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杭发生群体件的新闻并没有第一时间登陆各大门户网站,但是小道消息已经陆续传播开来。
有好事的娄杭宾馆服务员拍下了一段视频,带着安全帽的工人,穿着统一的制服,将娄杭宾馆围的水泄不通。
这样的情景出现在娄杭,上一次大概是在九十年代国企改制时期了。
只是那时候下岗工人围的是县委县政府,参与的有各行各业的国企工人,现在出现在娄杭宾馆外的只是建筑工地工人,围住的地方显然也不是工地。
其中也有若干虽然带着安全帽,但是西装革履,或者文质彬彬,表情却格外,没有暴力和流血事件发生前,地方政府不会上报,上级只会当做不知道,静观地方处理应对。
现在的情况不足以惊动一位中央政治局委员,更何况是远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西庆市委书记严平西。
严平西在西庆的官邸位于南山,被称呼为“守壁楼”,取的是寿比南山的意思,只是严平西觉得直接叫“寿比楼”不太好听,而且不太适合作为政府官员宅邸的名字,来到西庆后就改了名字。“守壁”二字则内涵而严肃的多,同时有告诫和提醒领导干部守住自己底线和原则的意思在其中。
难得清闲的黄昏,严平西坐在书房里喝着茶。
茶香四溢,其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或者只是心理作用,但是感觉确实不错。
“康劭,尝尝这茶叶。”严平西并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和亲近可靠的追随者表现的犹如多年的老友一般。
对于严平西亲自泡茶送上,赵康劭并没有表现的受宠若惊,但事实上是非常受用的,从中海调到西庆只是平调,在政治地位上来说,西庆还远不如中海,只是赵康劭并没有觉得失落,只要配合好了严平西,并不会耽误自己的升迁,只会更快。
赵康劭觉得自己看人不错,严平西有那样的面相,登顶。
看着严平西摩梭着茶杯,赵康劭笑着说道:“刘小黑倒是用心了……这种茶叶据闻都是十六岁以下的处女用嘴唇从茶树上咬下来的,再在大腿上搓成卷……所以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香味。”
“是吗?我倒不知道,只当是普通的茶叶。”严平西摇了摇头,不打算和赵康劭讨论茶叶的问题,“刘小黑还是不错的,这些年发展的势头也有些引人瞩目啊。”
赵康劭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揣摩着严平西的意思……西庆最大地地产商龙头刘立隆,却也没有能得到严平西几分尊重的资格,叫的还是刘小黑起家前的外号。
“刘小黑,有时候是真的黑啊。”赵康劭试探着说道。
“喝茶……喝茶。”严平西端起茶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赵康劭感觉到茶底有些烫手,目前西庆正在严惩黑社会势力,刘立隆被叫刘小黑,倒不只是因为他本身长的黑。
刘小黑的发展倒是和赵康劭有些关系,刘小黑的第一桶金还是赵康劭在川都担任分局局长时挖到的,后来赵康劭活动时刘小黑也帮了一些忙。
再回到西庆,刘小黑自然会再搭上赵康劭,赵康劭也知道刘小黑的野心,是想最终接触到严平西。
刘小黑会做人,手脚也收拾的干净,赵康劭也并不排斥和他保持一定的联系,甚至也让刘小黑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一次严平西。
至于后来刘小黑和严平西再有些什么接触,赵康劭就不清楚了,反正刘小黑也没有因为认识了严平西而对他赵康劭有什么怠慢。
现在严平西的态度……赵康劭喝了一口茶,突然觉得这茶也没有什么香味了,倒是严平西闭着眼睛,却是颇为中意茶香。
书房门敲响,随即有人走了进来,赵康劭抬起头,能够这么随意走进严平西的自然只有秦楠了。
赵康劭认识秦楠很多年了,秦楠走进来,只是朝着赵康劭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丝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嫂子什么时候来的?”赵康劭站起来给秦楠倒茶,对于体制外的女人,哪怕她是严平西的女人,称呼也可以随意些,更何况赵康劭和秦楠的关系确实不错。
“早上。”秦楠随口应道,眼角有些淡淡的柔媚扫过赵康劭,这个男人虽然不如自己的丈夫,但也算个人物了,关键是用起来顺手合心,秦楠还是挺乐意对赵康劭表现些亲近的,“康劭,这段日子你可是辛苦了。”
“工作嘛……还好,还好。”赵康劭笑着坐了下来。
“什么事?”严平西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却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放下了茶杯看着秦楠。
“能有什么事?晚上不是要去参加宴会吗?快到点了。”秦楠提醒道,夫妻关系没有外界认为的那么好,当然也不会太差,有些事情不为外人得知,哪怕是在赵康劭面前,秦楠也不会随便给人猜疑的把柄。
秦楠依然是微笑着的,贤妻良母的形象在于细节的经营,所以她和严平西说话总是会稍稍弯腰倾过身子,显得对自己丈夫尊重而格外在意。
“差点忘记了……”严平西点了点头,有一位外国元首到访西庆,需要自己去接待一下,也只有这样重要的场合需要秦楠也出席,秦楠才会从中海赶过来。
“严书记……出事了……”
秘书曾铁寿拿着电话跑了进来,严平西没有责怪曾铁寿的失态,自己这个秘书一向用的放心,能够让他这样失态的肯定不是小事,接过电话后,严平西脸上的从容一瞬间消失,重重地哼了一句,转身对秦楠冷声道:“你生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