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在追你(修)
户外拉练中经常会出现各种突发情况。【鳳\/凰\/更新快请搜索//ia/u///】
天狼星应付皮肉伤的次数不少,绷带、纱布和药物齐全。
程梨颈后的血虽然看着瘆人,但伤口并不深。
她动了动肩和脖子,一切运转正常,应该没触及骨头。
程梨谢绝长途奔波前往医院。
一向负责帮客人处理皮外伤的猴子于是接手处理程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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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后颈伤的位置偏右。
卫衣领不高不低,但碍事。
程梨将卫衣撸下一部分,露出右半边肩膀。
目的是为了配合猴子,方便他清洗创口。
这是俱乐部第一次有女顾客受伤。
猴子本已熟练的操作此刻竟然倒退了起来,一举一动显得无比笨拙。
他拿着医用酒精迟迟下不了手。
程梨见他站在身后没动静,回头看他。
猴子为难:“衣服,还是会湿……”
程梨即刻会意:“没事儿,洗吧。”
她总不能在这里全脱了。
猴子:“疼你忍着点儿。”
程梨嗤笑:“嗯,不然还能怎么办,学杀猪叫吓人吗?”
猴子专注地清洗创口面:“忍不了的话叫一叫也行。”
程梨又嗯了声,淡淡笑笑。
伤口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嚣张地裂着,猴子棉球摁上去的时候,程梨下意识地一颤。
是很疼,程梨咬牙。
她唇色霎时褪尽。
程梨身体一颤,猴子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她颤抖,且开始紧张。
他一紧张,下手时对力道的把控就更加失去准头儿。
如此恶性循环,一根根戳过来的棉球让程梨差点儿把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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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替程梨处理伤口时,任西安和周鲸就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
在他们视野之内,有一楼会客厅里的程梨和猴子,以及程梨那两只粘人的猫。
程梨此刻还坚/挺。
背挺得笔直,修长的脖颈也没垮。
两只猫却已经精神萎靡。
程梨坐着,猫窝在她脚边,闭目休养生息。
站在二楼的位置,任西安能清楚地看到程梨侧脸上的表情。
她在努力地维持冷静,但眉毛失控,不时轻抖。
眼睫也在颤抖。
程梨裸/露的那半边肩,在任西安的视野之内也渐渐变得格外清晰。
那白得失了血色的肌肤让人觉得刺眼。
那些还没被擦洗干净的粘在她肩后的血,让人觉得刺眼。
她右肩的肌肤上盘踞着的那个黑色的纹身,同样刺人眼。
纹身是一只昂首跳跃,精神气十足的豹子。
豹子正虎视眈眈地回视看着它的人,似乎随时准备反扑。
任西安看了会儿,身体站得笔直且僵硬。
周鲸在他耳侧念叨:“哥,真不用把人送医院去仔细看看吗?”
任西安:“尊重她的意见,我们不干涉。”
周鲸:“她胆很大。”
任西安嗯了声。
周鲸:“我还以为她半路会怂。”
任西安:“所以是你以为。”
周鲸摸了下鼻子:“和曾阅不是一挂的,烈一点。我支持这个。”
任西安扭头看他。
周鲸继续:“不过哥,我最尊重的是你的选择。”
任西安扯了下唇……
周鲸这小子到底是用哪个器官思考出来的,怎么就觉得他一定会和这些女人在未来里发生些什么。
他将视线从周鲸身上收回来之后,也不再往楼下看。
可任西安刚完全转移视线,耳朵里就挤进来一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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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刚刚下手有些重,程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声哼声音有些大,直抵二楼。
周鲸骂:“猴子这个怂货。”
似乎是为了配合周鲸的这句骂,程梨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又哼了一声。
任西安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最终在这场名为视若无睹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他是地主,管她……是他的责任。
***
任西安下楼的时候,猴子松了口气。
程梨疼出声,第一次替女人处理伤口的猴子就更显得手足无措。
任西安下楼后一摆手,猴子急忙跳蹿走了。
离得近了,程梨的伤口更直观地暴露在任西安视野之内。
血肉被割破的部分显得有些狰狞。
有些惨烈。
任西安看了眼,没耽搁,接替猴子适才的工作继续处理伤口。
他的存在感远比猴子强烈,程梨在他去拿棉球的时候,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程梨问:“这儿冷,能换个暖和的地儿吗?”
攥在任西安手腕上的那只手,手心是湿的。
是冷汗。
任西安没有拒绝:“可以。”
程梨攥住他手腕的手力道却没松:“我腿软。”
声称腿软无力的人,攥着别人手腕的力道倒是不小。
任西安盯了她五秒钟,这番拉锯下,她后颈又渗出些血丝。
程梨满眼无能为力,先一步松开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抬了抬胳膊,摆出一个求抱的姿势。
任西安注意到她眼睫仍旧时有时无的轻颤。
他妥协,手插/进她腋下,横抱起她。
可就在任西安抱程梨起身的那刻,程梨似乎又突然有了力气,顺手端起了装满各类药物和绷带的托盘。
任西安眉峰紧锁,告诉自己要冷静。
明知这是个坑,他既然已经跳了进来,至少得保证不再往下陷。
***
任西安抱着程梨没走太远,顺着一楼楼道往西,迈了几步就踢开一扇闭阖的门将程梨扔了进去。
门里是个单人间办公室。
里面很温暖,各种办公用品都是单人份。
一旁的立柜里还陈列着一堆乒乓球拍。
程梨进这个房间之后安静了好一会儿。
她任任西安二度清洗伤口,给她上药。
很配合。
就在任西安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程梨突然问:“看到我肩膀上那个纹身了吗?”
任西安没有回应,手摁在她后颈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但程梨并没有觉得更疼一分。
程梨懂他的意思。
他让她闭嘴。
可程梨得说完:“是头猎豹,纹了好几年了。可惜师傅画的豹子的形象还不够帅,没我手下的木偶帅。”
那个赤/身/裸/体的木偶……
她还好意思提……
任西安收回了准备拿绷带的手。
他在队里的外号是猎豹。
看到那个纹身的时候,此刻这番景象就已经在他脑海里演练过一遍。
可笑的是,他让它成了真。
*
任西安沉默,程梨便不再背对着他,侧身回看他的表情。
可他藏的太好,她什么都捕捉不到。
程梨继续轻飘飘地说:“就聊聊家常,没什么别的意思。你要不愿意听,我也可以换个话题。”
她甚至很善解人意:“比起我啊——啊——啊,像你干了什么不适合白天做的事儿似的,随便说些什么话听起来应该好听一点儿。”
程梨时断时续地说,可始终是单口相声。
任西安似乎认定了一个处理她的方式:以沉默应万变。
程梨还挺佩服他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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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回头打量过任西安之后又恢复了背对着任西安的模样。
她转过身去,任西安又继续包扎。
手上的动作加快,很快就可以收尾。
装着一堆杂物的托盘近在程梨眼前。
任西安拿剪刀时微俯身,程梨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扫在她侧脸上带来的那种温度。
那种极易让人心猿意马的温度。
程梨不想忍,想汲取时就下手,她突然再度回头。
任西安拿剪刀时轻微俯身。
程梨这一回头,两人侧脸再近五厘米,便会紧贴在一起。
程梨已经很多年没离任西安的脸这么近过。
她喉咙一滚,意味深长地笑。
这笑再深一分,就是垂涎三尺。
任西安没给她继续神游的机会,坦然地挪移视线,起身,继续手上的动作。
打结,剪断,将纱布和绷带的废料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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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结束了,他似乎想走。
程梨叫他:“任西安。”
任西安停下脚步。
程梨解释:“我衣服湿了,求你帮个忙。”
她用了“求”字。
任西安望着她。
程梨从托盘上拿起他适才剪绷带的那把剪刀:“脱不方便。”
她的意思是她要将衣服剪开。
从程梨露着的那半边肩就可以看到,除了这件已然被汗和酒精洇湿的卫衣,她里面并没有穿什么。
剪开会是什么结果,任西安拒绝意会。
程梨没有放任沉默继续下去:“帮个忙,从后面帮我剪开。”
任西安没动,依旧靠在门上。
程梨声明:“我不是暴/露/狂,里面还有衣服。”
任西安还是没动。
程梨没放弃,激他:“我不会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往你身上扑,你怕什么?!”
她的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无所谓。
任西安始终平静的眼神终于染上了一丝不善。
他迈步真得重新靠向程梨。
程梨却在他乍开始走近的时候,自己利落地下剪,从身前剪开了那件卫衣。
仿佛求他动手,只是她开玩笑随口一说,她其实并不需要。
任西安停在原地看着她。
程梨将卫衣剪开了一条缝便放下剪刀。
她拽着那条缝试图将整件卫衣撕开。
可就在她双手准备用力的那刻,任西安突然近身,扣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从她的卫衣上一根根掰开。
程梨眯眼审视任西安。
他的手微用力,程梨的卫衣“撕拉”一声,碎了。
任西安一松手,被从中间撕开的卫衣即刻从程梨身上脱落。
程梨没抵抗,任任西安作为。
她甚至募然想起一句话——女人身上的衣服,是被男人用来撕的。
又或者是脱的?
程梨笑了下。
紧接着就见撕完卫衣的任西安身体伏低下压。
程梨下意识地后退。
任西安的一只手臂插到她腰后,将她即将贴向墙面的身体拉起来,拉向他的胸膛。
程梨按兵不动。
此刻两人离得很近,任西安的唇就贴在程梨耳侧。
比此前他抱她从会客厅挪到这间房时,或者她突然回头那次离得更近。
程梨没说谎,卫衣内她还穿着一件后背呈交叉的十字形的背心。
不然此刻两人是肌肤相贴。
重逢后,任西安一直以沉默应对她。
此刻他难得的主动开口,声音冷静地侵袭入程梨的耳朵:“这三次,我就当你耍流氓。”
一次号码。
一次模型。
一次投怀送抱。
“可我不是良家妇女,不是被人撩几次就会芳心荡漾的。”
“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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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安离开之后,程梨一直在回味从他嘴里听到的那个词。
耍流氓?
几年不见,他对她评价倒是见长。
程梨孤身在那间办公室里休息了会儿,很快有人敲门进来。
是周鲸送来些吃的,外带送来一套俱乐部的员工装。
程梨安安静静的,周鲸按任西安的嘱咐送完东西也没急着走,和程梨面对面坐着。
见他不走,程梨主动提起那个赌:“你输了。”
周鲸点头:“我知道。”
程梨:“换个赌注来得及吗?”
周鲸:“你说我才知道。”
程梨笑了下:“跟你套个消息,不用吃土了。”
周鲸刚想说什么。
程梨先解释:“肯定不犯法,不缺德。”
周鲸咬了下后槽牙,应下:“那行吧。”
程梨把手机递给他:“你老板的手机号。”
周鲸:“……”
确定这真不缺德?
***
程梨在俱乐部里休息了阵元气恢复个差不多,就带着两只猫离开。
周鲸按任西安处理曾阅那样,直接省略掉向任西安请示那个步骤,找了辆车跟着程梨,以便确认她安全到家。
处理完了,周鲸又去阁楼那个任西安最常待的地盘找他。
阁楼宽阔的大屏幕上放着某场乒乓球比赛。
任西安的阿拉斯加坐在地毯上,摇头晃脑地看着电视。
周鲸找了一圈,没见到任西安的人影。
他随后放弃找人,陪狗坐着等任西安回来。
坐了没多会儿,周鲸打发去跟着程梨的人打来电话。
周鲸一看到那个号码有些心惊。
这是路上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接起来。
对方说:“鲸哥,那车又调头回咱这儿来了。”
周鲸立马爬起来。
他还是得去找老大,天知道程梨回来又要干什么。
不可能是忘了东西啊。
难道要完了电话号码还想要人?
***
任西安没有四处走,从阁楼下来之后,他一直在天狼星一楼的沙发上坐着。
夜里清场后,这是俱乐部最安静的地方。
地方安静,人的思绪就清楚,方便思考一些耗费脑力的事情。
比如前尘孽债。
他坐了没多会儿,突然外面传来突兀的刹车声。
是急刹,车轮和地面摩擦生出的声音有些刺耳。
俱乐部里有好几个小子有时候开车比较莽撞,任西安坐着没动,没有多想。
没一会儿,有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响,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任西安这才侧身,往一楼门口看过去。
看到程梨那刻,他眨了下眼睛。
适才已经走了的程梨火急火燎地推开楼门,直冲着楼梯往上走。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似乎才看到坐在大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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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安坐在原地,程梨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凉,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没几步距离,程梨便站到了任西安身前。
咫尺的距离,他坐着,她站着,她居高临下。
任西安抬头看她,表情还是喜怒都无。
程梨叹了口气,说:“刚才有几句话忘了说。”
程梨似乎腹稿已经打好,话说得很溜:“有时候人对一个人有意思,藏不住,也没必要藏。我是对你有企图,我意图不轨。你不是良家妇女没关系,我也不强抢民女,我喜欢你情我愿。”
她最后总结陈词:“我不知道这几天你有没有懂我的意思,我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