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1 / 1)

喉间的压力忽然一松,身体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已经死了吗?

魂魄飘离了躯体,所以才如此轻松?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恢复意识,艰难地睁开眼。

冥夜正握着她的玉钗,对着月色看了又看,簪中水滴映着皎皎月色,晶莹剔透,冥夜皱起眉头,脸色凝重。

“这支玉钗哪来的?”

长安张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火辣辣的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冥夜看了看,端起手边的白玉杯,要喂她喝水,长安却抗拒地转过脸,拼死也不肯喝。

他颇有些无奈,道:“里面并没有下毒,你到底对这茶水做了什么?”

长安咳了两声,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她沙哑地道:“我在里面撒了尿……”

“咔嚓……”

精致的白玉杯瞬间被手指捏碎。

冥夜的脸色臭得不行。

呵呵,真想再掐死她一次!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压抑住怒气,问:“这支玉钗,哪里来的?”

长安吓得瑟瑟发抖,连日来的奔波劳碌,长期的惊吓担忧,惶惶不可终日,以及突如其来直面死亡的恐惧,都如潮水般的涌来,瞬间将她淹没,平日里拼命撑起来的坚强勇敢,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眼泪就这样扑簌簌的落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喉咙沙哑,话语凌乱无章。

“不知道哪里来的玉钗,好像一直就有……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没有爹娘,也没有家,我把他们都害死了……也不知道那些坏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她哭起来实在不怎么可爱,脸长得又丑,声音还跟破风箱似的难听。

这样的她,却令冥夜止不住地怜惜。

精灵古怪的性格,任性顽皮的性脾气,都和记忆中那个小小少女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会不会是她?

明知道不可能,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在奢求。

冥夜将她小小的身体拢进怀里,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笨拙却温柔地安慰道:“不要哭,没事了,长安,不要哭,有我在你身边呢……”

她的身体又小又软,乖顺地蜷缩在他怀里,哭的鼻头红红,眼泪汪汪,像极了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冥夜一颗心都酸酸软软的。

就像那一年,她练剑手掌磨出了水泡,见了他立即哼哼唧唧地滚进他怀里,可怜巴巴地嚷着疼,爱娇的不行。

他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鬓角,柔声道:“不疼了,小乖,不疼了啊……”

长安整个人都裂了。

他为什么亲她?

还那么恶心地喊她小乖?

恶寒!

原本凄惨伤感的情绪,被他一个莫名奇妙的吻全都呼啦啦吹走了,只留下一阵不寒而栗。

哭不下去了好吗?

而冥夜依旧搂着她,手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一脸凶神恶煞地要杀她,怎么画风突变,一下子变这么温柔?

她承受不来啊……

搞不清楚状况的长安彻底凌乱了。

她止住眼泪,推开他的怀抱坐起来,擦了擦脸,赧然道:“我没事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长安?”

她并没有告诉过他名字。

冥夜却明显一震,眼中神情十分晦涩,喃喃道:“你也叫长安……”

一个也字,意味深长。

于长安,却如在一团乱麻中抓住了那么一丝半缕的线索,她焦急地拽住他的衣袖,问:“你还认识别的叫长安的人吗?她和我长得像不像,还是说,其实你知道我的身世?”

冥夜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

长安,她也叫长安,怎么会这么巧?当年,他明明看到她死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还活着,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呢?

当年突然得知她的死讯,他万念俱灰,天崩地裂,仅凭着几件贴身首饰就确认了身份,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尸体。他恨极了自己,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随她而去。

现在看来,他当时真是太草率了!

冥夜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颤抖着双手,捉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袖管卷到手臂上。

当看到她手腕上的牙印时,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眼中蓦然炸开。

他忽然站起来,牙齿狠狠咬住自己的食指指关节,焦躁不安地在洞内来回踱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出心中即将要爆炸的剧烈情绪,长安甚至能够看到,他的肩膀在细微颤动。

他为什么会这样?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长安急急道。

冥夜却忽然看着她,神色复杂,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你……”

长安握住他的手,追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

此时,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是谁,又从哪里来,为什么会遭人追杀,甚至害死整个白家,而不是像无根的浮萍,四处飘零吧,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冥夜却忽然甩开她的手,振衣而起,走到悬崖边。夜晚的山风冷冽的吹起他的发梢,也吹散了他焦躁的情绪,令他稍稍冷静下来。

一切还未确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鲁莽,他已尝过失去她的痛苦,这一次,有关于她的事,务必要小心谨慎。

他静静地看着夜空,半晌,才侧过脸宛然一笑,道:“你猜。”

长安:“……”

猜你妹!

这人怎么这么欠扁!

却架不住她有求于他,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可怜兮兮地拽着他的衣角,乞求道:“如果你知道什么,求你告诉我好不好,这对我很重要。”

冥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唇翕动,似乎在纠结。

最后,他振衣甩开她的手,漠然道:“我是还认识一个叫长安的女子,但她和你一点也不像,她长得非常漂亮。”

而她却很丑。

长安沮丧地垂下头。

眼角余光瞟到手腕上两排深深的牙印。

不对,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他也不会在看到她的手腕时这么震惊!

但他什么也不愿意说。

就像封慕白,明明知道更多,却一点也不愿透露。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把自己的算盘。

没人帮得了她,人生注定是一条歧途,她孤身上路,只有自己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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