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那刻身体僵硬下来,感觉着他的手指在接触她的头发时的温柔,记起了那次她溺水被死神捆绑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触摸她的头发。
“随意?”感觉到她的肩头有些微抖,杜玉清眼睛半眯,手指把她的身体扳了回来。
她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见她这幅样子,他英气的眉宇一皱,手臂伸出去即把她搂了进自己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没事了。”
作为医生,他很清楚,她那时候导致的心理创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痊愈的。说起来,这都是缘起她要来见他。
他的心头某处因此一揪,益发把她搂得紧一些。
宋随意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奇特的味道,她总是猜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草香,好像他自己本来就是一棵树化来的。
“进去吧。”最终,他舍不得,必须舍得,先放开她,因为明显她没有吃饭脸色都有点低血糖。
宋随意扶着他的左边,和他一起走进了花店。
桌子上,摆着那锅凉了的面条。宋随意却急着先给他收拾沙发上的东西,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口气严厉:“我自己能找地方坐,你先去找点吃的。还是,我等会儿送你回医院去?”
宋随意只得悻悻然地耸了耸肩膀,一边走去厨房一边告诉他东西在哪:“那边有凳子。沙发有些脏,我等会儿收拾。”
他什么环境没有呆过,随手搬了张凳子,再看她的包扔在了桌子上,里头放着的手机哗哗响。
她进了厨房没有听见,他伸手帮她拉开提包的拉链拿出手机,想给她送过去时,突然听见一声门响,原来她进了厕所。只好先帮她接听看看是谁。
按了接听键,那边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随意,你怎么老半天不接呢?我是大婶啊。”
杜玉清眯了下眼,道:“随意她上了卫生间。”
对面的翠姐可能想都从来没有想到,宋随意的手机里居然会有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不是宋二叔的声音出现。快把她吓死了。
这是见鬼了吗?
“你,你是谁——”翠姐捏住嗓子小声问。
“找随意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是谁,我是随意的大婶!随意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在一块?!”
对方后面那句过于激动的口气,让人一听就有蹊跷。杜玉清眼底掠过一抹光:“你说她为什么不能和男人在一起?”
“这不废话吗?她今年才几岁。”
“她今年快二十二了。”
“你怎么知道她年纪?你和随意很熟悉吗?”
翠姐一连串追问,好比兵荒马乱的部队。
对于对方这些问题,杜玉清没有必要解释。该解释的,他都先请示过宋家的奶奶了。再说,对方只不过是她的大婶,又不是她直系家属。
“这样吧,如果你没有话要说,等随意出来,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需要吗?”
“当然需要!”
翠姐现在巴不得一个箭步冲到宋随意面前,揪住宋随意的耳朵:你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让还没有男人的宋婷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