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魔无上在忙什么呢?
他又在密室里忙活那些,会让他“遗臭万年”的宝贝毒药。【最新章节阅读.】(品书¥¥网)!
在一张巨大的桌案上,他用带刻度的小瓶儿,一点点称量配料——
南山雪,和上中山泥,加上生草乌、生白附子、土细辛的根,再倒点儿雄黄酒,以及西陵特产的罂粟虫的汁液,充分混合,静置四四一十六天,就成了能专门诱人贪心的毒药!
晾干后磨成粉,从天上随便撒一点儿,底下的人就能“雨露均沾”呢,然后,他们就会想要大房子,想要更多姨太太,想要高官厚禄,想要......最后为了这些贪念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同的成分,或者某种成分多一点儿少一点儿,出来的效果就可能大相径庭,跟我们现代人做化学实验起各种反应一样,真是太好玩儿了!
魔无上乐此不疲,折腾人他是高手。
桃源的死,他是伤心,但也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至于桃源临死前的嘱咐,他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不争?不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念昔图被桃源偷着给了许苍郁,看不到越云泽的影像。
可魔无上倒是不急着,去了解他的猎物的近况。
他是这么想的——
首先,越云泽身上的毒,够他喝一壶了。现在应该正是越云泽最痛苦的时候,不人不鬼,肝肠寸断。
要是穷追不舍,别再把人家给逼死了,那可就没意思了,就让他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才有趣得紧。
其次,魔无上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中毒前,越云泽新婚......
啥叫新婚啊?
得洞房花烛吧?
哈哈,越云泽是什么人?禁欲了万年的仙!
一朝解禁,洞房折腾一宿,凭他的“能力”,怎么也能折腾出个小崽子来吧?
除非......他不是禁欲,而是无能,嘿嘿。
要是他老婆有了身孕,那不是更有好戏看啦!那虐的程度岂不是自动升级啦!
反正离人毒无药可解,就先这么渗着吧,等俩月,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到时,两个行动不便的人供自己消遣,就更有意思了。
而且小崽子生下来之后,也一样可以供他消遣......
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让他挂心——
自从留下那封辞别信,已经很久没有儿子的消息了,这臭小子这次真玩失踪了。
以魔无上的功力,竟然到处也感知不到他的影踪。
当然了,也可能是他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自投罗网去仙界,因此没有尽力感知那部分。
同年同月,同样热烈盼望着屠天的,还有繁烟。
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渴望见到他,只因屠天临走前对她说:“若我不再出现,就来世相见。到时若你还爱酒,我便会翻遍人间找到你,与你一同,痛饮到无眠。”
这话怎么琢磨,都像是诀别。
繁烟好后悔,当时自己为何要那么矜持呢?
为何不追问一句,他要做什么,打算去哪里?
多问一句话,又不掉块肉!
若今生有幸能再见到他,一定会放下全部的矜持,对他说出心里埋藏已久的话!
屠天法力无边,来去如风,可自己只是一届凡人,他若不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他的。
可现在除了等待,似乎也别无他法。唯有借酒凭寄相思。
与此同时,谁能想到,屠天正在永寂山风尘仆仆地扫地。
他倒不是个爱面子的人,魔界公子的身份也从不看重。
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让自己硬要来到人家的地盘儿呢?
该他扫地就扫地,该他掸灰就掸灰,既然决意弃魔修仙,便毫无怨言。
他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不是只有此时,而是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监视他。
屠天心如明镜——自己闯进永寂山来修炼,虽然永尊是同意的,但他下面的灰袍和豆沙袍兄弟俩,一直极力反对。
见永尊心意已决,无力扭转乾坤,他们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屠天,想抓住些把柄,好说服永尊将他赶出去。
好,你们越想让我出去,我越要留下,看谁扛得过谁!玩儿呗!
屠天犯起轴儿来,丝毫不输他爹。
于是,他做事滴水不漏,就是不让他们抓住把柄,并且假装不知道有人监视自己。
可麻烦还是找上门儿来了。
“屠天!屠天!”
灰袍和豆沙袍气势汹汹出现在面前:“你好大的胆子!说,弟子空穴,是不是你杀的?!”
屠天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淡定地扫他的树叶。
灰袍一把抢过他的扫帚:“走,跟我到永尊那里伏法去!”
不理他也不是个办法,耳根将永远得不到清静,屠天想了想,淡淡地说:“反正我也好久没见永尊了,是该跟他打个招呼,但是别说什么伏法,难听。”
豆沙袍吼道:“你还知道难听?这么龌龊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还怕难听!”
屠天叹了口气,想在这里呆下去,早晚是要面对这些问题的。
来到永尊面前,灰袍抢先一步说:“永尊,今日午时操练,不见弟子空穴,我等四处找寻,最后发现,他在藏经阁附近已奄奄一息,周围满地鲜血,只他一人!”
“什么?!”
永尊皱起了眉。
灰袍继续说:“弥留之际,他告诉我,是见屠天想要大量销毁经书,被他发现并拦下,遂二人发生争执,最后屠天动了杀念!空穴现已归天。可是我找到屠天时,他竟然跟没事人似的在扫地!这人太会伪装了!”
豆沙袍附和说:“永尊,此人留不得,该杀!”
屠天心中冷笑:我是你想杀就能杀得掉的么?
前文提到过,在四象世界,生命死后不留尸体,不久就化作星云消散,因此无从考证空穴的尸首。
但从藏经阁附近那绵延满地的鲜血,却可以辨出,的确是午时洒上去的。
其时,又没有其他弟子受伤,又不见空穴的人,那么必是空穴的血无疑了。
永尊转向屠天:“你有何话讲?”
屠天并未辩解,只面不改色说了八个字:“浊者自浊,清者自清。”
他这股无所谓的劲头,让灰袍和豆沙袍更生气了。
永尊问:“你就没有什么要替自己开脱的?午时你在哪里?”
“唉,藏经阁平时就无人看守,我真要做坏事,犯得着等有人的时候么?”
豆沙袍说:“分明是你毁书在先,被空穴发现后无处遮掩,才起了杀念!”
“那么请问,我毁了些什么书?”
豆沙袍说:“这,这我还没来得细细查看......”
屠天冷笑道:“若我的目的是毁书,一把火烧了藏经阁便是,还用得着一本一本去销毁么?”
两人说得都有理,大伙听得一头雾水。
屠天心里明白,这事分明是栽赃,可那满地的血又是谁的呢?
永寂山食素,也没有任何动物。灰袍和豆沙袍再坏,也还不至于为了栽赃自己而杀害弟子。
屠天定睛一瞧,发现豆沙袍的唇色有些苍白,比袍子的颜色浅了许多,而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再观察他的肢体语言,左臂始终不动,因而略显不协调,而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屠天微微一笑:“有人为了赶我出永寂,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屠天,你此话怎讲?”
“连自己的血,都舍得大把大把往地上泼!”
永尊也看出了些端倪,对豆沙袍说:“伸出手来。”
豆沙袍面色微变:“做什么,永尊?”
“你只管伸来就是。”
豆沙袍缓缓伸出了右手。
“另一只!”
永尊命令道。
灰袍忙出来打马虎眼:“永尊,我们现在在说屠天杀人的事......”
永尊一把扯过豆沙袍的胳臂,将袖子撸上去,便露出了绑着层层纱布的手臂!
“你胳臂怎么了?”
豆沙袍此时面上已毫无血色:“不,不,不小心割伤了......”
永尊看了看他,搭两指为他号了号脉,松开他手臂说:“藏经阁外面,都是你的血,对不对?何苦这样做呢?”
屠天一脸轻松地笑了笑,心想,这个永尊真不赖,聪明劲儿快赶上我了。
豆沙袍和灰袍兄弟俩,脸色都难看得紧。阴谋被识破,还在屠天和永尊之前丢了面子,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永尊问:“空穴呢?让他出来吧。”
“是......”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空穴来风啊!
永尊对屠天说:“你去做你的事吧。”
本来呢,因为豆沙袍和灰袍总想赶他走,屠天也就顺理成章地跟他们对着干,看看谁笑到最后。
可是现在看到他们要倒霉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他可不像他爹,专爱看别人倒霉。
屠天双手抱拳道:“永尊,屠天在永寂山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但是既然有人看我不惯,处心积虑要赶我走,再加上,呃,我也确实有些怀念酒肉的滋味了,因此,因此我还是走吧”
永尊听了也不意外:“看来你真不是修仙的料。不过这次走了,别再回来。”
“好。那永尊,”他本想说后会有期,可是一想,自己不来,也就见不着他了,便改口道,“多保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永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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