨大的身躯猛然倒下发出一声巨响。
“快撤!全体退出500米!”王阿贵猛地掀开伪装毯拖着麻木的双腿向后方猛跑,其他战士也相互搀扶着纷纷站起向着埋藏着3个车斗的小丘跑去,震天的尸吼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听得出附近的丧尸已经开始向枪响处聚集。
“沙沙沙沙!”正在奔跑的大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积雪踩踏的声音,声音频率之快表明这个声音的主人正以极高的速度向此飞驰而来,不用说,能跑这么快的不是豺狼就是那种像活人一样的丧尸,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是野狼!都停下,准备战斗!”王阿贵大喊一声迅速扎住脚步,对付这种猛兽绝对不能跑,只能短兵相接地和它一战,在这种环境下人根本跑不过狼。
就在王阿贵刚刚转过身的一瞬间一个黑影已经窜到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那精悍而修长的体型、以及一双泛着青绿色的眼睛都表明了这是一头野狼;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头狼竟然在雪地里呈“z”字型奔跑——这是一只见过人的狼,它不但能识别出面前的人类手中有没有枪,而它懂得如何避开人类的枪支!
可惜的是,它第一个要消灭的人不该是王阿贵,它碰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面对疾奔而来的野狼,王阿贵非但没有跑,而是站在原地手枪平举,纹丝不动地扎着弓步,唯一一只眼睛根本不着那条狼的运动而运动,只是瞄着一个固定的地方。
野狼的这种跑法似乎就是为了躲避猎手的子弹而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猎手的眼睛跟着狼做“z”字型运动,只能被它彻底绕蒙而错过最佳的攻击时间;王阿贵打过狼,他当然熟知这一套,他要做的就是在狼跑到“z”字型转弯的那一瞬间、在狼久力已尽新力未发准备跑下一个“z”字的时候,轻摆枪口一枪结果掉它。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只听“嗷”地一声惨叫,那条矫健的黑影借着奔跑的惯性在雪地上滑出十几米远,然后肌肉痉挛着没有了反应,王阿贵冷笑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去看其他队员的战果如何。
果然不出王阿贵所料,这是由6条狼组成的狼群,应该也是在打那头牦牛的主意。而刚才扑向他的那只还不是这支狼群的头狼,那只头狼此时正在和嫣云厮打在一起——这只是个普通的头狼,看见谁个子大就以为谁是头,不过也幸亏就是个普通狼,要真遇到传说中能识别出敌人中谁是领头者的狼王,王阿贵可不敢确定自己这个残废是否打得过它。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嫣云抡起的步枪狠狠地砸在那只头狼的头颅上,坚硬的八一杠将头狼的头骨生生砸碎;可怜的头狼带着最后的嘶鸣重重地砸在积雪中,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吓得一身冷汗的嫣云喘过了气儿后,弯下腰掐着那支头狼的脖子把它提溜起来看了看又扔下。可怜的头狼也找错了对手,它只不过是只稍微强壮点的公狼而已,虽然它的速度很快,但它的对手毕竟是胆大心细而又一身功夫的嫣云。
又是几声枪响,剩余的狼被纷纷击毙,狼群虽然强悍,可是在尖牙利爪咬不进对方身体时就注定了它们的死亡,同时也说明,若是没有生物护甲,王阿贵他们起码还得搭上几条人命。
然而,当众人拄着步枪在雪堆里喘气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事情还没有完……
“吼——吼!”一声凄厉的尸吼划过阴森的夜空,紧接着茫茫雪原上犹如集结号般响起了一片尸吼声,狼群的嘶吼和哀嚎,响亮而刺耳的枪声,如此大的动静吸引了附近的数公顷的丧尸。
透过厚重的夜幕和纷飞的大雪,众人已经能隐约地看见一个个闪动着青光的眼睛在齐胯深的积雪里慢慢挪过来。
“往东500米!跑过去钻雪堆里!越深越好!”王阿贵看了眼那群丧尸后对众人着急地大声吼道,“动作快点!不想死的话都快点!”
眼前的尸群和上次遇到的尸群大不一样,这次的尸群密度低得就像拉着散兵线一样,远不能和上次国道上堵路的丧尸群相比;而且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中、齐胯深的积雪里,那些丧尸移动的速度也是相当缓慢,王阿贵等人完全可以在尸群完成合围后跑出包围圈;所以,王阿贵这幅心急火燎的样子看似很滑稽。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丧尸群的合围速度十分很慢,但是王阿贵等人的逃跑速度也快不到哪去;大半夜的守株待兔、数分钟和狼群的战斗已经耗尽了绝大多数队员的体力;刚刚的爆发已经竭尽全力,他们的身体却再也没有储备的体力了。面对再次包抄过来的丧尸群,有的队员甚至已经想到了放弃。
“你……的快点!快点!”王阿贵紧跑几步拽起一个蹲在雪窝里不想动的队员,然后飞起一脚踢在另一个队员的屁股上,接着又跑到另一个队员身后一顿左右鞭腿把他踢得加快了步伐……
那边的陈二狗和曹雪振也举着枪托将一个个怎么也跑不快的队员砸起来、拽起来、拉着他们一起跑。
就这样,王阿贵三人连踢带打加臭骂地才将一个个队员赶出包围圈中心、几乎是贴身地避开一头头只会嗷却动弹不得的冰棍丧尸,然后才一头扎进远处的风雪中。
然而这一藏,却又是半个多钟头,虽然厚厚的积雪有保温作用,但是在积雪中打洞却也没那么容易。就这样,王阿贵他们远远地藏在雪堆里,直到闻讯而来的丧尸没发现什么情况,嗷了几声纷纷散去、走远后才蹑手蹑脚地跑回了原地。
这一场狩猎大获全胜,不仅击毙了一头重达千斤的牦牛,还击毙了6条野狼,多日以来饥饿的煎熬和漫长的等待终于换来了回报。
因为饥饿而导致体温下降、不敢迈出车斗一步的几名战士闻讯挪出车斗,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兴奋地向外搬着沿途搜集来的柴火和调味品、钢钎;其他人则帮忙堆起柴禾准备生火,陈二狗他们几个力气大的用绳子把那头牦牛拖过来,王阿贵要趁着牦牛还没凉透赶紧给它剥皮。
“老大!打火机打不着了!”刘伟在放打火机的盒子里翻腾了半天,却只听见火石的摩擦声和电子打火的“咔哒”声,但愣是没见一丁点的火苗窜起,刘伟慌了,这要是没有火也就意味着他们也活不久了。
“镁棒呢?盒子里没有镁棒么?”王阿贵眉头一皱地问道。
“没有,一直就没有镁棒。”刘伟愣了一下赶紧回答道。中国的一次性打火机处可见,取火的方便让很多人都忽视了第二种、第三种取火方式的准备和学习,别说尸乱前镁棒本就只存在于一定的范围内,就是真有镁棒也未必有多少人肯学、肯带在身上,其中包括王阿贵。
尸乱前王阿贵倒是准备了一副镁棒,但是用了几次发现远没有打火机方便也不知道扔到哪去了,如今也只是本能地想到了镁棒。
“我擦!不会吧?刘伟,一共五十多个呢,一个都打不着?”陈二狗也感觉背后有汗,这环境没有火可不得等死吗?
“打不着!一个都打不着!他娘的,肯定是冻漏气了……的电也没了——我的天啊,咱完了!咱们死定了!”刘伟拿着手中怎么摁也摁不亮的手电筒一屁股坐在雪堆里,电池在持续的低温下很容易跑电,在没有摩托车充电的情况下手电筒早就没电了,只是大伙从来都是日落而息很少用手电也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怎么没有煤油打火机呢?怎么都是一次性的?谁身上还有火机?”欧达和于洋也开始慌了,两个人翻腾着盒子喊道。鬼知道这些劣质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什么时候漏的气,那种劣质塑料根本受不了多久的低温。
“天那——我的也没气了!老子这可是贴身存放的!”
“我的也没气了——谁还有?谁还有?”
“我……我的也没气了!”一个个战士纷纷摸着身上的犄角旮旯,然而一个个打火机掏出衣兜后,却一个个要么打不着火、要么被冻漏了气,这几天没有生火的时候却恰恰是气温最低的时候,打火机肯定是这段断粮的时候冻漏的。
“嗷啥?嗷啥——都慌什么慌?给哪搞zippo去?就这劣质打火机处可见——行了,都安生会儿,一会儿就有火了。”所有的人都慌了,唯独王阿贵没有慌,众人也没见王阿贵有什么动作,只看见他带着铁甲向那堆草垛子走去,大伙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着慌、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队……队长,这里没有干木头啊,没法钻木取火。”铁甲一边持枪警戒,一边疑惑地问道,在他的记忆里只有老林子里常用的磨木取火和钻木取火两种方式,可这戈壁荒原上的哪来的完全干燥的木头?
“没事,不用钻木取火,用子弹就行。”王阿贵没有搭理铁甲而是自顾自地在茅草堆里使劲掏着什么,很快王阿贵就从草垛子的深处掏出了一团干燥的茅草,接着分成几份揉成一个个草团。
“退出几发子弹,拔掉弹头。”王阿贵揉好茅草团后对铁甲说道。
“拔……拔掉弹头的子弹会受潮的……”铁甲可怜兮兮地看着王阿贵,他不知道拔掉弹头的子弹还能有什么用,在他的记忆里,拔掉弹头的子弹似乎只能用里面的火药疗伤了,可是那也需要用明火点燃的呀。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点!”这几天一档子事连一档子事,而且事事要命,王阿贵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其他的队员已经慌了,忍饥挨饿受冻这么久的人一旦着了慌,短时间根本就平复不下来情绪,要不是铁甲不知道什么是着慌的话他宁可换一个人过来。
铁甲看王阿贵生气了这才闭上嘴,然后老老实实地掏出工具钳将子弹头一个个拔掉;王阿贵接过没有弹头的子弹后将那些揉好、捂干的茅草一个个紧紧地塞进子弹壳里、封上里面的火药,做完这一切后才和铁甲走回原地。
“按照正常顺序装弹,然后距离地面一米单发射击。”王阿贵把一把子弹递给铁甲说道。铁甲将信将疑地按照王阿贵说的开始装弹、上膛、顶火,然后对着清理出的一块相对比较干燥的地面开枪射击。
“噗!”第一枪响起,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扑向地面,弹体中的火药燃烧点燃了那团茅草,干燥的地面上顿时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苗;蹲在一旁的王阿贵赶忙拿着手中事先浸过柴油的引火物凑上去,很快那团引火物将火苗变得更大,紧接着引燃了其他的引火物、木料、树枝,一团篝火很快燃烧了起来。
“吁——”在场所有的人猛地松了一口气,嫣云、刘伟他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刚才那一会儿太吓人了,甚至比忍饥挨饿、丧尸狼群还吓人,在这滴水成冰的地方,没有火要远比有食物却吃不到嘴里更让人感到绝望。
“行了,别瞪着眼了,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铁甲,这几枚子弹贴身放,留着明天引火用。”王阿贵看着大眼瞪小眼的队员笑了笑——这就是经验,这就是过人之处,这就是多少遍练习得出的经验,就是看了也学不会,别看往弹壳里塞茅草再开枪很容易,但是塞什么、怎么塞、塞多紧可不是看一眼就会的。
在温暖的火光中,众人在王阿贵的指导下一边烤着肉一边给牦牛和野狼剥皮,虽然现在这些皮草不值钱了,但是用来保暖却最好不过。
队员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喷香的烤肉、喝着浓浓的大骨汤,心里也对王阿贵充满了感激,当初带来的军用干粮吃完后除了陈二狗、曹雪振这两个一早就跟着王阿贵的老队员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离皮包骨头不远了,可是一路走到今天,大家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多么可笑。
在队员们眼里,王阿贵简直就是野生专家,带着他们们砸冰钓鱼、挖地抓蛇、烟熏土拨鼠、水灌兔子洞、设陷阱抓野黄羊;在尸乱爆发后的一年里,少了人类的捕猎,高原上的野生动物的数量急剧增加,加上队伍人多,他们几乎没有猎不到动物的时候。
虽然这段征程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但是每天都有吃的、每天都有肉吃、有肉汤喝,这伙食要比逃生舱里还好;到了今天大家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瘦什么,而且这次饿了三天三夜竟然是唯一一次饿这么久的;如果没有王阿贵在,在这冰天雪地、缺吃少喝的环境下他们根本活不过两个星期。
钢索、刘伟、欧达、于洋到这时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王阿贵是老大而不是其他人是老大。
在队伍起家的时候,谁掌握了食物的来源谁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他们的每一口粮食都是王阿贵带着打来的;而每一个新队员加入后的第一口活命饭就是王阿贵给予的,如果没有原始的那个奇点,就不会有今后的一切;每个组织都有一个权力体系的形成过程,而独立八师的权力体系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慢慢形成的。
肆虐的暴风雪继续席卷着茫茫的荒原,刚回升没多久的气温又重新降到-23c,2010年以后四季将消失,当初的网络神人“佛陀泪”说的一点没错,现在已经5月份了,在以往的年月里,哪怕青海是高原这个时候也不至于会这么冷。
就在这不正常的季节里,王阿贵带着队伍在齐腰深的雪窝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一个人都已经浑身是雪,眉毛、嘴唇上都结了一层薄冰。
不过还好,由于食物得到了保证,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减员的情况,虽然有些队员已经虚弱不堪地倒下了,但是强壮的身体底子依然还在,还不至于一病不起。
王阿贵、陈二狗、曹雪振一人两根绳子地拖着那3个车斗在前面慢慢走着;经过整整一个月的奔波、长久地处于低温中,整个队伍也只有他们三人仍然体力充沛。
而其余的人虽然初步适应了低温,但是仍然只是初步适应,如今的他们已经变得疲惫不堪,甚至连练过传统内家功夫的嫣云、钢索和铁甲都拖不动那几十斤重的车斗;其余的人能做的,只是把八一杠紧紧搂在怀里,用仅有的体温保证枪栓不被冻住。
看着王阿贵依然昂着头走在队伍最前方,所有的队员在疲惫之余也变得感慨万分——让一个残疾人拖着几十斤重的车斗,让一个残疾人干着最重的活,而他们这些完好无损的人却只能跟在后面拖拖踏踏的、而且他们甚至连这样的拖拖踏踏都快坚持不了多久了。
少了一条胳膊、又少了一只眼睛,王阿贵是队伍里唯一一个残疾人,但他却依然能带着队伍在这残酷的末世生存下去,依然能够以身作则带着队伍继续前进,依然能够带给身边每一个战友生的希望——这样的人不是老大,还有谁能当这个老大?还有谁配当这个老大?
“这是最后一场雪!现在已经五月份,要不了几天气温就会急剧回升,估计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就该穿短袖了。”王阿贵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歇息了两下,然后掏出军用水壶狠狠地灌了口二锅头冲队员们说道。
“我……我喝……喝点。”嫣云伸手要过王阿贵手中的水壶猛灌两口,被火辣的白酒刺激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才多了丁点血色。
生物护甲本身并不产生热量,自身体质不行就是有生物护甲也没用;嫣云体质再好但是没从这个时候走过,长时间的低温难免会导致热量过度流失。
“兄弟!再坚持坚持,过了这几天就好了。”殿后的欧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活动着僵直的胳膊,拍了拍车斗对里面的几名战士说道。
“我……我们……还……还能坚持——阿嚏!”车斗掀开一条缝,一个裹着棉大衣厚毯子、棉帽子然后外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牦牛皮的战士对欧达硬挤出一丝笑容。
这些战士已经不可避免地累倒了,严寒、低体温正在折磨着他们的身心,王阿贵让他们缩在车斗中不要再出来,否则还得再死上几个人。
“tn的二百多公里走了一个月,平均每天还走不到8公里,没有车的日子怎么这么难?”刘伟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骂骂咧咧的。
“第一天走了20多公里,那是最长的,从徒步开始可不每天就几公里么?这雪太厚了,底下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大步跑,我感觉跟着北极似的。”曹雪振把肩上的绳子换了个位置然后说道。
“亏得都是高原,要是有个山的话搞不好会来个雪崩什么的直接over。”陈二狗弹了弹眉毛上的冰渣子说道,“当了多久白眉大侠了?要是婉儿在这儿肯定会让我摆个‘二’的姿势照张相。”
“我还许给俺九照婚纱照呢,这一下得了啥都没了。”刘伟拽了一下差点被狂风刮走的帽子嘟囔了一句。
“别急,慢慢都会有的。我也许给婉儿和嫣云照婚纱照了;我还在想,到时候是穿西装好看呢还是穿中山装或者唐装好看呢——丫头,不行一样来一套?”王阿贵笑了笑抬头问身边的嫣云。他在想嫣云是穿婚纱好看呢还是穿旗袍好看呢。
“好呀好呀!我要穿旗袍呢,大姐说我穿旗袍特好看。”嫣云一听又来劲了,只可惜蹦跶了两下再次陷入疲惫。
“丫头,你是不是又长了几公分?有193cm了吧?或者是我缩了?不能啊,我还没老呢就开始缩了?”王阿贵突然发现嫣云的肩膀已经接近自己的头顶,以前没这么大的差距啊。
“可能吧,我才22岁,老人们都说23还窜一窜呢。安阳姐说过,我要能再高点就接近黄金比例了。嘻!”嫣云身手拍了拍王阿贵的肩膀一脸坏笑地说道。
“长吧长吧,最好长到姚明那么高你就高兴了。”王阿贵翻了翻白眼说道。对于女人来说,身高不是关键,比例好才是王道;哪怕个再高、个再矮的女人只要比例好那都是一流美女;只是嫣云再长可就接近两米了,这让王阿贵感到有些底气不足。
“老大!前方5公里处有一个村子,不是废弃的,里面有人,不是咱们储备物资的地方,天快黑了,要不要过去看看?”于洋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王阿贵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欧达和于洋都跟着刘伟改口喊王阿贵“老大”了,他们几个年龄较小,也许觉得喊声“老大”比较顺口吧。
“看看去,看看能不能换匹马、换架雪橇。如果是幸存者基地的话找个地儿睡一夜。”王阿贵说道。
既然是有人的村子,那肯定就有交换的需要,队伍现在虽然很穷,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究还是属于“有钱人”的行列,终究要比那些普通幸存者、尤其是这本就贫瘠的高原幸存者有钱得多。
而且队员们一个多月没有睡过暖和的地方了,也需要有个地方休息一下,哪怕就是一晚上也足以恢复大部分体力。
抱着交换的目的,众人又走了几个小时这才来到村子外围。这个村子不小,占地足有600多亩,破砖碎石垒砌的围墙把小村子紧紧地围了起来,大门口的积雪被扫清,这说明里面的幸存者经常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