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家相公率蜀仙打败苗疆时我对你们说过什么?你们还记得起吗?。
五个然再次发抖,当年,苏粲然说的是:“本姑娘不死,尔等终究是盆子里的鱼,老老实实可以活下去,乱蹦乱跳就上砧板。”
当年苏粲然心软,不忍心杀他们,就是因为没有杀伐果断,才导致她和武飞扬现在只能隔着弱水相望。
“当年你们给蓬莱老太婆献计,老太婆才会让昆仑群仙在御剑仙庄的玉井前守株待。”
“你们的守株待兔之际,害得我相公惨死在我面前。”
“别以为我不会知道。”
苏粲然不忍再说下去,泪珠已盈满眼眶,终究还是哭了出来。只要她还活着,武飞扬就有还阳的希望,但她已被虐够了,不想再给任何留下第二次杀武飞扬的机会。
“我做的这个雪坑,现在是斗蛊场,以你们这几个畜生为蛊苗。”
“你们下去自相残杀,活下来的就剁下手足保一命,一炷香的时间若没有决出人蛊,就都杀掉。”
苏粲然擦了擦泪眼,给出五把刀子。
“苏粲然,你好毒。”
苏粲然收起了沾满泪水的手帕,终于不再哭泣,铿锵地回答:“以毒攻毒看谁更毒。”
雪坑里亮起刀光,铮铮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阵拼杀后,嫣然和绽然死在血泊之中,巍然和蔑然刀指对方,却斜视苏粲然。
“如果今天在这雪坑中自相残杀的是你和冠鼎真人,孙逸风和韩莲露,你会是什么感受。”
苏粲然被这么一问,犹豫了一阵子,但并没有收手的想法,她端着椅子静静地坐在雪坑前撇嘴一笑。
“等你们自相残杀完毕,我会告诉你们我的答案。”
巍然被割破喉咙,惨死在坑中,蔑然怒指苏粲然:“如果你和他们被逼拼命,你会是什么感受。”
“你这句话问得,就像你很正义似得。”
苏粲然拿起刀子,在手掌心上刻了一个大大的“义”字。刹那间鲜血长流,苏粲然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与血为誓!如果是我和冠鼎真人以及师兄师姐被逼得自相残杀,我会自裁,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他们,我重情重义,和你们这些畜生不一样。”
苏粲然一句话,彻底撕破了蔑然的伪君子嘴脸。
唐蔑然也不想再和苏粲然吵,既然活下来了,就不要找死。苏粲然如今已是他惹不起的人。
众人跪地,对着白雪拜了三次,冠鼎真人宣布:“屠仇祭雪正式结……”
“等一下。”青萍驾快速飞来,劝阻道。
苏粲然觉得她是来参加仪式的,倒也不阻止,毕竟整个瀛洲仙盟青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想来参加屠仇祭雪也是可以的。可为何一开始不来现在才来?
“仙首大人,看看谁来了。”
青萍的衣兜里飘出一只鬼魂,悠哉长老呵呵一笑:“小丫头变成大姐大,女尊一怒,伏尸无数啊……”
那一刻一颗颗热泪顺着脸庞滑下湿透了衣领,苏粲然飞快地跑上前去,毫不犹豫地跪在悠哉长老面前。即使人鬼殊途,但师尊永远是师尊。
“师尊,自打你走后,然然无时无刻都在想您,自从得知你被摒弃在六道之外,我欲派人找您,却不知你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东西。”
悠哉长老从青萍的兜里拿出一只烤红薯,放在苏粲然手中,苏粲然则是献上一壶美酒。似乎又回到了在灵池岸边的快乐时光。
苏粲然其实一开始是想让所有自己珍惜的人都还阳,只可惜如今只有相公武飞扬的遗体在水月秘境中保存完整,悠哉长老别说还阳,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悠哉长老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得从被冥界贬回凡界说起。他为了让武飞扬还阳,四处寻找有关叶自在所创梦境的境媒,但就连在灵池宗也没找到任何线索,于是只有继续寻找,走遍了千山万水。结果很不幸,前些天刚到苗疆就被鬼蛊门抓住了。
不知为何,唐蔑然跌跌绊绊地冲过来跪在地上祈求道:“悠哉长老,求您不要再说了,饶我一命。”
悠哉长老喝光酒水,怒狠狠地把坛子砸到蔑然的脑袋上。
“唐霸然和唐天然死后,少掌门迟迟未立,但就在前些日子鬼蛊子立了唐蔑然这个贱人。”
“唐蔑然得以修行鬼蛊术,他还没有修成就选了一只鬼蛊蛊苗,他居然要以人鬼造鬼蛊,那只蛊苗,就是我!还好徒儿你昨天晚上打过来了,要不然为师现在已是鬼蛊,会被唐蔑然用来害人,你若晚了一步,说不定为师就要被他们控制着和你相斗!”
“岂有此理!我师尊已是死灵,你居然还想利用他!”
苏粲然一脚将唐蔑然的脸踩进雪中,
“不杀你仙风不正,我苏粲然也对不起师尊和天下人,也对不起恩师!”
苏粲然一剑刺进唐蔑然的胸口,推着唐蔑然来到悬崖边。她一脚踩在唐蔑然的肩膀上,借力拔出带血的宝剑,唐蔑然落到崖底,摔得鲜血四溅,染红了皑皑白雪。
苏粲然在悬崖边摊开手臂仰望天空,张开紧锁的眉头,吐了口热气。
“快哉!快哉!”
粲然的背后,手下纷纷下跪。
“仙首,剩下的俘虏怎么办。”
苏粲然剑指所有俘虏,那一刻悠哉长老吃了一惊,不会吧,苏粲然要把全部俘虏都杀了?!
苏粲然什么剑指俘虏,一步步地逼近囚车,问道:“你们!服我吗?!”
俘虏们纷纷跪在囚车上叩头。
“一笑真人,威震群仙,天下修士,无不臣服。”
苏粲然看到胸口的心玉是变成白色,确定俘虏们没有撒谎,于是斩断了囚车的锁链。
“出来吧,本尊不是母夜叉,以后会对你们以仁相待。”
“以后尔等听命于我!”
站在玉龙雪山顶峰之上,苏粲然傲视群仙,剑指天下。
“瀛洲众修士八成留于苗疆,和蛊修们一起戍守,其余人陪本尊班师回岱屿。”
不管你奋斗成了一方霸主还是天下第一,有些人就是值得你用诚恳相待。
苏粲然还记得当年那湖畔波光粼粼,莲香百里,仙境之中却有一位脸上种满咒文的女孩被万众认嘲笑,一位老人挪开了挡住脸的酒坛,踉跄着让女孩在众人面前桌上鞘凳,为女孩撑足面子。
还记得当年女孩还没成内门弟子,老人却强行将她和她相公纳为入室弟子,只潇洒地对众人说了“乱就乱”三个字。
还忆当年老人服下金丹,本可飞升,却为了保护女孩而留了下来。
苏粲然跪在悠哉长老面前,捂着嘴哭着说:“请师尊和我一起回岱屿,那儿有醴泉醴池,有您喝不完的酒。”
“飞扬要还阳,有两个条件,其一是你仙临天下,让冥君给面子,其二是找到你师娘所创梦境的境媒,带出再生之剑灵芽。”
“第一个条件你去达成,第二个条件,为师继续努力,不然你会花更多时间。”
“为师不就不跟着你回岱屿,我心意已决。”
苏粲然又递给悠哉长老一坛酒。
“既然如此,我敬师尊一杯。”
师徒二人碰杯,潇潇洒洒一干而尽。苏粲然擦了擦嘴巴,给悠哉长老递上一件皮袄。
“然然,为师是鬼,不需要穿衣服。”
苏粲然摇了摇头,说道:“师尊若是再被奸邪之人捕到,然然问心有愧,这件衣服里有岱屿十蛊,可以保护师尊。”
悠哉长老穿上皮袄后,师徒二人在玉龙雪山之下分别。
悠哉长老教给粲然的的东西不多,不管是双修还是反修都只是引她进门,甚至比不上封幽和冠鼎真人以及武飞扬。不过他为粲然牺牲了太多太多。
“然然,所谓离开,不是人离了心不开,而是人离了想得开。”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做潇洒之人。”
山脚之下,师徒二人依然豪饮,但碰杯后便背对背相离,走了几步后坛子一起朝脑后扔,肆意又潇洒。
悠哉长老举目眺望,屠仇祭雪之后,隔着老远依然能看到雪山上的血迹。
悠哉长老知道,虽然粲然和她都潇洒,但粲然潇洒得更有酒性。
摇了摇手中的坛子,悠哉长老叹道:“酒烈,丫头也烈。”
其实苏粲然更喜欢淡一点的酒,她本就是潇洒之人,征伐四方不为至高无上的身份,只为心中所爱之人。
那人仪表俊俏,独宠粲然一人,霸道温柔自有度,那人如酒般醉人。
“仙首,听说您是清水脸,怎么喝了酒还会脸红?”
粲然一笑,羞羞涩涩不说话。
为情之故,才成烈性女子,有伊人在心中,醉醉然神魂颠倒。
为了所爱之人欲霸天下仙局,如今大业未,粲然一笑,一笑奈何。
几天过后一行人飞回岱屿,小伊迈着稚气的步子向娘亲索要拥抱。
苏粲然把小伊报在怀里,其实我们有爱的结晶,只是伊人不知道。
“娘,昨天舅舅告诉我伊人什么意思,原来娘就是爹爹的伊人,爹爹就是娘的伊人。”
当天晚上苏粲然就把苏满星收拾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