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有何吩咐?”
轩辕梦儿仍在轻咳不止,如画与如砚已急急走进房内,来到床前。
“昨日明月湖竹桥垮塌,是因为竹桥被人做了手脚。你们曾在桥上逗留甚久,大将军问你们,可发现桥上有什么异常之处?”轩
辕梦儿看着两人,认真问道。
如画与如砚惊讶地对视一眼。
如砚抢先说道:“奴婢昨日登上竹桥,只顾着观赏美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啊!”
“呵呵!”霍萧寒轻笑两声,盯着轩辕梦儿道,“长公主的宫婢们果然与众不同。别的奴婢都在侍奉自己的主子,长公主的奴婢,
却有心思去桥上观赏美景!映雪一走上桥,她们便急着下来了,而竹桥也恰在这时塌了,这事可真够凑巧的!”
轩辕梦儿怔怔地望着霍萧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带着些许谦意道:“是我平日把她们惯坏了,没有保护好映雪。咳……可是
,当映雪跌落水之后,她俩可是第一时间跳下湖中相救的呀……咳……咳咳……”
心中一急,她又开始轻咳起来。
慕容映雪又不是如画与如砚的主子,只不过是一个妾嘛,有什么理由要求如画与如砚侍奉保护好她呢?
“回禀大将军,奴婢们是看到雪夫人踏上竹桥,便想着把最好的赏景之处给雪夫人让出来,所以才走下竹桥的。至于竹桥为什么
塌了,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大将军明查!”此时,如画已焦急地辩解起来。
“哼!”
霍萧寒再次哼出一声冷冷的轻笑,似乎不屑于与这小婢女争辩。
“咳咳……什么?弄了半天,你是怀疑她俩?”
“你怀疑是她俩在竹桥上做了手脚,才让慕容映雪跌落湖中的?你……咳咳……你,你……”
轩辕梦儿觉得自己真是被这头脑昏沉的病给弄傻了,竟然连他今日是上门兴师问罪,而并非前来慰问得了重病的她的真相都没
看出来。
一时想明白了,她心中又急又气,竟咳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长公主,你怎么了?可别气急了,慢慢说吧!”
如画一边说着,已走到轩辕梦儿身旁,帮她轻轻拍着后背顺气。
“府中重新加固的竹桥被人做了手脚,映雪更差点儿因此丧命。此事事关重大,怎能不细细彻查?”
见轩辕梦儿仍在咳动不止,霍萧寒终于敛起了脸上的讥讽笑意,神色极为严肃地说道,“真相未明之前,任何有关之人都有可能
被怀疑!这两日,霍云正带人细细翻查府内府外,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而如画与如砚作为在场的两个重要线索,我怎能不
亲自前来查问?”
“慕容映雪跌落水中,是谁不顾湖水冰冷,更不顾湖底有暗流潜入下水底找人?”在如画轻拍下终于顺过气来的轩辕梦儿,一边
轻喘着,一边尽力放慢语速道,“我终于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是我有意让如画与如砚在竹桥上做手脚,好让慕容映雪掉下去
,然后,再不顾身子与性命,跳下湖中相救?我是有病不是?”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又气急起来:“而你,今日不是来查问她俩的,你是有意来查问我的!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咳成这个样
子,也是装的了?咳……咳咳……你,你要不要亲自过来查一查?”
边咳着,轩辕梦儿边抬起一手指着霍萧寒,示意他亲自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假咳。
“长公主,别着急,可千万别急坏了身子!”如画边帮她顺着气边劝道。
见轩辕梦儿不知是急还是气,咳得俏脸都红了,霍萧寒不禁皱了皱俊眉。
良久,他终于放柔了语气:“长公主身子欠安,可要保重。我今日前来,只是查问,并非就是断言她们二人做了手脚,长公主何
必如此气急?若是长公主气坏了,身子受苦,也并非萧寒所愿!”
他尽量放得温柔的语气,尤其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原本气极了的轩辕梦儿心中一暖,一时扭头鼓腮,不再言语。
他的意思是说,他也不愿她生气,也不希望她身子受苦?
难道,他对她也算还有一点点关心吗?
见轩辕梦儿不语,霍萧寒又道:“长公主身子要紧,好好歇着吧!我会命人去请洛都城中最好的大夫,到府诊治。”
“不必了!”听他那意思是马上要走,轩辕梦儿连忙抬起头,“宫中的梁太医已过来为我诊治过了。喝完他开的药,我过两日便好
了。”
“我知道他来过。”
霍萧寒的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柔,接着脸上便是轻轻一笑,“只是,宫中的太医并非就是医术最高明的。我请城中最好的大夫
来看,长公主或会好得快些。”
“不必了,我也懂得医术。我知道我这风寒之症,再怎么快,也须得过了三日才能好的。”
想着他在关心着她的病情,轩辕梦儿的语气与声音,不知何时竟也变得轻柔起来。
只是,两人瞬间的转变,却让如画与如砚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片刻之前,两人都还剑拔弩张的。大将军怀疑长公主阴险设计,长公主则因为大将军是非不分而气得要命。
可此刻,这两人却像一对相处多年、相敬如宾的夫妻般说着话,实在让如画与如砚看不出他们为何转变得这样快,也看不出,
在这表面的关切与轻柔之下,到底又隐藏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长公主便多多保重吧!我先走了。”
在两个小婢女还没看明白的时候,霍萧寒脸上早已恢复了清冷之色。
他冷静地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等待轩辕梦儿回应,便缓缓转过身,一昂头,抬步踏出房去。
望着他高大俊逸的身影转出门外,轩辕梦儿怔怔出神,直到他远去的脚步再也听不到了,她还在抬头痴痴望着。
“咳,咳咳……”终于,喉咙处的不适之感让她再次忍不住轻咳,才让她不得不将心神收了回来。
“长公主,您别着急。我看大将军也就是过来查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如砚见状,连忙劝慰道。
“长公主也不要想太多了,先养好身子,再去向大将军解释吧!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有做亏心事,又何必急于解释?
”如画也劝道。
“是啊!那事到底是谁做的,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如砚道。
“嗯,你们说得对。我何必急在一时?他这样怀疑我,我就要等着他自亲弄清真相,再亲自登门来向我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