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箐拿洗手间水龙头里的水洗鼻子,冲洗了几次后,鼻涕果真不再流了,看来那位青春痘男生所言非虚,至于能顶多久,一会就可验证。程箐心情很好,还边哼着歌边从洗手间走出去,门边站着那么大个人,她愣是没看到,直到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歌声才戛然而止,然后从这只大手往上看,看到手的主人,脸上轻松的表情顿然消失,换上的是愕然和不易察觉的厌恶情绪,对,没错,就是厌恶。
易辰伸手挡住她的去路,站到她面前,低头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看她还好,不像重感冒的样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箐箐,你今天请假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谢谢关心!”程箐说完就想走,易辰哪里那么容易放走她,程箐想后退从他侧边过,她退时易辰就进,程箐意识到错误时,已经晚了,被他逼到了墙角,心里感到一股不安,“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学校,若是你敢乱来,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易辰两手撑住墙壁,把她圈在自己与墙之间,闻言,叹了口气:”箐箐,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彼此这么防备,不,应该说是,你为何畏我如狼,当初要分手的是你,现在这样的也是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的什么,你不清楚为的是什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你给了别人胆,她又怎么敢这么羞辱我,而且还选在那个时候。程箐努力咽回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冷漠地道:“没有为什么,易先生,我跟你的关系早在六年前就结束!这里是图书馆,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麻烦让开一下。”程箐说完就想挣脱开他,可哪里挣脱得开,他的两只手臂就像铁柱一样,悍然不动,这里是图书馆,又不能像昨晚在南湖那般,不如意可以对他又打又骂!
“箐箐,若是你不想让别人看戏,就别再乱动,我们靠着安安静静地说话,别人也只以为是情侣在说悄悄话而已,要不然…”他说话时凑近程箐耳朵说,还带着一股热气,下半身贴上来,带着滚烫的温度截在她的小腹上,程箐一双耳朵和脸瞬间染红了。真是禽兽,这种地方竟然也有反应,程箐在心里把他狠狠骂了一通。
“箐箐,你手怎么这么凉,你发烧了?”说着就要伸手摸程箐的额头,程箐把头转向一边,避开他的手,可空间就这么狭窄,她即使从左转到右,也仍是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易辰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不烫啊,那就说明没发烧,难道是空调温度太低了?这么想着,竟一把抱起程箐。
程箐在被他抱起时,以为他又想干什么,慌了,也顾上此时的场合,双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嘴里骂道:“你想干什么,你这禽兽,放开我!”此时,刚好有上厕所的同学路过,对于她的话纷纷侧目,再看他们俩的举动,瞬间秒懂,情侣间在打情骂俏呢,当然也有人露出鄙视的目光。
好巧不巧,她骂出口时,刚好有人经过,再配上易辰的举动,怎能不让人误会!程箐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易辰就没这个顾虑了,完全当那些人不存在,把她抱到玻璃窗边,放下来,这里有阳光直射,温度比里面高些,觉得很满意。
程箐这才明白他的举动,原来自己误会他了,但她不会向他道歉,只是脸色稍微比刚才好些。没法进去继续看书了,逃脱不开,程箐也不想直面他的脸,索性将身子转向窗外,她刚一转过去,易辰就将身子附上来。
程箐这才知道失策,这样的位置使得两人的身子贴得更近,身后那股灼人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烫伤”,不适地往前挪了挪臀部,她挪,易辰也跟着挪上来。由于挪度太大了,膝盖支撑力不够,一软,人就要往下滑,易辰眼疾手快地抱住她腰,吸一口凉气,贴到她耳朵威胁到:“别再乱动,再乱动,我不敢保证不在这里真禽兽一回!”程箐吓到了,再不敢乱动,倒不是被他的话吓到,而是感受到身后的热源又大了一圈,现在就截在她的臀沟处。
易辰静静地抱着她一会,缓过劲来,放开她,两人保持距离,不然受罪的还是自己,但右手还是紧紧拽着她,以防她跑了,刚想开口跟她好好聊聊,手机响竟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姜为。
程箐看他电话响,以为自己可以有机可乘,溜了,没想到他电话是接了,还是紧拽着她的手不放,就见对面说了几句后,易辰脸色徒然一变,只说一句,我马上回去,就挂断电话。程箐心想,应该是遇上什么大问题了吧,不然,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他走了,再好不过!
易辰挂了姜为的电话后,又打给王成方,叫他立马定能现在就回G市的航班,他要先回医院一趟,到医院接他就可以,王成方跟他合作多年,知道该如何做。易辰不等他出声,就挂断电话,掰过程箐的身子,“箐箐,我公司出了点事,现在要回G市一趟,快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回来,晚的话估计要到下午,明天回来了,再给你电话。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别强撑着,回去休息,好好爱护自己”,说着矮身抱了抱程箐,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我先走了”!
程箐至始至终都没什么表示,那人走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能回到座位继续看书,只是看书地效率明显不如之前一边擦鼻涕一边看地高,连旁边青春痘男生小声问她洗过后有没有好点,她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唯一得到安慰的是,空调温度好像没之前那么低了。程箐当然不会想到,易辰走之前,进了趟门上挂着“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牌子的房子,把温度给调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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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箐这一天下午和晚上都泡在图书馆,直到十点钟闭馆了才回去。宿舍很热闹,还没开门进去,就听到姚丽和钟文的大笑声,程箐奇怪了,钟文不是24小时班么,她此时应该在医院里吧,怎么这时候在宿舍?
姚丽看到程箐回来,很开心,热情地就要扑上来,程箐立马伸手隔开她,“停停停,我手里拿着书和饮料呢,可承受不了你这重量!”放好书后,转身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喏,四瓶,你们每人一瓶。刚才我好像听到文盲的声音,怎么一进来就不见她人?”,姚丽喔地一声,拿出一瓶拧开瓶盖就喝,猛灌了两口,才答道:“哦,她在厕所里面”。
程箐环视了一圈宿舍,没见到蒋连葵和她堂妹:“咦,葵子和她堂妹呢?”
“嗯,好像逛街去了!”
程箐点点头,想洗个手,钟文也刚好从厕所出来,看见程箐,开口调侃:“哟,勤奋好学的好学生苦读回来了!”程箐呵呵两声;“说好的24小时班呢,你那老板舍得放人?”
钟文卖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她话音才落,姚丽就揭穿她了,“箐箐,你别信她胡扯,她是没地方睡,才回来的.”
“怎么回事?”程箐好奇了,钟文那导师恨不得她时时刻刻呆在科室里,怎么会值班时放她回来睡大觉。
“那你就要问她了。”姚丽耸耸肩,表示具体地她也不清楚。
程箐又转向钟文,都被拆穿了,钟文索性就实话实说:“我们科最近不是有几个本科实习生么,其中有个女在我们科呆一个星期了,一个夜班都没值过,前两次都找了不同的借口,这次老罗(老罗就是钟文的导师)发话了,她不值个夜班不给她出科,本来她留不留也不关我的事,她睡一个床,我睡另外一个就是,可人家怎么对老罗说的,她说,她怕黑,一个人睡害怕,若是老罗同意她朋友今晚来值班室陪她,那她就愿意,不然,宁愿不出科。”
“唷,你们科不是只有一个女值班室吗,你也睡在那里,她怕个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你也睡那?”姚丽不解了。
“她怎么不知道,她一进科室就是老罗带,我更是老罗的学生,这个星期天天一起查房,上手术,人家是故意把我忽略,出难题给老罗,不过是不想值夜班罢了”。
“她那朋友是男朋友吧?”程箐忍不住插嘴到
“不是吧,我刚才还以为是女性朋友,没想到她说的是男朋友,她还真敢说,那老罗岂不是被她气得嘴都歪了!”姚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怎么没有,老罗起初还以为她是真怕黑,所以叫个女性朋友来陪,就跟她说,你钟师姐也睡在那间房,两个人一起,有什么怕的,结果你们知道她怎么说的嘛,她直接跟老罗说,师姐在也没用的,我晚上怕黑,一定要我男朋友抱着才能睡得着,老罗这才意识到她刚才说的朋友是男朋友,当场脸就绿了,发话说,她今晚一定要留下来值夜班,至于她要什么人陪,随她的便,不过不允许进值班室睡觉就是了,然后,托她的福,老罗发慈悲放我回来了,所以我此时就站在这里啰。”
“老罗不会把女值班室给锁了吧?”程箐开玩笑道。
“哈哈,箐箐,你竟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当时想,老罗估计是被她激怒了,又怕她真带她男朋友进去睡,所以干脆把门锁严了,所以才放我回来。我走时去看看,门果然被大锁锁着了。”说完,哈哈笑个不停。
“文盲,这么个能人,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认识,哎,真是高人啊,这都想得出来!”姚丽说完也哈哈大笑。
程箐一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果真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为了不值个夜班,这样的借口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