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就只有校长一个老师和十一二个学生;四个年级;五年级之后孩子稍微大点,就能自己结伴同行,翻过山走上几公里山路去乡上上学;剩下的这些孩子中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三岁。
十一岁的那俩孩子骄傲的跟我说:“我们马上就可以去乡上上五年级了,接着就去镇上上中学,然后大学……”
“老师,你们家跟我们这一样吗?”我们家?小的时候在乡小学上学;然后全家搬到了镇上,接着县城规划扩大,我就成了县里人;一直以为自己小时候上学的生活已经是苦的了,再看看他们,似乎我幸福很多。
在网上看到帖子的时候当时都诧异了一下;还曾怀疑过可信度;再看看现在这光景,比那帖子上还萧条了好多;帖子的照片里有二三十号学生,坐在教室屋檐下吃着老师准备的午餐,他们看着镜头的那一张张笑脸,很灿烂。
校长很高兴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他说以前村上安排了好几个高中毕业后在家的孩子做代课老师,可都没多久,就都出去打工挣钱了;也有来过几个支教的大学生,那都是体验生活一般,基本上一两天就受不了,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只能尽力。
老师要负责给孩子做饭,甚至有两个孩子父母都外出务工,全托给校长;校长就是爹妈。
他们对外面的世界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村里的电压不稳定,晚上的时候老是停电,但白天用电量少的时候,电视机还是能开起来;看一些当地的地方台;接收到一点外面的讯息。
问同学们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上镇上赶集。”上镇上赶集得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再转坐拖拉机一段路程,再是当地的私人小面包车或者摩托车才能到达目的地;基本上逢集时凌晨五点左右出发,傍晚五六点才能到家。
“过年的时候。”小孩都希望过年,能见到外出打工的父母,我小的时候也如此,还能有新衣服穿,玩新鲜没见过的玩具,没吃过的零食。
这就是他们最开心的事情。
校长给我安排了学校的宿舍;每天放学后站在操场上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奔回自己家,走在田埂上叽叽咋咋,打打闹闹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踏实。
手机自从来了这后讯号就断断续续,天气不好的时候甚至完全没有;小孩们说最高兴的事情是赶集;所以我决定没个周末就带一个孩子去镇上玩;第一次到了镇上收到袁姝的短信:“趁爸妈还不知道,赶紧回来吧,有什么事情一起商量解决,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然后接到了他的电话,可能因为不是本地卡,信号断断续续,他的电话只听见一个“喂。”就断线了,再也没有电话切进来。
一个下雨的下午,放学后,住在对面山窝里的同学从这边半山腰的学校下去得经过一条小河;一下雨小河就涨水淹没了石板桥;领着孩子们过桥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兜里的只能光荣牺牲了;
心痛了好几天,里面还有那么多的照片呢?
“大圆!你在哪呢?”“你觉得这么跑了,合适么?留下个烂摊子谁收拾?不能生孩子,还让我老婆都没有,这合适么?”“我本来就没有想要孩子,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在哪呢?我去接你。”“你到底在哪?老子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什么鬼地方,电话一直忙音。”“躲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隐居也得带上我呀,我这么一大好青年被你抛弃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家乡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