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应如是,赵太师如此不仁不义、卖国求荣的卑鄙小人,如何能真正得到他人的敬重与爱戴?
轩辕梦儿如此想着,不禁心中了然。
“他的母亲,甚至连赵太尉的侍妾都算不上。据我所知,他根本连住在太尉府的资格都没有。因此我一直有些不明白的便是,既
然他自小不受宠,何以家族被抄之后,他对东昊的仇恨竟会如此强烈?”凌漠风一副说风凉话的冷淡。
“前太尉赵嵩,字子高,是我父皇斗了十多年的大对头!可我父皇当年抄了赵氏一族,却心怀仁厚,并没有对赵家赶尽杀绝,只
是将赵家上万族人流放到了北漠荒凉之地,并且不允许他们再以赵为姓。”
轩辕梦儿忆起了从父皇、母后口中听到的往事,“因此,赵氏上万族人,皆对我父皇放他们一条生路感恩戴德。甚至当年的赵子
高,在行刑之前,也当着洛都万千民众的面,向我父皇下跪磕头,感激我父皇放过赵家上万条性命之恩。”
“此事,我倒也曾经听闻过。”凌漠风点了点头。
“至于赵太师,不但不感恩,还对我父皇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东昊故国尽早被灭,只能说此人他要么天性卑劣,要么野心勃勃
。”轩辕梦儿一脸鄙夷地剖析道。
“呵!”凌漠风突然莫明的冷笑了一声,“若不是因为他的野心,时时在朝堂上怂恿我父皇,点燃父皇吞并东昊的野心,我与大哥
也不必被赶到这两国边关来……”
凌漠风蹙起眉头,仿佛陷入了沉思,旋即,他又抬眸看向轩辕梦儿,展颜一笑:“若不是因为他的野心,我也没有机会遇到梦儿
了!”
轩辕梦儿认真望着他,看出他故作浅笑下的心思沉重,竟是与平日放浪不羁的他极为不同:“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不知道。只是在梦儿面前,我总是忍不住掏心掏肺。”凌漠风转眸看向了漆黑一片的窗外,声音低沉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东昊向来国力强大,西越竟幻想吞并东昊,无疑是井底之蛙,以卵击石。”轩辕梦儿道。
“我当然知道,西越想灭了东昊,绝非易事!”凌漠风眸色深沉,“可是你不知道,自从我母后薨逝之后,我们兄弟二人,均不再
受父皇宠爱。大哥身为太子,却时时受到新后与二王兄的排斥陷害。大哥与我受命驻守边关,意在东昊,不过是为了获取父皇
的一些信赖罢了。因此,梦儿不必如此恨我!”
“你以为你跟我说这些,我便不会恨你,讨厌你了么?那么你想错了。不管你和你那太子哥哥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与东昊作对
就是不对!我们始终还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你说,有人不讨厌自己的敌人,不恨自己的敌人的么?”面对凌漠风的掏心掏肺,又
是讲身世凄凉,又是讲处境两难,轩辕梦儿仍然狠狠斥责,一点儿也没有表示同情与谅解之意。
“哈哈!”凌漠风不禁自嘲般一笑,“是啊,我怎会想到要让你原谅我?我知道,你总是恨不得我死,因此不惜给我下了九九八十
一天的毒,是么?你是得有多恨我,才能如此处心积虑啊!”
凌漠风苦笑着,无奈而略带酸意。
“你明白便好。”轩辕梦儿冷酷地瞅他一眼,“你若想活命,明日便派人好好护送我回东昊,我自然会让他们把你的解药带回。你
的癫痫之症早已无虞,服了我的解药,你会长命百岁的。”
“呵呵,长命百岁,真好啊!”凌漠风不自觉地笑了。他觉得轩辕梦儿冷冷地狠打一耙,然后又给了颗糖他吃。
“当然了,你还可以继续风流快活,与你的侍女们夜夜笙歌。所以说,你该怎么感激我这‘神医’才是?”
“风流快活,活到一百岁,如何没有梦儿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凌漠风垂下一双桃花眼,嘴角噙着无奈的浅淡笑意,“跟梦儿
在一起,整整四个月不近女色,我忽然便觉得,以往那些风流快活真的没有任何值得留恋之处,身体肌肤之欢,如何抵得上,
来自心底的欢欣喜乐?”
“凌漠风!没想到大病了一场,你居然变了个人?”轩辕梦儿难以置信地站起来,绕着凌漠风仔仔细地看了一圈,“你居然变得跟
你那太子大哥一样,成了个不爱女色的男人?我记得我只给你治了癫痫之疾,并没有治你风流好色之症啊!”
凌漠风抬起带笑的桃花眼,如流萤般的眸光,跟随着故作夸张与惊讶的轩辕梦儿身影转动。
轩辕梦儿转了一圈,似是看够了,才终于停住脚步,坐了下来
“其实,说到你那太子大哥,我还真的挺同情他的。”轩辕梦儿忽又认真说道。
“你同情我大哥?”凌漠风瞪大了双眼,惊疑不已,“只因他与东昊作对,是迫不得已?”
“错!他与东昊作对,我对他就如同对你一样,恨之入骨还来不及呢,怎会因此事同情他?”
“那是因为什么?”凌漠风皱眉不解。
“因为他跟你一样,也有病!”
轩辕梦儿的声音清脆而利落,却听得凌漠风几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不要胡说,我大哥从来没有过头痛晕迷之事,怎么可能也有癫痫之疾?你不要信口开河。我知道,你这人向来精灵古怪,你
不要以为乱说一气,便可以从太子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凌漠风正色道。
轩辕梦儿却听得出,凌漠风的声音里,已透露出些许惊恐与不自信。
“我轩辕梦儿可不像你们西越人,整天动些歪脑筋,连说句话都不怀好意。我今晨见了他,一眼便看出他有病,本来我也不想多
管闲事说出来。只是今晚见你那么好心,跟我讲了赵太师的事,我才想着投桃报李,多嘴告诉你一声。算了,既然你不相信,
便当我说了句废话好了。”
闻言,凌漠风不禁心中起疑,忍不住追问道:“你说我大哥有病,到底有何依据?”
“都说当我没说过了。”轩辕梦儿反而不愿再多讲了,“反正,他对我来说,是敌国仇人,我也不会帮他医治。再说,他那病也是
根本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