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佩死后,静妃那不满一岁皇子的萧舒城登位,住进了先皇的楚绪宫。不满一岁,能做什么决断,由谁摄政才是大事。
这几日路振恒一直在思忖此事,今日倒来了一个人为他解忧。
“少爷。”男子扯下头纱,眼含泪水望着路振恒。依旧是一袭白衣,几丛翠竹点缀衫底,一只长笛斜系腰间,眉宇间几许风流,唇齿间一抹秀气。
“上官,你不是几年前就被砍头了吗?难道死而复生了?”路振恒调侃般望着他,“萧靖安真是有本事。”
“少爷说笑了,当年若不是少爷命令,狱中的守卫怎么轻易放我离开?”
“知道就好。”路振恒收起冷漠的神情,眉目柔和了许多。
上官赶忙跪下,“少爷,昱成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
路振恒挑起长发,“你要是来当说客,让我放了萧靖安的话,还是免开尊口吧。”
“少爷,如今路家大仇得报,那该死的昏君也命偿血案,为什么还要伤害萧靖安,她什么也没做。”
路振恒长舒一口气,“上官,你是不是被萧靖安收买了?”他转头怒视,“当年你就处处护着萧靖安,替她找到竹简,我可都记得呢。”
“我怎么可能背叛少爷?”路振恒扶起上官昱成,“我知道,萧靖安对你有知遇之恩,又舍身救你,还把姐姐嫁给你,你自然替她说话。”
上官昱成眼底浮现一丝希望,正要磕头,却被路振恒一把拉起。
“如果当年萧敬佩杀了我,他今日也不会死。”上官一怔,“你说,我怎么可能重蹈他的覆辙?留下个萧靖安,让她日后杀我吗?”
上官还想说什么,被路振恒制止,“你要再求情,我们也就不要再见面了。”
看上官沉默起来,路振恒抿嘴一笑,“好了,不说这个。萧靖安算什么,怎么能让她影响我们兄弟俩个的感情?”
上官点头,仿佛从来没说过此事,只得另作打算,一副关心路振恒的样子。
“少爷,我看这里四面环水,阴湿寒冷,你为何还住在这岩雀阁?”
“这里靠近皇宫后墙,传达消息极其方便。虽受阴凉之扰,也不失为风水宝地。”
四面环水,夏日荷花万顷时,确实一片好景致。
“现在朝廷四野动荡不已,由谁摄政还要早些决断。”路振恒想听听上官的看法。
“摄政之位确实难以确定,朝中没有女子摄政的先例,一般都是兄长叔伯。至于少爷,虽然是先帝忠臣,可路家一直未得平反,如若强行摄政,自是令人诟病。不过,静妃作为皇子生母,摄政也无有不妥。”
路振恒轻哼一声,“这个苏言钰,胆小怯懦,苏家一垮,她便不怎么受我控制。”
路振恒沉思一阵,“其实,要论摄政稳权,只有一人最合适,那便是萧靖安。她征战守边,引得无数人爱戴,可树立朝中威信。”
路振恒摇头,“说了和白说一样。”
“报,二公主求见。”
路振恒点头,上官识趣地藏在暗处,只见萧瑞如衣袂飘飘进了阁中,“今日上朝,西储使臣前来,你猜所谓何事?”
“何事?”
“和亲。”她端起手臂,“我觉得这是好事,来问问你的意见。”
路振恒皱眉,“是不是好事,一试便知。”
“怎么试?”
“听闻宫皓将西北三郡割给了西储,我们就要这三郡做彩礼。”路振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