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侍卫进入殿内,按照太后吩咐准备将蓝如卿拖走,可还没碰到蓝如卿,就被上官景奕一掌将两人打飞。
众人齐齐惊呼,景王就算身坐轮椅,竟也有如此实力?
太后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上官景奕厉声道,“放肆!在哀家寿宴之上,景王竟如此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光明正大袒护一个小丫头,当真是觉得功高盖世,不可一世了?”
上官景奕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薄唇轻扯,“不知蓝姑娘身犯何事,太后为何要她性命!”
“皇上跟哀家说,昨日碰见她在万福寺亵渎神灵,今日又在哀家寿宴之上搞如此名堂,哀家处置这么一个以下犯上的贱人,景王还要从中阻扰?
别忘了,哀家是皇上亲封的庄义太后,你也是要尊称哀家一声母后的,如今你为了一区区贱人,公然阻挠哀家,莫不是仗着你的身份,认为哀家不敢罚你!”
太后激动之间,不小心将锦盒碰倒在地,里头一支精美的镶宝石碧玺花簪摔了出来,掉在瓷白光滑的玉石地板上,生生地摔成两半。
上官景奕见状,眉目生威,一股暴戾之气从周身散开,冷沉的声音传至大殿,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呵!母后?凭你也配!本王母后只有德凰太后一人,当众损坏德凰太后遗物,莫不是庄义太后觉得自己如今身居高位,连德凰太后也不放在眼里了?
今日本王刚放下兵权,太后就明里暗里与本王为难,好好过个寿宴不好吗?边境刚起战事,太后还有心思指婚,国家大事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还如此不珍爱德凰太后之物,甚至为了一己之私,当众杀人,太后可真是堪称天下女子的典范啊!”
后面一句话谁听不出是反意?只一瞬,这大殿之上剑弩拔张的一幕就惊吓地许多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景王居然为了一个平民女子,当众跟太后叫板,这莫不是吃错药了?
还有摔在地上的当真是德凰太后的遗物?
殿上的老臣差不多都知道,德凰太后乃当今皇上生母,只因生下皇上后,体力不支故而早早仙去。
先皇爱德凰太后如命,自然对年幼的皇上也是疼爱的紧,后来因为曹太妃太像德凰太后,这才得到先皇的宠幸,于第二年同月同日生下景王。
当时朝中都道这庶子抢了嫡子的周岁生辰,出了风头,怕是以后对嫡子不利,纷纷要求处死曹太妃生的孩子。
可当日恰巧一位高僧路过,说这同月同日生的孩子乃为皇后托生的孩子,此子若为将,必将会护大宗国江山太平。
先帝别的不信,一旦提起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便不顾一切的做主留下了景王。
之后,每逢皇后祭祀仪典,景王都需同嫡子一同跪在一起上香,而景王幼时一度认为自己的生母是德凰太后,养母是曹太妃,毕竟景王与年幼的皇上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知实情的人都会猜错,更何况景王了。
所以景王对待德凰太后的情分也不似作假,也可以理解太后摔了德凰太后的遗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什么德凰太后的遗物,当年德凰太后下葬,先帝将所有物件都搜罗了去一同葬入皇陵,景王又没见过德凰太后,怎知地上摔的这支是德凰太后的遗物?
哀家竟不知道自己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平民女子重要,为了她,你竟可以顶撞哀家,是谁借给你的胆子!”
太后已是气的浑身直哆嗦,皇上方才还安慰太后,这会竟也不发一言。
只让人将地上断裂的发簪捡给他。
众人看到这,哪还有不知道的,地上摔的这支就是德凰太后的遗物。
“父皇在世,经常带朕与景王去皇家陵园,这支簪子朕曾经见过,确实是德凰母后的遗物,此簪上面刻有母后的小字,根本不似作假,庄义母后在摔东西之前能问上一句,也不至于如此!”
此话淡淡地,让太后浑身一震。
真的是…难不成真的要与皇上之间生了隙?
“太后处决人时,若能道明缘由,景奕也不会出手,况且蓝姑娘昨日亵渎神灵,皇上也及时对她进行了惩罚,不知蓝姑娘还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后下令诛杀蓝姑娘?”
太后和皇上均是无言,信物是真的,信上内容自是真的。
“蓝如卿,昨日亵渎神灵,朕罚你抄的一百遍佛经呢?”
忽然,上官凌宇对蓝如卿来了一句,口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
“回皇上,民女写到手抽筋也没写完,今日又奉旨参加太后寿宴,只写了这么几卷!”
蓝如卿从袖子里抽出几张卷纸,呈给了皇上。
“没有写完,那还不赶紧去写,今晚之前不交上来,朕必定狠狠罚你!”
上官凌宇口气忽然凌厉,蓝如卿吓得作势就要跪,还是上官凌宇瞪着她,她才没有跪下去。
“皇…皇上,一百遍佛经,民女今晚怎么抄都抄不完啊,要不您还是罚我吧!”
蓝如卿低垂着头,使劲地揪着衣角。
众人心道这女子实在太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皇上不敢罚她,纷纷等着看好戏。
“太后说的对,你实在顽劣的很,让你进宫终是不适,既然你要认罚,行,罚你明日去皇城沿街乞讨三天!”
这惩罚让不少殿内不少女子都幸灾乐祸,乞讨?那她们明日就可以去好好羞辱一下这个女人了!
本以为蓝如卿拼死都会拒绝,谁知她展颜一笑,冲皇上一福身,“谢主隆恩,说实话,民女也早就想做做这乞讨的活了,先祖皇帝就是乞丐出身,民女也倍感荣幸啊!
皇上,明日乞讨,那民女现在可以出去玩玩吗,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还想转转呢!”
上官凌宇实在头疼这女人的厚颜无耻,都这么罚她了,她还觉得是恩赐!
将她抄写的佛经揉成团丢给她,口气不太好地道:“给朕滚出去!”
“谢主隆恩!”
“皇上,今日太后寿辰,因为臣弟闹得有些不愉快,臣弟从明日起在家禁足半年,另自罚三年俸禄,请皇上应允!”
上官景奕知道自己再不走,今儿的宴会是没法进行下去的,所以来了这么一句。
“准了!”
“那臣弟先行离开了!”
蓝如卿觉得自己出去玩实在没意思,上官景奕要出来,那还有个伴!
于是众目睽睽地推着景王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宴会继续,母后,朕身体有些不适,也先一步告退!”
上官凌宇拿着摔断的两截发簪,转身离开。
宴会就这么食不知味地过了一半,太后独自坐在高位上,眸色阴沉地盯着谈笑风生的曹太妃,明明今日是她寿辰,活像这场面是给她安排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