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黎点头,“小人与蓝宿关系一向很好,况且他学问也很好,若是不出意外,当时凤家也会举荐他去考试的,伤了我这事本就对他前程有影响,所以小人想来这事与蓝宿定是没有关系的!”
杨大人抓住仲黎的语病,“想来,那就是你也不确定,不确定便还是要调查取证,那你可记得当时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谁又要加害于你,又栽赃陷害给蓝宿。
蓝宿,毕竟你做了近二十年牢狱,若是有幕后之人,当年这事也肯定是为陷害你而谋划的,所以你也想想,你与何人结怨,谁最有作案动机?”
蓝宿和仲黎皆是摇头,蓝宿更是说,“小人当时还是孩童,即便与人有私怨,也不过是口舌之争,根本犯不着与此等心思缜密的谋划置一个人于死地,更何况,小人都不是记仇之人,当时与何人发生过争执,如今皆已不记得了!”
蓝如卿一愣,蓝宿这么说她没意见,可这个仲黎明明知道事情真相,为何不说出来,他还要替那个萧宣琅瞒着?
正在这时,萧宣琅到。
萧宣琅毕竟是侯爷,杨大人让人给萧侯爷看座,萧侯爷只见过皇上之后便淡定地坐在座位上。
看上去好像丝毫不知案堂上在审判什么案子。
“萧侯爷,下官奉旨审案,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杨大人起身对着萧侯爷一拱手。
萧宣琅摆手,“哪里哪里,杨大人只管按例审判,你我身为朝廷官员,自当竭尽全力为我皇尽忠,为民除害,大堂之上,也莫要因为本侯就徇私枉法才是!”
萧宣琅一番场面话让皇上连连点头,民众也不由怀疑,这萧大人真的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当年之事他当真没有判错?
杨大人点点头,“既如此,那下官按例询问侯爷几件事,第一,堂下之人,侯爷可认得?”
萧侯爷闻言在仲黎和蓝宿之间来回看了半晌,良久才懵懵地说,“好像有些印象,但是有些记不大清了,这位青年,我看你很是面熟,不知你是…”
他指着蓝宿。
蓝宿双眸显得很是平静,嘴角轻扯,吐出几个字,“回侯爷,小人蓝宿!”
“蓝宿?蓝宿…蓝宿…哦,有印象,有印象,那不就是十几年前,本侯与平安县大人判的案子里头的一个人嘛,如今你是,刑期已满?可又为何再次出现这公堂之上?”
萧侯爷此举好像并没觉得当初判二十年刑期有何不妥。
上官凌宇有些怒了,“萧侯爷,当年蓝宿不过只是一个孩童,即使犯下伤人盗窃的案子,也不用惩罚的这么重吧?”
萧宣琅惶恐了一番,“回皇上,当年臣觉得判的并无不妥之处啊!”
萧侯爷话音刚落,整个大堂一片哗然。
“对一个孩子判这么重的刑期,还理所当然地觉得没错?”
“是啊?谁家孩子不曾犯错,何况人家也不曾伤人盗窃,还判二十年?”
底下的人都替蓝宿愤愤不平。
“那不知萧侯爷判当年蓝宿二十年的刑期是为何事?”杨大人问。
“当年案本上记载着是伤人和盗窃,嗯,就是这两样!”萧侯爷状似思考了一会儿才说。
杨大人又继续道,“可当年证据并不充分,受害人说他并未看清伤他的人是谁,遭窃的人跟蓝宿又是亲属,还曾将窃物赠给蓝宿,蓝宿都没接受,如何会盗窃?
在如此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侯爷就将人草草收押查办,未免有失公允!”
萧侯爷依旧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点点头说,“这两件案子确实证据不充分,可蓝宿,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判你二十年刑期的,你难道真的不清楚?”
萧侯爷又将目光对准蓝宿,众人又忍不住怀疑,难道当年那事另有隐情?
“小人并不清楚,还请大人明示?”蓝宿跪在地上叩了一头。
“萧侯爷不妨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当年的案本上确实记载着蓝宿因盗窃伤人而入的狱,若是另有隐情,为何不记录下来?”杨大人心有疑惑。
“所以说,杨大人此番是来为蓝宿翻案的?蓝宿,本侯还以为你坐二十年牢狱,会有悔改之心,没想到,唉,真是让本侯失望,也是辜负了你的一番才华啊!”
萧侯爷指着蓝宿,仿佛对他已是失望至极!
上官凌宇不明白了,“侯爷知道蓝宿有才华,朕也明白萧侯爷对蓝宿有鞭策之意,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事,好好教育一番,未来定然是个栋梁之材,可为何侯爷反倒浪费其年华,让他在牢狱虚度半生?”
“事到如今,臣也不得不说了,其实当年这蓝宿根本就不是伤人盗窃而入的刑,这件事的错处如此明显,明眼人一看都能抓住臣的把柄,臣又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
当年蓝宿是有才华不假,臣也不是不忍他因此而丧命,故意寻了一个伤人盗窃的理由将其关押,想着等这事风头过去,再让他进入朝堂,不然,臣怎么会让人在狱中特别关照他,还给他请夫子温习功课!”
上官凌宇这才发现,一个入狱这么多年的人身上有这等书卷之气,而不是颓靡之气。看来是在狱中特别关照过的。
蓝宿一听,脸色一变,立即开口说,“皇上,小人确实在狱中受人关照不假,可绝非是萧侯爷!”
“你如何确定不是萧侯爷?”上官凌宇询问。
“受人之恩,岂非不知恩人姓名?此人嘱托小人不能将小人在狱中受他恩惠的事说出去,小人也立过誓。
皇上,小人受谁恩惠,这事也有章可循,萧侯爷却还没说小人因为何事要在牢狱之中度过二十年光阴呢?”
蓝宿压抑着恨意,一字一顿道。
“哈哈哈…皇上,这事确实是臣让人对他说的,这孩子也着实是个有诚信的。
既然你心有疑惑,那本侯也不妨跟你说个明白,当年你可还记得一个叫小朱的小姑娘,她是当年与本侯一起判你案情的县衙之女。
当年你身边的这个人一口咬定是你伤他的之后,你忽然性情大变,沿着府衙跑进县衙内堂,绕过层层关卡,来到那位大人的后院,此后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蓝宿摇摇头,“当年并没有这事!”
萧宣琅忽然大怒,“蓝宿,本侯本来是想轻饶你,不曾将此事记于宗案上,没曾想,你竟然是狼子野心,本侯真是看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