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墙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天门医院”
看来一切的故事从哪里开始,就该从哪里结束。当我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去找谁了。又想起了冷心那细胳膊细腿,还有那面如死灰的苍白脸庞。
在那个奇妙的夜里,也就是陶陶被掳走的那个夜晚,冷心曾经短暂地出现,救了我一命。如今又要再次见面了。在想起了那么多的回忆之后,在认识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此刻我的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现在就走吧,白天他不一定在。”
我冲着影子说道。
“什么白天不一定在。”
影子被我说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总之现在我们就去吧,小舒你在家等我们回来。”
“凡事小心,能跑就跑。”
小舒在我们身后小声叮嘱着。
“知道了。”
我转过身来,拥抱了她。
她好瘦,瘦到让我有些心疼。
等我们赶到天门医院的时候,时针已经快指向十二点了。急诊室里依然灯火通明。同我们所在的医院不同,天门医院不归城市管辖,而是直接归属省一级。我们平时是查阅不到他们任何信息的,这一点更为这所医院增添了些许神秘。
我有一个同事,老公对她非常不好,各种打骂出轨冷暴力,可是她还是不离不弃。我问她为什么,究竟老公哪一点吸引了她。没想到她居然说,因为老公是天门医院的。我不知道究竟是她老公有魔力,还是这所医院有魔力,竟然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折磨至此,还死心塌地。
急诊室里人来人往,病人的呻吟,家属的哭泣,医生的呼喊混合在一起,间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里。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出生,每天都有人离去。我们拥抱生命,我们畏惧死亡。
我不知道永生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恩赐?抑或诅咒。没人知道。不知道为何,我并不想拥有那种能力,只想有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努力。远离那些负面情绪,珍惜时间,平凡地度过余生。
穿过了急诊室,再穿过住院部,穿过了食堂与锅炉房,就来到了后山,蜿蜒的小路上只剩下了昏暗的路灯,隐隐约约地指出前进的方向。恍恍惚惚,宛如梦境。
那个暌违许久的地方,就在路的尽头。那是我的宿命,让我无法抗拒。出现在我的梦里、脑海里,现在又回到了我的生活里。一切都是轮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此刻的三层小洋楼,似乎已经废弃。没有一丝光线透露出来。周围杂草丛生,没有任何住人的痕迹。
我上前推了下底层的大门,伴随着嘎吱的声音,那个门缓缓地打开了。内里没有一丝光线,仿佛命运之门。
正在我踌躇之际,影子从身旁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无论里面是希望也好,绝望也罢,不进去就不会知道。”
确实,趴着不动自然不会跌倒,但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影子,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影子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扬起的灰尘呛着我的鼻子,迷着我的眼睛。我不得不一只手捂住了鼻子,一只手拨开眼前的蜘蛛网,小心地前行。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径直向前走去。
我们穿过幽暗的过道,爬上嘎吱作响的木质楼梯。我很担心年久失修的楼梯会腐朽老化,让我突然一脚踩空,坠落身亡。还好虽然有点颤颤巍巍,楼梯到还算结实。
我们盘旋而上,来到了三楼。最西边就是那让我畏惧而又无法抗拒的地方。
借着幽暗的月光,在走道的尽头。我看见那间屋子的门板,竟然幽幽地透出白光。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拉住影子。向房间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
“你看见那屋子门板下微微透出的白光了吗?”
我轻声地问道,害怕声音大了一些,就会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
“嗯,看见了,很奇怪。”
影子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毕竟影子也觉察到了。
我们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向房间靠近。很明显,房间里面有人。可能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交易,我脑补了好几个画面,也设想了无数种危险。可是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越来越接近儿时的房间,我的心跳也在不断地加速之中。而那房间之内,竟然隐隐约约传出了声音。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隔着房门,很是模糊,让人分不清是什么声音。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不是人类说话的声音,至少不是正常人类说话的声音。老旧阴僻的房子,常年晒不到阳光,本该阴冷刺骨。可是此刻我却感到了手心里正在冒汗。
等我们靠近了门边,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了。我们没有选择,悄悄地进去没有意义。我们只能先发制人,抢在对手发现之前将其制服。我虽然对自己没有信心,却十分信赖影子的身手,毕竟他一直都在出生入死。
影子给了我一个手势,让我紧跟着他,他要破门而入。
只见他立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一脚把门踢开,猛地冲了进去。我也紧跟其后,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白花花的肉体,在我的眼前蠕动,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光线不是太强烈,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对男女,正在做那种事情。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女人首先发现了我们,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奋力的男人这才转过身来,惊恐地看着我们。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男人慌乱地指着我们问道。像是一个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他穿着一件白大褂,而女人身下的桌子上,垫着护士服,她的头上还带着护士帽。女人身材匀称,透露出一种护士的柔美与干练。他们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偷情了,桌子上并没有什么灰尘,应该是经常擦拭。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发现那个男人,原来正是同事的老公。我怒从心头起,挥起一拳,正打在他的鼻梁之上。
我似乎听见了鼻梁断裂的声音,看见他眼中的恐惧,还有鲜血缓缓地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