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一群黑衣人顿时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事,冷域给他们一个眼色,让他们不必疑虑重重,也不必有什么动作。冷域是知道,自家主子这个举动,来人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陆姑娘。
秦故冒雨跑到了大路边,这下他才看清了,真的是陆儿。他刚才那几眼他不怎么确定,来人到底是不是陆儿,因为黑灯瞎火,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谁,虽是模模糊糊的,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就是她。不管是谁,只要觉得是她,那他就不会放任着不管。
正好,陆儿朝这边走来,她被雨水模糊的视线拉开了一些缝隙,看到了在道路一旁等着她的是秦故。她再仔细看了一眼,不是错觉,就是秦故。她心中一喜,朝秦故霍然一笑。
这是她安心的笑,她终于赶到了,看到了秦故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力气,支撑到现在都是凭着内心坚定的信念。现在,秦故没事了,她也就放心了,她也可以放松放松了。她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秦故,她疲惫的手再松开马拴准备下马,但是身子不停使唤,支撑不了,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秦故忙走了过去,正好,陆儿就落在了他的怀中。两个人都蹲在了地面,陆儿躺在她的臂腕里,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强支撑着说道:“不要去抢什么隐月剑了,那是假的。”
陆儿强支撑着说完了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晕乎了过去,刚刚的风吹雨打,让她无力再多说一句话了。
秦故蹙了蹙眉,怀中像是抱着一块冰,她衣服全部湿透,他摸了摸她额前的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这样一个弱女子是应该捧再手心好好疼爱的……
秦故把她抱了起来,往树林走去,大雨没能冲淡他的焦急。
冷域过来了,给他们撑着一把伞,给他们两个遮雨。
“我先带她找个地方避雨,你传我令取消行动。”秦故道。
“主子……”冷域有些迟疑,若是现在取消行动,那就让太子等人捡了便宜去了,就相当于是把隐月剑白白拱手让给他们,这不是会白费了主子这么久的心血吗?但是,他又不好说什么,他跟随秦故那么多年,知道秦故向来做了的决定就不会更改。而且他待陆儿的态度让他也无法说下去。只得遵命。
秦故抱着陆儿往树林深处走去,定山的地形秦故是清楚不过的,即便是夜晚也知道那个方向可以出去这个树林。现儿下着大雨,知道怎么出去也没有什么用处。他是要带着她去避雨,但是,方圆几十里以内都没有一户人家。
雨似乎比刚才下了一点儿了,他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座山寺。他忙朝那边走过去,这山寺很古旧,台阶上布满了青苔。他走过去用手推开门,结成块的灰尘掉落了下来,若是再走近一点儿,估计就掉落在了他们身上了。
“该死的。”秦故用手挡了挡,对于这样的天气他很烦躁。
抱着陆儿走了进去,屋内左一块蜘蛛丝右也是。地面有一堆未烧尽的干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有人来过这里的。他把陆儿放在地面,他自己也蹲了下来。
取了火,瞬间整个庙宇充满了火光。
陆儿的衣服是全部湿透,他的衣服湿的不算多。
他帮陆儿把湿透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下来,然后把他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秦故把陆儿放在怀中,然后把她的衣服拿在手中一点一点儿的烤干。
他看了看她脸,很苍白,但嘴角又是微微扬起的,似乎是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她从虞山洲这么远的地方连夜赶来,告诉他不要寻找什么隐月剑,是假的。他现在不管是不是假的都不重要,他取消了行动。就算是发现的隐月剑是真,他现在不要也罢。
外面下着雨,渐渐的停了下来,淅沥淅沥的声音也消失了,很安静。
屋外被大雨侵袭潮湿泥泞,屋内如阳春三月,柴火燃烧的细小声音夹杂着丝丝的暖意。
天已经亮了,沐浴了春雨,树木都像是打了一层绿腊。
屋内的柴火堆,燃烧的只剩下木灰,还有点点的火星。
陆儿睁开眼睛,发现她躺在秦故的臂腕中,秦故手肘放在靠着的石头上支撑着脑地。
她身上不仅是盖着她自己的衣服还盖着他的衣服。她摸了摸衣服,都已经干了。看到不远处的火堆就已经知道是秦故生火把她的衣服烘干的。她唬了一跳,忙掀开衣服看看,衣服已经穿好了,摸了摸也是干的。她顿时傻了眼了!
陆儿动了两下子,秦故已经醒了。
“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得?”
“嗯,不是我给你换得,我还会允许别的男人帮你换?”
“哼!”陆儿扯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理论了。不过想想,她终于完成了事情,她心里也舒坦多了。想想,这个家伙在这里跟她耍流氓,之前的都白想了。
“电闪雷鸣,你冒雨赶过来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啊,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阴影里。”
“说得这么深奥,还不是为了找我。”
陆儿抬头看了一眼他,“对!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当然要帮你了。”
“我好像要谢谢你。”秦故笑道。
“好啊,你说说你要怎么谢我,我听着呢。”陆儿抬眸看向他。
秦故俯下去,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陆儿眼睛猛地一睁,被这一举动吓坏了。
秦故起身来,勾了勾嘴角,“谁说怎么谢只能用说。”
陆儿撅了撅嘴,“你流氓!”
她一个劲的在秦故怀中挣扎,觉得很不公平。
“你在动,我可就真的要耍流氓了。”
“哼!”陆儿在她的怀中娇俏的数落他。
这个时候,冷域走了进来,看见两个人靠在一起,你侬我侬的,忙背过身去。
陆儿停止了乱动,秦故看向冷域,说道:“什么事情,说吧。”
冷域转过身,“主子,他们也都退回去了。”
冷域所说得他们,当然就是太子秦傲等人了。
秦傲等人昨晚看见秦故他们没有动手也都退了回去,没有再继续行动,放弃了抢夺,离开了定山,回去了虞山。他的心中是疑问重重,想不明白秦故为何会突然放弃。
他没有亲眼目睹,只听探子而言。突然出现一个骑马的人冒雨赶到了定山,秦故他才取消行动的。那这个人会是谁?到底给秦故带来了什么消息?
隐月剑是他和秦故一直在争取的东西,就算其中有什么异样,秦故也有可能会试他一试,不会轻而易举,不动声色的就放弃争取,什么事情也得弄个明白,秦故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秦傲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说都不是件可能的事情,除非……
“你再仔细想想昨晚赶去定山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放问一人。
“殿下,昨晚上一片漆黑,又是下大雨,属下只知道是来了一个人,秦故世子的人过不久就退了出去。属下实在是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确切长相样貌,不过,隐隐约约的瞧着好像是一个女的。”探子道。
“一个女人?”秦傲陷入了沉思。
秦故向来对女人冷淡,身边哪来的女人?
昨夜大雨,第二天便是艳阳高照。
冷域准备了一辆马车,秦故带着陆儿回去虞山,这次回去,正式回金陵。
秦故觉得带着陆儿在虞山太过危险。他事情太繁重,因为他的缘故,太子又追得太紧,虽说派了人跟着保护,但是太子那边也不是吃素的主。况且,他不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个人也很孤独。他与她相处了一段日子,基本知道了她还是比较喜欢热闹一点儿。
虞山人生地不熟,她没有人可以说话,她其实想出去玩,但是他又没有太多的时候带她一起玩。回去了金陵,金陵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地方,而且,有烟百会的那些姑娘陪着她一起说话,她也不至于感到冷清孤独。
回到虞山,去了一趟宅子,昨天太过狼狈,回来好好的洗漱一番。他们两人都洗了一个澡,陆儿换了一身装扮,换成了女扮男装,因为等会儿要去卫鼎侯府告别。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了,直接出了门。
走在大门口,即将要关门了,陆儿站在门外看着,她看着宅子里,她栽种得杜鹃花,都要长成小树苗了,还有窗台上的花,她每天特定的时候都要给他们浇水。在这里生活的日子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是也住出了感情来了。就要回去金陵了,她内心有些不舍。
秦故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就是这样一个善感的人。
“下次,我还会带你回家。”
陆儿回过头看向秦故,微微抿唇。
“上车吧。”秦故拉住了她的手。
陆儿跟着他,一起走下台阶,上了车,前往卫鼎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