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醉都被气笑了,仰头望房顶道:“你打杀不过难道就没人能打杀得过了吗?你自认资历威望不如别人,就不会找资历威望比他们还深的人来压制他们?三大长老都在后方坐阵,你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与他们听,事关生死他们会坐视不理?爷记得晨曦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互相牵制,你怎么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给忘到脑后去了?”
她是不懂带兵打仗,不过若论起耍心眼来她也不输别人,除了晨曦那次弑母她乱了章法,好像还没输给过谁呢。
寄奴这回是彻底受教了,原本他还没明白他自己错在哪儿,经三人几句话他彻底明白了过来,低下头道:“寄奴知错,任凭主子处置,此次重大损失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寄奴领罚。”
辰汐郑重的道:“罚是一定要罚的,身为主帅考虑如此不周致使全军损失惨重,出去自领一百军杖以儆效尤。”
至此这次庭审就结束了,紫陌醉这才有时间问辰汐惨死之后的情况。
辰汐痞气十足的仰靠在椅子上,一条腿不停的抖啊抖,“我也说不清那一段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念是没灭,可我没有魂体,其实我跟了你好长一段时间的,你知道吗?你哭起来好丑啊,简直丑出了新高度,所以为了大家的眼睛着想,你以后可千万别哭了。”
“问你正事呢,哪来这么多不正经的话?我丑你就好看?眼睛都没了一只,还好意思嫌弃我丑。”说到这儿紫陌醉的眼睛又泛起了泪花儿,那一幕就像是根植在脑子里了一般,每每想起都会触动心弦。
“喂喂喂,你可千万别哭啊,都说了你哭起来丑得要死,行行行,我说,和你一起到了幽冥之后我就控制不了意识了,直接被番天印给吸走了,意识的修为太低无法抵抗本体的强大,所以当时我的意识就丢了,你也真逗,没事儿给番天印起个那么难听的名字,还小天!”辰汐一看她眼圈发红急得坐端了身体连声解释。
“谁知道兜兜转转的我又回到了你手里,你还敢嫌弃的把我给丢出去,老子拼了命才飞回来,那段时间正在和本体融合,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当然也不认得你了,直到后来你融合自身的源力珠才加速了我的融合速度,然后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紫陌醉听得又是感慨万分,他这是对自己有多忠心?就连只剩下一股意识都还不放心的跟着自己,可她却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想想都替他心酸。
“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那次受了重伤才会昏迷不醒,原来是这样,可我就奇怪一件事,你既然是先天主神器为什么当初我铸炼出来的时候你没觉醒呢?而且你又怎么会脱出本体投胎成人?”这事她都好奇好久了,现在他总算恢复了,谜团也该解开了。
“谁说我没觉醒?没觉醒怎么可能会跟着你去下界轮回?小爷那会儿只是不想搭理你而已!谁让你给我取了个那么难听的名字。”辰汐想起这个就来气,其实从番天印铸成他就觉醒了,可一听到她取的名字他就不想说话了,沉寂了几万年。
“那都不想搭理我了,你跟我轮回做什么?”紫陌醉化身成一万个为什么继续追问。
“就算是相处几万年的陌生人也都有感情了,更何况还是你把我给造出来的,我报恩行不行?”
其实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名字才纠结着装作没有觉醒,但是后来一直没出声却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偏偏这种感情又不容于世,他没有灵魂,有的只是冷冰冰的躯体和人类的意识,他们之间永无可能,左思右想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那一天她和万圣佛祖打赌下界轮回,他才正视自己的感情,不管能否容于世,爱了就是爱了,他可以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不说,生生世世守护她,他的感情自己明白就好,不必说与她听,那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与不能日日看见她的痛苦相比,他宁愿选择深埋爱意默默守护,那一刻他的执念太强烈,竟然能让意识与本体分离,他兴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不顾一切的追随她下了界,这才有了后来的辰汐。
可是中间的曲折实在太多,穿过空间黑洞的时候因为意识的渺小虚弱导致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是心中一直有个执念要成为和她一样的人类,所以几经周折他才附身在一个天赋异禀却早夭的婴儿身上。
不过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所以只能插科打诨。
紫陌醉也实在找不出比这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闻言只能无奈的一笑道:“我很庆幸你还活着!”
随着这段时日铭尘和晨曦的回归,她越发的思念起这个陪着自己谋天下打未来的男人,曾经的她有多意气风发,事后她就有多落寞。
“爷哪儿那么容易死?煽情的戏码到此为止,你还是担心担心接下来的战场吧。”辰汐吊儿郎当的歪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道。
朝月铭尘和晨曦对视一眼轻笑道:“区区槲角一族,如此重视它们岂非灭了我们的威风?”
“怖已经被困在本尊的牢狱之中,槲角一族不足为惧,更何况罗刹城是当年铭尘亲定的神罚之地,任何人到了这里都会失去灵力,只能做个普通人,三大军团也好,弦泽殿云浪也罢,如果拼体力都拼不过别人,那本尊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晨曦淡然的道。
不得不说,赶巧的事情就是这么多,十方唯一一个神罚之地都能被他们给发现,只能说是天意了,他对整合后的大军可是十分有信心。
紫陌醉倒是没有过多的参与话题,见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清楚了,起身道:“我去看看寄奴,他刚经历丧父丧母的伤痛,如今月妩又去到下层界位,身上受了伤肯定不好过。”
辰汐几个跨步拦住她道:“你护犊子我知道,可你也要分清楚情况,老子在的时候寄奴什么时候这么软过?就因为你的纵容,他才一天不如一天,他几岁了?不是三两岁的娃娃,你能扶上马送一程,你能护着他一辈子?”
缓了口气继续道:“有些事情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去想,去反思己过,什么事情都让你这个主子抗,那要他这个属下还有什么用?”
晨曦难得的开怀大笑道:“总算是有人帮本尊管教这不听话的丫头了,欣慰欣慰。”
总体来说他对紫陌醉什么都满意,就是一点,一旦被她给纳入同一阵营之后她就无脑维护,哪怕明知道对方是错的,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就像当初易轻弦的事情一样。
朝月铭尘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巴不得她跟谁都处不好,最后身边只有一个自己,可事实却偏偏相反,不是只有自己欣赏她的个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内心深处去挖掘她,这让他很没安全感。
紫陌醉无语的瞪了一眼说风凉话的晨曦,倒也没坚持己见,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的回道:“那就让他自己慢慢去反思吧,不过有一件事我是必须做的,谁都别想拦我,月妩我必须找回来,她还没给我开花呢!”
朝月铭尘扯过她的手臂好笑的道:“要你去做?当本尊是摆设?界位通连你不懂,本尊自有办法把她召回来,这事儿你别管了,现在好好去睡一觉,我和哥一起研究下一步的战略部署,这场战争本尊可不想赢得不光彩。”
禁制是六星所下,当然对他们无效,所以如果想要偷奸耍滑凭借自身的修为完全可以秒杀敌军,可他们不想那样做,太掉价。
紫陌醉“哦”了一声也没再出声反驳,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军事布防图就出去了,行到门口才呵欠连连的跟在一个士兵身后回到住处。
地方都是临时安排的,亏得风动心细,见他们回来了便一早安排好了住处,否则这会儿还在抓瞎呢。
后半夜的时候十方用了相同的套路偷袭罗刹城,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同样没有灵力的两方一交手立见高下,十方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直到退出罗刹城范围,才颓式稍减。
本想趁此机会将人就地斩杀,却不料对方不上当,根本连罗刹城的范围都不出。
数日攻防战下来,十方损失惨重,三方势力兵马却损失极小,这可急坏了群龙无首的槲角一族和三皇六尊,这样僵持下去于他们来说有害无益,长途跋涉本就劳苦,再加上久攻不下损失惨重,谁都无法向下面的人交待。
这几天的战争紫陌醉虽然没参与可也没闲着,华夏的时候听说过有丹名曰洗髓,可以改变人的先天本体,可是在九天玄元诀中并无记载,药方就更无从得知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研制丹方,不只是为了这场战争的结束,更是为了从大荒跟到十方的这些朋友,她不想再经历生离死别,那就只能尽其所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