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清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我,我也怕他哭爹喊娘地叫,如果把张员外召来了,到那时,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毕竟男人都喜欢把脏水往女人身上泼。
“就你这牙签样的东西,还出来兴风作浪,真是丢人打家伙!”
西门清这厮明显就是个小人,让他发誓赌咒不报复我,是没用的,我得按照自己的套路来,“滚吧,以后见着姑奶奶躲远点,否则让你进宫当太监去!”
话音声中,我又踹了他一脚,因为他转身想跑,所以这一脚刚好踹在屁股上,他往前一扑不要紧,那里又遭殃了,撞在了椅子角上。
“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西门清疼得直吸溜嘴,连滚带爬地翻腾到门口,然后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下手轻重自己知道,这厮至少两个月近不了女色,使不了坏,借给他俩胆儿,也不敢再来招惹我了。
打发了西门清,我的心情好多了,把衣服穿好了,下床走了几步,小脚的感觉就是不好,轻飘飘地很不稳当,有那种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感觉。
我试着来了一个转身后摆腿,差点没把自己转没了,要不是有梳妆台挡着,当时就是一个大马趴。
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我拿过来照了照,镜中人果然是花容月貌,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真是迷死个人,《水浒传》翻拍那么多次了,扮演潘金莲的女演员也换了不少,无一不是美女,但是她们和真身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
对于女人来讲,美貌有时候是武器,但有时候也是祸水。
在这个深宅大院里,我孤孤单单一个弱女子,得时刻提防着色狼的攻击。
西门清倒还罢了,说破天他也就一个管家,也是下人一枚,可是张员外过来使坏怎么办,我的卖身契还攥在人家手里呢?
从了吧,不是我的性格,不从吧,只怕还得像书里说的那样,被他记恨于心,倒赔着嫁妆,把我白白嫁给那个三寸丁谷树皮武大,这不是逼着我往老路上走吗?
所以说,必须得把身手练敏捷了,力气练回来了,才能自己的命运自己说了算,否则就是瞎扯淡,他为刀殂,我是鱼肉,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反正睡不着,我说练就练,先从原地高抬腿开始,就这个简单的动作,我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勉强掌握了。
眼看着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觉得浑身酸疼,刚想吹灭蜡烛躺床上眯一会儿,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金莲姐,你赶紧逃吧,西门清那厮去员外爷那儿告了你一状!”
我借着烛光一看,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小模样倒是周正,看来应该是潘金莲的闺蜜,咳咳,现在应该说是我不认识的闺蜜。
我早料到西门清会恶人先告状,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要知道有钱难买天明觉,无论张员外多么宠着西门清,在这个时候被叫醒,心里终归是有些不爽的。
我不知道这丫头的名字,就打了个马虎眼,不带称呼直接问了,“别慌,说说看,那西门清都告了我什么?是目无尊卑殴打管家呢,还是偷喝了员外爷的酒,或者是偷了员外娘子的金钗?”
“不是!都不是!”那个小丫头急得脸都红了,连摆手带摇头的,“金莲姐,那西门清告你不守妇道,勾引他做那种羞羞的事,他不从,你就恼羞成怒,抓伤了他的宝贝!”
“噗!”我没听完就笑喷了,“妹子,别怕,就凭西门清那副尊容,只怕老母猪都不屑于勾引他吧,员外爷的脑子又没进水,怎么会相信他这一面之词呢?”
“脑子进水是什么意思啊?金莲姐,你怎么摔了一跤之后,说话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小丫头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不过员外爷真信了,当时就拍了桌子,说什么他张府乃是书香门第,容不得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他们两个商量着要把你浸猪笼呢?你还是赶紧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员外竟然真的信了?难道他是白痴吗?不可能呀,白痴能当上清河县第一土豪吗?就从他这间房里的摆设来看,还是有一定品味的,那么他这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不管为什么,他们想把我浸猪笼这事是千真万确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看来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位上了。可是张府这么大,我脚小跑不快,又不认得路,怎么逃呀?
小丫头见我皱着眉头不说话,就拉住了我的手,“金莲姐,你是不是脚疼走不了呀?没关系,我扶着你走!”
这小丫头倒是个爽快人,不由分说,扶着我就出了房门。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只见好一个大庄园,大半掩映在绿柳荫里,四下里亭台楼阁,假山飞瀑,路径众多,如果是我孤身一人,还真不知道往哪里走才好?
小丫头扶着我夺路便走,我们爹爹跌跌撞撞走了半里多地,见到了前面有一遭粉墙,拐角处有一个小门,她急急忙忙跑过去一看,不禁叫了起来,“金莲姐,角门锁了,出不去了。”
我跟过去看了看,那是一把铜锁,如果我力气尚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三两下就能砸开了,可是现在?
我看了看围墙,也就是两米多高,我在部队时,过它就跟玩似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就只能试试运气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以最快速度跑了过去,然后左脚一蹬,身子就窜了起来,双手往前一抓,抓住了围墙上沿,刚要猱身而过,可就是一双白嫩嫩的胳膊就是使不上力气。
小丫头看我抓捏不住,抢过来用肩膀顶住了我的双脚,“金莲姐,再努把劲儿,只要翻过这道墙,你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了。”
天高任鸟飞?这个小丫头真是涉世未深,不懂得世道艰险。要知道我的卖身契还在张府,逃脱了也是逃婢一个,别说清河县,就是偌大的天下都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
但是再怎么样,纵然是被捕快抓了,充入官家教坊,也总比浸猪笼强呀!
我一咬牙,再翻身,终于骑在了围墙上,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人哈哈大笑,“潘金莲,看你往哪里跑?”
一听到那猥琐至极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西门清,知道这下子走不脱了,因为终归是小脚,是跑不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的。
既然明知道走不脱,那我索性就不走了,往围墙上一坐,晃着两条腿说,“西门大管家,看你健步如飞的样子,看来那地方是不怎么疼了,早知道本姑娘再使把劲就好了。”
西门清脸上挂不住了,指着我大叫,“哪个把潘金莲抓下来,本大管家赏钱五贯!”
看来西门清这下子是下了血本了。
要知道一贯钱一般是指一千个铜钱,虽然宋时流行省陌,有了水分,但一贯钱也有七百七十钱。按照宋徽宗时一两银子兑换两贯钱的比例,这可是二两半银子哟,对那些家丁来说,绝对算是一大笔赏钱了。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眼瞅着那些家丁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我想这笔赏钱与其便宜了这群鹰犬,还不如让那个小丫头赚了呢?
我装出要跳墙的架势,却一个后仰从墙上摔了下来,刚好摔倒了小丫头的跟前,小声说了句,“妹子,赶紧抱住我,就说你抓到逃婢潘金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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