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箐一口气跑回宿舍,钟文看她两手空空,疑惑问道:“你刚才在食堂门口不是说要去办公室拿眼镜吗,眼镜呢?还是你没去办公室?”
程箐罢罢手,“别提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钟文被她这个样子提起了兴趣,伸头往程箐面前,追问“你不会是遇见了你不想见到的人,谁啊,嗯,让我想想,那个人不会是泌尿外的梁坤吧?”
程箐无语,怎么一说就中,不过也是,这事她们没有一个人不了解的!
钟文看她没否认,意识到猜对了,再接再厉:“他跟你说了什么,不会是想约你吧,你之前不是明确拒绝过他了吗,他这次又有什么新的点子,快快说来!”说着就要去摸程箐的小蛮腰。
程箐平时最碰不得的就是腰部两侧,那里是她的痒痒肉。现在被钟文故意碰到,立即哈哈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告饶,保证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逃开钟文的魔抓后,程箐立马跳开,离她几仗远。
他们四人中,钟文最高,170公分,她身材比例很协调,双腿修长,四肢匀称,平时又喜爱运动,晒成小麦色的肌肤,配上一头爽利的短发,整个人显得极为健康,有活力,真真是1418宿舍名至实归的女汉子。程箐即使经常帮爸爸下地干活,力量也敌不过她,所以,每次她使出这招,只得投降!
程箐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将将开口。姚丽从厕所里出来,一看到她们这架势,就知道谁要说什么八卦,赶忙拉一把椅子坐在中间,满脸期待。
程箐见她坐好了,才将刚刚遇到梁坤的事一一道来。姚丽听到本来有免费大餐吃,竟然因为程箐的没空没吃到,立即哇哇跳了起来,责怪程箐干嘛不先答应,吃了再说嘛。
钟文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胸大无脑的人,无语,索性把凳子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正在懊恼大餐没了的人,竟然看到了,立即不干了,硬把钟文的凳子转回来,要她分说分说干嘛对她翻死鱼眼的事。
程箐还担心他们刨根问底呢,现在见她们另有争执的事,乐得看热闹,拉出自己座位上的椅子,手肘撑在桌面上支着右下颌,惬意看她们争论。
姚丽把钟文的身子掰正,对着自己,以不容置酌地语气,“文盲,你要给我说清楚了,干嘛对我翻白眼。不然,……”
钟文不受她的威胁,眼角斜着她,“不然又怎样?”
姚丽一跺脚,狠狠地道:“我把你的秘密告诉箐箐。”
钟文:…
略略思索了一会,觉得今早应该没人看到,安下心来,坦坦荡荡地道:“我能有什么秘密,除非是你编的。”
姚丽胸有成竹,“你确定?”
钟文不假思索,“我确定”。
姚丽乐了,把凳子挪到程箐旁边,附耳问她:“箐箐,你今早跟在文盲身后下楼,有没有看到她上一辆轿车?”
程箐点点头,讶然问道,“你自己看到的,还是谁跟你说?”
钟文得意:“那当然是我自己看到。这就是报应不爽,天理轮回,今天一大早她把我吵醒了,我睡不着,跑去上厕所,路过阳台时,往外瞧了瞧,嚯,你说我看到什么?”
这个人还卖起关子来了,程箐配合她,赶紧催促道:“你看到了什么?我出电梯时,隔着大厅玻璃门,只看到她上车,来到门口,车子就绝尘而去了。”
姚丽这回不卖弄了,“那当然,你不知道,那车子她还没到之前,就停在那了,本来我瞄到一辆子停在那里,觉得没什么看头,就要把头伸回来,文盲竟然出现了。我这时也只以为她是路过呢,没想到这时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把头伸出来,将将要下车,文盲隔着一段距离就在那里手舞足蹈,估计是示意他别下车,男人把头伸回去后,文盲做贼心虚地四处瞄了瞄,才赶紧爬上车,我估计她是想确认周围有没有人。”
程箐忍不住了,趁她喘口气的空隙,插嘴到:“这里是十四楼啊,你怎么看得这么清楚,就算你眼睛没近视,也没自带放大功能吧,把细节看得这么清楚?”
姚丽这个人一得意起来就忘了形,忘了他们正在说悄悄话呢,拔高声音:“那当然不是我眼睛有放大功能,我是拿阳台上的望眼镜看的呀,哈哈,她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我这只楼上的黄雀,哈哈哈,叫她平时老说我,这回终于被我逮到把柄了吧。”
程箐很是无语,这个望眼镜还是钟文上个月网购的,说是拿来看美男。美男不知有没看到,这望眼镜就先把主人给出卖了。
钟文老神神在在地看她们嘀嘀咕咕,也没在意,姚丽大声宣布说抓到她把柄,这才不淡定了,“妖精,你说我什么?”。
姚丽一脸小人得志样:“说的就是你呢,平时一副看不上我钓土豪,说我肤浅,怎么的,你自己今天竟然上了一辆土豪车,哼,这回看你有什么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钟文死不承认。
“今早啊,我看得清清楚楚,箐箐也看到了,不承认也没用,事实就摆在那里,你还是招了吧,哇,还卡宴呢,真是真人不可貌相啊!”
“估计你看错了吧!”钟文坚持。
“那你敢不敢跟我去把摄像记录调出来看。”姚丽威胁到。
程箐想,动真格了,摄像都出来了,看来这回钟文惨败,姚丽扳回一局。
果然,钟文承认今早确实上了一辆卡宴,加一句:“我是因为要去郊区疗养院,看望小时候很疼爱我的林奶奶,路途远啊,所以搭个便车。”
姚丽乘胜追击:“那车里的男人是谁?人家要下车了,你鬼鬼祟祟地阻止,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钟文:…
你问我,又不让我说,说解释就是掩饰,那我干脆不说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提到那个人,哼着歌开视屏出来看了,留下个后脑勺。
姚丽正沉浸在打败钟文的喜悦中,对她的后脑勺竟然大方放过了。
程箐看了一场热闹,被梁坤弄出的郁闷全跑光了,真庆幸当初搬进了这个宿舍。
宿舍四个人,程箐和钟文是本硕连读,在本校读完本科后直接升上来的,要认真算,他们本硕连读的,硕士只有两年:而姚丽和蒋连葵是外校考进来,他们算是三年的硕士。所以,当初程箐和钟文刚搬进研究生宿舍帆船楼时,姚丽和蒋连葵已经在这栋楼,这个宿舍住了一年。
本来这个宿舍还有另两个人,其中一个搬去校外跟男友同居,另一个呢,嫌姚丽太吵,搬去其他宿舍了,这才空出两个位置让程箐和钟文搬进来。而程箐是个好脾气的,钟文对此无所谓,这才有了1418这个热闹、温暖的宿舍。
所以说,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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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的,易辰早晚各听一次壁角,早上那次估计还有点心里负担,第二次就坦坦荡荡了,被他听的对象之一都还没走呢,他就出来对人家上下打量品评一番,幸亏当时梁坤没在意。鉴定完毕,好心情地吹一声口哨,走了。
苏永康上午说,今晚要来医院替换他,让他回酒店休息。到病房时,苏永康已经在那啦。梁光明乖觉了一天,易辰跟苏永康招呼时,立马敏锐地察觉到他二哥心情变好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抓紧这时机,更待何时。
梁光明趁着易辰心情好,向易辰提出帮忙:“二哥,你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刚才她打过来,我没敢接,怕她发现我住院的事。你给她打电话,你说的话我妈不会怀疑的,就说我喝完永康的喜酒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能回G市,还得在N市待几天。”
易辰不置可否,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自顾自地倒水喝。
苏永康听了,奇怪的问:“你住院的事都没告诉阿姨吗?怪不得,我到现在还没看到阿姨的身影!”
梁光明一脸苦瓜样:“你也知道我妈什么性格,若她知道我生病了,铁定会大老远跑来照顾我,我这么大个人,吃喝拉撒由妈来照顾,那岂不是很丢人。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事,我妈什么事都告诉我爸,我妈知道了,就等于我爸也知道了。老头子一直以为我不如光辉上进,给他丢脸,若是知道我住院了,估计还会说,住得好,多住几次。”
苏永康失笑,梁光明的家庭情况他也有所了解,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型。梁光明的妈妈是易辰的大姑,是个大学老师,教汉语言文学,是个没多少主见、凡是都听丈夫的女人,而且无论大事小事都告诉他爸。所以,他爸即使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部队里,对于家里的事情也都了如指掌。
奇怪的是,他爸一个少言寡语、严肃正经的人,却很喜欢听他妈说话。男人一般都懒得听女人唠叨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他爸却鼓励他妈说,有时还能给出中肯的意见,他爸一个常年呆在部队里的大老爷们,居然懂得这些,就不知是不是事先做过功课!。
苏永康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啊。
梁光明见他二哥没及时答应,再接再厉:“二哥,你就帮一下,给我妈打个电话”,停了停,改变方向,“要不跟光辉说,然后让他跟我妈说。”
光辉是梁光明的双胞胎哥哥,也在部队,高中一毕业,梁光辉考入军校,梁光明被他老子丢到国外,可想而知,谁才是他老爹的得意儿子。不过,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很不错就是,梁光辉自小就是个稳重的,梁光明却是个闯祸精,梁光辉没少帮他顶杠。所以他才说,告诉光辉也行。
易辰无语:“你忘了,光辉这个月军事演习,你叫我怎么跟他联系。还有,你是肠穿孔,不是脑穿孔,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你妈跟老邓这么熟,即使我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
梁光明满脸抑郁,怎么忘了这桩,两手抓了抓几天没洗的脏发。
易辰深幽眼睛闪过精光,心想,何不跟他交换,装作漫不经心地道:“这事我可以帮你,让邓叔不告诉你妈,但不能保证你妈过后不知道,不过,你得帮我打听一件事。”
梁光明一听有戏,满口答应:“别说一件事,就十件事都行,二哥,你快说是什么事?”
易辰沉吟了一下,估计在想怎么措词:“你就帮我打听打听,卢护长这个星期帮谁安排了相亲,在哪里,什么时间。”
梁光明两眼圆瞪:“你真是我二哥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嗯,不对,难道这事跟你有关,你要去破坏人家的相亲。”
易辰踢踢他床脚,“废话这么多,你到底帮不帮。”
梁光明赶紧表态:“帮帮帮,怎么不帮,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转向苏永康,挤挤眼睛,苏永康也表示很惊讶。
易辰达到目的,心情颇好地休息去了。留下怀疑论和阴谋论的梁光明和苏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