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从学校回来后,直接扑到床上又补了一觉。蔡教授的话语虽然对他有些触动,但此时已经抛之脑后了。
等到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出去随便吃了一点饭,回来没事可做,陈石打起了游戏,最后听从胖子的建议打了一把匹配,结果给虐的不要不要的。
陈石骂骂咧咧地关了游戏,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走到阳台上呼了口新鲜空气,看着黑暗中的万家灯火,窗户里人影晃动,那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陈石又想到了蔡教授的那番话。
“千百年后,这些人都将消逝在历史长河中吗?唯有那些有着惊天成就的人物的名字,才能留在后来人的心里吗?”陈石趴在栏杆上抬头望天,弯月如玉,柔光似水。
数千年来,有多少人生活在这轮银月下,默默地出生,又默默地死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可是想要有一番能够名留青史的成就,谈何容易啊!”陈石微叹,转而又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蔡教授,倒是给我增加了一个烦恼。”
陈石伸了个懒腰,“唉!不想了,这种事,哪里是我这种小人物能想的,相对于名留青史,还是眼前活得自在比较重要啊!”
蔡教授的言论与陈石自己规划的未来相冲,可以说,名留青史这种事对于现在的陈石来说,只能是一种极不现实的梦想,而陈石自己规划的,是极为现实的未来。在理想与现实之间,陈石选择现实,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
陈石的晚餐是一包泡面,吃过之后去洗了个澡,再上网看了两部电影,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便上床睡觉去了。
明天,是星期六,又是悠闲而又无聊的一天啊!陈石这样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夜色如墨,月华如水,今天的夜,与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夜,是用来休息的时候,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城市北郊的一条街,这里是著名的红灯区,各种色彩的霓虹灯将原本漆黑的夜照的一片通透。
女子们摇摆着腰肢,招呼并诱惑着来往的客人,时常看到有人大大方方地搂着衣着暴露的女子步入店内,也有人红着脸、挠着头被女子拖入店里。
酒吧里,年轻人们疯狂地摇摆着脑袋,抖动着身子,尽情的享受这劲爆的音乐带来的快感。
这里是供人们发泄的场所,在这里,男人女人脱下白天的伪装,尽情而疯狂地发现心里的压抑。毒品、赌博、色情、暴力,在这条街道上随处可见。
俗话说,有光的地方就有暗,更何况,这里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地方,在这里,黑暗的一面反而比较明显。
潮湿而阴暗的街角,“什么?又被发现了?你这个废物!”
“啪”,少年被甩了一个耳光,低着头,但面无表情,显得很默然,一旁,少女正苦苦求情。
“对不起!对不起!叔叔,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我们才会被发现的,不管他的事。”
满脸横肉的中年人瞥了一眼少女,反手也是一巴掌,将少女打倒在地,“呸!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连偷东西都偷不好,要不是看在再养你几天,你就能到馆子里接客的份上,我早把你丢到街上去饿死了。”
少女跌坐在地上嘤嘤的哭泣着,不太白皙的脸上渐渐出现一个五指分明的掌印。
少年听到中年人要让少女接客之后,眼神瞬间由不在意变得冰冷,他抬头看向中年人,眼睛里透露着杀意。
中年人接触到少年的目光之后,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眼神,好像寒冰一样透露着冷意,好像要将人的灵魂冰封一样。
中年人被吓得踉跄地退后了一步,稳住身形后发现自己居然害怕了。
自己居然会怕一个小鬼!中年人恼羞成怒,“MD,敢瞪我!”
中年人上前一脚踹在少年的腹部,将其踹倒在地,并一脚一脚踹在他身上。少年蜷缩在地上,用手护住头部和腹部,任其踢打,也不反抗。
少年被打的身上多处流血,少女在一旁替其苦苦哀求,但是中年人刚才被吓得不轻,现在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一直不肯停手。
中年人打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停下喘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不就是因为你喜欢这个小丫头片子嘛!”
中年人走到少女面前,一把抓住少女的头发,将其从地上拉起来。少女痛的直叫,眼泪随之“哗哗哗”得流了下来。
中年人捏住少女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啧啧啧,仔细一看,长得还真不错,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了。不过这么卖了有些可惜了,不如,先让我享受享受吧!不能白养你这么多年,哈哈哈……”
说着,中年人就要拉着少女向一间小屋走去,少女料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中年人手中拼命的挣扎。
“啪!”,中年人对着少女又是一巴掌,“MD,挣扎什么?养你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现在?听话点,少受点罪,快走!”说完,又开始拉少女,少女不再挣扎,似乎就已经接受命运,只是咬着下唇默默地留着眼泪。
“啪!”,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抓住了中年人的脚裸。中年人一惊,回头一看,正是少年,“怎么?舍不得了啦?”
中年人的声音充满戏谑,他晃动自己的脚想将少年挣脱开来,但少年抓的很紧,不是轻易可以挣脱的。
于是,他放开少女,蹲下来怕了怕少年的头,“求饶也是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不过你放心,我把她卖的地方不太远,你以后可以随时去会见你的小情人,只要你有钱的话,哈哈哈哈……”说完,便要起身。
“你,该死!”少年的声音冰冷,身体微微颤抖,他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以至于几乎丧失了理智。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眼前这个男的。
只见他抬起头,一只手抓住中年人的脚裸,另一只手撑起身体,奋力朝着中年人撞去。
“什么?!”中年人惊呼。
下一秒,“嗤~”,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利刃穿透了。少女捂着嘴,满脸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少年浑身布满黑色的尖刺,将中年人的身体刺穿。“咯……咯……”其中一根尖刺,将中年人的脖子洞穿,中年人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眼睛便失去了神采。
中年人死之前,看到的是一双冰封着寒霜,但又充满疯狂杀意的眸子,这一刻,中年人真的后悔了,然而,已经晚了。
热乎乎的血液流淌到了脸上,流到嘴边,顿时舌头行传来一种咸腥的味道,少年顿时从杀意中清醒过来。
他缓缓站起来,尖刺随之拔出了中年人的身体,慢慢缩回少年的体内,少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怎么回事?
“噗通”一声,少年转头看去,是少女被吓得跌倒在地上,少年向她走去,想安慰一下她。
少女被吓得连连后退,双手乱舞,“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少年一愣,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气绝的中年人。自己……杀人了吗?那现在,是不是就算作是杀人犯呢?
应该算吧!
少年转头又看了一眼满脸恐惧的少女,叹了一口气。是啊!自己是杀人犯,不能再待在她的身边了。
少年走回到中年人的尸体旁边,蹲下来再尸体身上一阵摸索,随后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尸体,内心很平静。这个人,罪有应得,杀了他,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就好像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畜生一般。
少年朝着少女走去,少女原本在悄悄地观察他,看到少年再次向自己走来,以为他又要杀自己,恐惧地大声叫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要……”
“嗒”,一只带血的钱包扔到了她的面前。“嗯?”少女疑惑地抬头,少年正站在她的面前,“这是?”
“这个,是他的钱包,里面有银行卡,密码是他的生日,你去取了,然后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那你呢?”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孤儿,被他捡来,而你不是,你是被拐来的,还有父母,可能还能找到。而且,我现在是杀人犯,我必须离开这里,你也快点离开,免得连累到你。”少年说完,转身离开。
“小风!”少女连忙喊道。
少年转身,看着少女。少女嘴唇微动,但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少年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头,对着少女露出一个大大地微笑,“小莲,保重!”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黑夜中。
少女内心颤动,这一刻,她明白,她失去了一个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她,又哭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也离开了这里。
不久之后,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刺破了这片黑暗的角落,又过了一段时间,警笛声大作,警察封锁了这一片区域。来这里玩乐的客人们衣衫不整地从温床中爬起来,跑到门外,一打听才发现不是来抓自己的,但他们也不敢再做停留,暗自咒骂着搞出这桩命案的人,随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