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际叶皓的话后,柳飘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抿了抿嘴,非常愉快地将手中的咖啡喝了下去。
人生就像飘落的树叶,在离开枝的那一瞬间,才知道会枯萎,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
夜空中繁星璀璨。
当车大灯将灯火熄灭,周围便是漆黑如墨的夜色,两旁的树木在细风中沙沙作响,看似不羁,却隐显一丝萧瑟之意。
被白志峰那么一打岔,苏源回家的时间一下子晚了一个多钟头时间。
因为这次的“碰瓷”,她和白志峰算是认识了,两人在路旁细细聊了一下人生,鄙夷他不按常理出牌的同时,也对他稍稍有了些了解。
这家伙居然是凌辰东的好朋友,还是江南茶楼的老板!从身份上,似乎很有背景的样子。
但再华丽的外表,似乎也难掩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人渣气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苏源对他的感官,便停留在了碰瓷时展露出来的宵小之辈这个片刻。
秋风瑟瑟,夜晚的气温一下子降到十度以下。
苏源开门的时候,早已等候在里面的高峻、夏琳扉冲着她打招呼:“呦,我们的暴力女回来啦!”
表情僵了僵,苏源一愣道:“暴力女?”旋即明白他们指的是自己在店里教训汤岳琳之事,扬了扬脑袋,自得道:“那是那个姓汤的自找,再说还是她先出手的,我只不过被动自卫罢了。”
话音刚落她脸色忽然变了变。眉头禁不住地拧了起来。
生活的点滴会让人忽略掉很多事情,有些想不到。有些不愿去想。她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高峻和夏琳扉说自己是暴力女的时候,她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会有些自得?抽去一些无关紧要的因素。延伸出来的核心是——她为什么会别人称呼她为某某女那么无动于衷?
仔细回想的话,似乎问题还不止这些,她忽然惊恐的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对别人对她的称赞表现得心安理得了。
漂亮、优雅、可爱,这些原本形容女孩子的词放在她身上,竟也欣然的接受,甚至听到别人夸奖她的时候,还暗暗有些自得。
什么时候她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变身至今两个多月。难道自己的思维已经收到身体的影响,朝**方面靠拢了吗?
思维的基础是物质,人类的自我意识细细分配到每一个神经元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它是群体的综合作用。务实的来讲,一个人之所以会产生一个念头,不是因为自己的思维控制着这个念头的产生,而是诸多物质作用联合起来后,产生了这个念头。
将这个念头总结为思绪,而一个人的思维性格。便是无数思绪搭配起来的一个综合体。
倘若人体是一个巨大的王国或者工厂,里面的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独立个体,那么数以亿万的个体在这个王国里辛勤工作,外来病菌来了。它们排兵布阵进行阻挡,被蚊子咬了,通过信号兵进行反馈。中枢的决策者们下令用手去拍,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细胞群策群力的结果。
而不是个体觉得痒了,就伸手去拍。他之所以会觉得痒。想要去拍,本身就是一种结果的反馈。
换言之,一个人的思维模式,取决于体内物质的作用。
当一个男人变成女人,如果记忆完成承载,即组成记忆部分的神经元细胞结构完全保留,她会认为自己还保持着男性思维。但须知,女性身体与男性身体是不同的,在产生思维的过程中,由于男性独有或者女性独有的因子的作用,虽然做出了“类似”的判断,形成了感觉差不多的思维结论。
可实际过程依旧存在差异,当女性身体不存在构建完整男性思维所必须的因子,虽然自认为是男性思维,但实际上她的男性思维并不是百分之百,却也只是建立在女性基础上的男性思维罢了。
苛求的讲,这是一种假象。
固然出现矛盾时,生理与心理是一对互相抗争的对象,然而潜移默化中生理具有强于心理的优势,这是因为生理相对单纯,且在现实中得以保持,而心理却相当复杂,它容易受外界的刺激,会因为时光变迁,产生无法控制的变化。
苏源蓦然发现自己的心理已经走到了一个岔口,甚至在她不知不觉中仿佛已经有了被动的选择。
这令她很惊恐,她怎么会因为别人夸她漂亮而自得,甚至沾沾自喜呢!
如果这一点还能用符合大众的虚荣心的作用来解释的话,那么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小脾气就非常的让她意外,在她想来发这些脾气,根本就是神经质,一些时候甚至还有些矫揉造作与弱智,可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完美的演绎了这些神经质。
苏源脸色变得非常差,她在心里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总感觉自己越来越堕落了。
而且可怕的是,这种堕落源自于放纵,但放纵自己的同时,她并未感觉到不适,反而有些怡然自得。
生活如果想要过下去,难道就只有适应吗?
“苏源,你怎么了?”
见她脸色越来越差,高峻和夏琳扉忍不住开始担心。
际叶皓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高峻和夏琳扉正围绕着苏源说着什么,仿佛在劝她什么,心中不由一沉。
脑海中浮现出与柳飘雪之间的谈话。他悟出了一个道理:一个人,无论是谁,在情感方面都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如果他挥一挥衣袖,表示无所谓的话,要么真的无所谓,要么是在说气话。
这方面,女性的感性与言不由衷,将它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忽然有些惊慌,苏源下午的话,不会真是气话吧?
看她阴沉不开心的模样,际叶皓恨不得想要揍自己一顿,他怎么会这么笨,居然相信她会大度!
就算两人没有太深渊源,抛掉一个人去安抚另一个人,怎么想都会让被抛掉的那个人感到不悦。
因为折损的是这个人自己认为的“价值”,就像便宜的商品,没人看上眼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