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赵国生够忙的,白天忙着和赵福生、赵宏生林场砍树扛树,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坚持打着手电筒捉泥鳅和黄鳝,每天忙到夜里十二点过后,地里的农活赵国生完全顾不上了,好在春忙时间已经过去了。
刘兰秀瞧着辛苦、劳累不堪的赵国生心里隐隐担心,总是规劝他晚上不要出去捉泥鳅、黄鳝了,白天太劳苦晚上休息不好,身体受不了的,还说他们家只要省省五间砖瓦房还是建的起的,或者推迟到明年也行,土砖茅草房都睡了这么些年再忍受一年也没事。
自家男人只有自己心疼,刘兰秀的苦口婆心赵国生哪里不明白?只是他不是原身,再也无法忍受睡得正香时被人推醒起床检查房间里哪里漏雨,又或者上茅房时······。
说得好听赵国生这个人意志坚定、不为人轻易所动摇,熟悉他的人都摇头笑话他固执,刘兰秀可不会给自家男人面子,直晃晃指出赵国生就是一头水牛,钻牛角尖、不撞南墙不回头。
既然赵国生如此坚定,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作为妻子刘兰秀此时此刻也不能拖后腿,暗地里默默的给赵国生做点好吃的、有营养的,时不时赵国生家饭桌上出现些猪肉、野鸡、鱼等荤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就是这样一种拥有极佳学习天赋的物种,所以说一个人的性格、三观、品行如何很大一部分和他所处的家庭环境有关,有些人在评论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说他家教如何如何,大抵就是如此。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赵国生家里几个孩子从父母言行举止、家里气氛观察到很多东西,他们年纪小很多事情帮不上忙,他们懂事、乖巧、力所能及的在能力范围之内尽自己最大能量做好家务活,比如砍柴捡柴火、洗衣做饭、打猪草、挖蚯蚓和虫子喂鸡鸭等以及好好学习不然父母操心。
这年头泥鳅和黄鳝很多,没人想过贩卖泥鳅、黄鳝,所以打他们主意的人很少,顶多也就是农忙的时候偶尔弄上几斤打打牙祭,谁让他耗油呢?这可就便宜了赵国生,虽然他捉泥鳅、黄鳝的技术不太好,架不住这玩意多呀。
所谓熟能生巧,赵国生捉泥鳅、黄鳝的技术就是这么‘泥鳅、黄鳝量大’给练出来的,现在赵国生的‘技术’已经不同而语了,每天三四十斤泥鳅、黄鳝显得游刃有余。
平均每三天赵国生就会挑一担泥鳅、黄鳝往县城一趟,可怜了赵国生的肩膀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起了一层层厚厚的茧,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宛然已成习惯,赵国生每每想到这些都是人民币,好像腰不酸腿不疼,有种一口气到县城不用歇气的感觉。
一百二十来斤的泥鳅、黄鳝平均下来有五十块钱,每三天五十块钱左右的高收入在这个老师、技术工人等吃国家粮一个月才几十块钱的七九年那是一笔巨款,赵国生不敢张扬,偷偷的和往常那样,不敢过分的往家里添大件。
明面上赵国生不敢怎么样,暗地里偷偷的提高自家的生活水平,隔三差五的买点猪肉,豆腐,甚至还奢侈的买了些白面和面粉,一碗面条一个鸡蛋撒点葱花的早饭才是真理。(他习惯了豆浆、油条和包子,面条加鸡蛋、米粉加鸡蛋或者水饺、混沌等这样的早餐,一大清早就吃饭,他真有点不习惯,时不时怀念)
和赵国生相比,刘兰秀是个典型的守财奴、葛朗台,所以赵国生每次都是先斩后奏,而且每次上交钱财时都会暗搓搓的留一点私房钱。
对于新房子的设计赵国生没有格外的想法,只要求宽敞、明亮、结实就好,七九年的人相当淳朴、老实和敦厚,可以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赵国生总想着害人之心不可有、种防人之心不无,门和窗户还是严实点好。
这年头的门窗都是门头做的,没有偷工减料之说,很扎实。赵国生小人心理作怪总不放心,每次去县城忙完后私下一个人去废品回收站转转,一次、两次、次数多了门窗所需要的废铁也就有了。(也有讲究的,门窗都是上好的木头,木头上还雕刻了各种图案)
那个年代都有手艺人,这个时候个体户还未曾出现,有些手艺人进了工厂成了技术工,有些手艺人暗地里捣鼓着什么,有需求就有市场,想找人把这些废铁打成铁门和窗户所需要铁棍不难,从黑市找人手艺人。(这时候的黑市慢慢蜕变成以后的集市)
一扇堂屋大铁门,三扇小铁门,四扇窗户所需要的铁棍若干,还剩下不少废铁全部打成铁棍,以后起杂物间和猪圈用。
好在都是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废铁,没花多少钱,就是手工费花了些钱,好在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当然这些铁门和窗户所需的铁棍比起现成木料所造的木门肯定要贵,因为这个,赵国生没少被刘兰秀调侃,嘲笑赵国生钱多人傻,多此一举。
对此赵国生无话可说,毕竟两个人观念不一样。
时间就在他们掐着手指头、盼着起房子一天一天的接近着,兴奋、喜悦带着浓浓的期盼的兴高采烈地有些激动不已。
就在准备起房子的前一天,赵国生已经和村子里关系不错的大部分人打好招呼,确认好来帮忙的人数,赵国生的丈母娘和大舅子来了。
“姆妈,大哥你们怎么来了?”丈母娘一声不吭的突然造访,确实惊了赵国生一番,这年头若不是过年走亲戚,丈母娘有时间在女婿家住上几天,要不然就是两口子吵架了,丈母娘和大舅子过来给女方撑腰。
“不是说你们家起房子吗?这些天家里没事,我和你大哥过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赵国生丈母娘看着满地杂乱的砖砖瓦瓦和树木等杂物满脸笑容,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