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起身要走,苏决也走了过去,先她一步,身体挡在了门前,他痞赖的站在门口,低眉笑眼。
“别这样,我刚来你就走,这样不好。”他含笑,微眯起的桃花眼像朗月一样的澈明嵌在他那张明艳俊美的脸上,令风尘女子都望尘莫及。
他端正的注视梁凤衣,眼睛也不眨,那双泛滥多情的眸里就好像种满了暧昧的种子,他轻轻摆弄着手里的扇子,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
梁凤衣瞧他故纵的姿态,唇角轻提,转手抓上他的手臂,用力一扯,身子迅速向后半退,只是轻微几个动作就将他服服帖帖的擒在地上。
梁凤衣反扣着他的胳膊,冷艳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淡淡说道:“这样可好?”
“哎,疼疼疼,轻点儿,温柔点儿,再往下点儿……”他贱贱的贼笑,语调里仍旧带着玩味儿。
梁凤衣眉峰微挑,扣着他的手一用力,就听咯吱一声,男人哀声大叫,“我认输,本公子认输还不成吗?”
梁凤衣嫌弃的瞥了他眼,松开了手,正要推门,忽然,男人的大手从后面抓上她的手腕,还没等她回身,又一掌牢牢押摁住她的肩膀,让她无以还手。
梁凤衣阴冷的眼回头瞪向他,目中的锐利似乎能碾杀一切,她挣了两下,也于事无补。
苏决微微抬着下巴,妖媚的眼睛得意的看着她,就势将她身子抵靠在门板上,故意让梁凤衣背对他,晃动着手里的那把破扇子,从她的后背一路向下慢慢的滑,在她耳边轻轻的问:“要不要我轻点儿,温柔点儿,再往下点儿?”
“你……”
他的无耻下流惹恼了梁凤衣,可他就是不改本态,凑进梁凤衣,贴着她的脸继续说:“本公子突然想起件事,一年前在楚国救下染染的那晚,我还有个重要的事没办呢。”
他边说,手边不老实的开始乱动,手里头儿的扇子缓缓撩起梁凤衣的裙子,“染染,我现在忽然想……”
“苏决,你要敢想,本君就敢杀你。”梁凤衣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却当真愤怒不已。
苏决不失风度的笑了,他抬起手,手指头撩了撩她的头发,安放在她肩上,然后说:“总有一天,我会让染染心甘情愿的与我做那件事。”
他眨了眨眼,睫毛叛逆的向上挑起。
这种无耻下流的话他都说的出来,当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能进的苏家的门。
趁他不备,梁凤衣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就势挣脱开他的手,可是男人不肯松手,一拉扯,她也没站稳。
眼见她要摔倒,苏决一把拉住她的手,恰好握上她刚被玉器划破的手腕,怕她会痛,苏决又急忙松了手,抱住她的肩膀,身体转向她身下,将自己借给她当肉垫。
两人双双跌下,梁凤衣头上的发冠坠在地上,珠钗一落,她飘散的长发随她也垂到地上。她高挺的鼻梁略微低下时,身下的男人也刚好抬起头,也就是那不经意间,她冰凉的吻恰恰好好落在了苏决的唇上。
梁凤衣的眼睛在那刻一动也不动,就那样僵了会儿,突然她扬手就甩了苏决一个耳光,从他身上转坐到一旁。
苏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莫名其妙,他睁大了眼睛,捂着脸坐起来就喊:“你干什么?亲我你还有理了?”
“……”梁凤衣瞪了他一眼,竟然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怼回去,她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反常。
刚刚那瞬间,她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牵扯住,很难由自己控制。
苏决挪移到她身边,瞧着她,故意笑盈盈的问:“染染,你想什么呢?”
“你是不是……”
“不是。”梁凤衣一口回绝,说完,她冷冷的眼睛愣愣地转向苏决,苏决正抿唇笑着看她,她双睫微微翘动,别了脸。
看到掉在地上的玉佩,她伸手去拾,却先被苏决眼疾手快地拿了去。
苏决翘着腿坐着,手指头转动玉佩的绳子,他倪着问:“这破玩意你怎么还留着,等过几日,我给你带个更好的信物来。”
他没皮没脸,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拿过来。”梁凤衣伸手去夺,只见苏决随手将玉佩扔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然后没羞没躁的抬起头。
“想要玉佩啊,就过来拿啊。”他邪魅的眼睛瞧了瞧自己身上敞开的衣裳,暗示梁凤衣怎么做。
梁凤衣神色顿时沉冷下来,怒目肃然。
苏决正了正身子,对着面前的女人,邪肆地笑说:“染染,快着点儿。”
梁凤衣黛眉轻扫,平息忍压着心底的怒意,眼波一转,拾起地上的珠钗就抵上苏决的喉咙。
本来已经闭好了眼睛等着的苏决,被一丝痛惊的睁眼,看到那把细长的簪子正对着自己的脖子,他吞了吞口水,瞄着梁凤衣嬉皮笑脸的商量,“那个,那个不就是要玉佩嘛,好说,好说。”
梁凤衣端倪着他,不耐烦道:“快着点儿。”
苏决喘了口气,在她面前刻意宽衣解带,将那块玉佩老老实实地交到她手上。
梁凤衣拿了玉,一脚踹开他,推门就走,听他说:“你们老梁王将兵权交给了一个外人,我知道你亲征南楚就是想趁机夺回兵权,我还知道今日朝堂上你输的很惨,不过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染染,我可以帮你。”
梁凤衣落向门上的手指缓缓屈起,她回头看着一脸玩世不恭的苏决,“你如何帮本君?”
“这就要看染染能给我什么好处了。”
梁凤衣盯着他,转眼,漠然推开殿门。
见她真走了,苏决急忙起来,追了出去,他缠着梁凤衣说:“你上哪儿去?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吧,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染染,你不能因为我天生俊逸风朗就认为我苏决这个人不可信啊。你这样很肤浅的。”
梁凤衣面无表情,“你若再缠着本君,本君便书信魏帝,让你魏国的人来亲自押你回去。”
“染染。”他突然正经起来,眼睛里也多多少少带了些许的失望,看着梁凤衣抿着薄唇说:“我哪儿都不去,我就想在这儿陪着你。”
正好官姝过来,官姝看到穿的不成体统的苏决,她只是瞧了眼,就对梁凤衣说:“女帝,扶昔都尉回来了,人在正殿。”
“染染……”苏决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梁凤衣刚走,十几个侍卫就过来强行将苏决架了出去,也一并将凤鸾殿里的床给抬走了。
凤鸾殿里的宫女都好言劝他不要再来了,免得他来一次,女帝就要换一次床,她们就要费事一次。
梁凤衣走入正殿,扶昔看到她过来,低头向她行礼。
“女帝,末将已全然查清,此番回来,正是要向女帝禀告。”
一听到事情得以查明,梁凤衣握在椅子上的手忽然紧了紧,她眼眶倏地就红了。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要追查梁启真遇难的案子。当年梁启真回梁国的时候死在了鹿野,身边跟随的侍卫只有扶昔,扶昔拼死将梁启真的尸体带回北梁,众人都认为就是楚王做的。
但梁凤衣一直认为此事远没有这么简单,荣祯虽然心狠手辣,却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就算想对梁启真痛下杀手,就绝对不会在鹿野,至少不会在楚国的境地。
梁凤衣以为真正蓄谋此事的,根本不是荣祯,而是另有他人。所以在她即位后,就命扶昔暗中调查这件事,她一定要查清楚想取启真太子性命的到底是谁。
扶昔面正肃色,他很年轻,长的也非常俊秀。
当年他跟着梁启真到楚国为质的时候才十几岁,后来梁启真遇难,他就隐姓埋名匿于鹿野,别看他身体清瘦,杀起人来可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末将几年前就命人暗中留意陈平王府,陈平王曾是楚国的史官,又是梁楚结盟的参谋者。太子殿下生前在楚国为质的时候,陈平王多次到府中接济,殿下回国当日,诸侯中也只有陈平王前来送行。所以末将认为陈平王府一定会有关于当年事情的蛛丝马迹,就斗胆命人伪造假证,让兖戎抄了陈平王府。此事末将自作主张,还请女帝恕罪。”
梁凤衣没有追究,听他继续说:“陈平王死前将所有书信全部烧毁,末将还没来得及查看,但末将也留意到陈平王府被抄的前日,陈平王将一个盒子命人送到高叔六的府上。”
扶昔说罢,将带来的盒子一并交给官姝,“女帝,秦国受赵国挑唆攻打北梁,在此之前与楚国密谋,所有书信的附旨皆在此盒内。”
官姝将盒子呈给梁凤衣,梁凤衣眼瞧着那一封封锥心的字迹,又听扶昔说:“女帝手中拿的那封,就是在太子殿下回城前,那人送到楚国的信,只是时间紧迫,楚王还没来得及看,不过看来,这信不只送到了楚国。”
梁凤衣蹙紧了眉,她眼中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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