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我师兄剑大,虽然说我师兄才是我们这一佛脉我们这一代的正宗传人,可老实讲,他还没我看着像和尚。我剑老二虽然说骨子就是个商人脾性,沾了不少世俗的铜臭味,但好歹有时候生意遇上关口的时候我嘴里还会念叨几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什么的。
可我师兄不啊,好好的和尚不留光头,反而留着长发,僧袍不穿,穿的是古代儒生穿的长袍,也不知道从哪里倒腾来的。然后还蓄着短胡须,满副沧桑感,手里再拿卷古经书,N的,和尚不像,倒像个很有学问的大儒。可现在的姑娘不知道咋了,还就吃这个味,好好的像我这种帅小伙不喜欢,却喜欢什么中年大叔,不说别的,就我们那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凡是见过我师兄那副骚包相的,没有不着迷的。我师兄这人也贱的让人可恨,人家小媳妇对你抛媚眼,你对人家没意思不搭理得了,哎,他不,他就愿意帮人家大姑娘小媳妇挑个水,拉个车什么的,搞得人家姑娘春情泛滥,媚眼如丝的,直接拉他洞房都是有可能的。每到动情处,剑大就会施施然转身走掉,留下直跺脚的姑娘,也不知他图啥。
所以跟他一起走在路上,纯属遭罪,看着小媳妇那媚眼朝他抛的那个得劲,那个腻味,光余波就让我受不了,腿肚子发软,可我师兄只是笑着朝人家点点头,就继续朝前走,德性。要不是打过他,我都想拿板砖搂他,不知道你师弟还单着呢。
关于功夫,我师兄绝对没有辜负我们这一脉传承人的身份,我师傅一身的本事早让他学了个遍,寺里暗室中保存的古经文,佛家典藏也让他读了个通透。就这还不够,还让我在店里挂个生意,专门给他收集古代经文啥的。我当时试探着问到,师兄,一本你出多少钱,我师兄笑着伸了伸他白净的拳头,然后我办公室的地板便被捅了个窟窿,那可是上好的佛山老坑大理石,硬实着呢,一铁锤下去都不带有个窝的。我赶紧拉着师兄还要往下砸的老拳,道“师兄,不,祖宗啊,保证给您倒腾,当师弟孝敬你的,不收钱”那个窟窿可花了我好几千块钱才补好,还没处说理去。
我师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是没话说的,要说我们师门能留下的传承,我师兄十分里得了十一分那都是往少说了,咱呢,剑老二,虽然能耐少点,二三成总是有的吧。“哎呀,师傅,别敲头,一成,一成还不行”“哎呀,老秃驴,半成,半成总行了吧,再敲小爷翻脸了”还不行我吹吹牛的,老和尚自己整天牛皮吹的震天响,我这做小徒弟的略微吹一把总成吧。
其实呢,我也学了十成,就是我师傅的惫懒性子,我师傅最牛波的两招功夫,一个是惫懒,一个是脸皮厚。本来这两项绝学都该是我传承的,惫懒是被我传承下来了,可是脸皮厚最后却是被我师兄给超越了。这老男人不知道咋的了,小时候在我家听我师傅跟我家人可劲的吹牛,他脸能红的跟猴子腚似的,可是现在那脸,简直就是钢板做的,不对钛合金的,挡火箭炮绰绰有余,对于这一点,我只能甘拜下风,骑毛驴子都只能看见他背影,超越不了。
当然我也并非一无是处,我能在这一行里站稳脚跟过半是因为我那时灵时不灵的佛门小狮子印。现在这个社会你武功再高也高不过钢枪大炮,走展腾挪的武功路子都只能算个基础,真正的修为高低体现在那些钢枪大炮没辙的地方。而现在能体现佛门修为高低的就两样法器跟法印。法器这东西,低端的是可以人为制作的,高端的呢大多靠的是传承,一些制作手艺,材料都没了。而法印呢,就靠修习,佛宗里的法主要分世间法跟出世间法。我修习的小狮子印就是从出世间三**印中的诸行无常印演化而来的,算是诸行无常印演变的一个小分支。
到这里肯定有人问,不是三**印嘛,那两印呢。这出世间法的三**印分别为:诸行无常印、诸法无我印、涅盘寂静印。诸行无常是说:道法自然,无实无虚;诸法无我是说:无我执我知我见;涅盘寂静是说:涅盘的境界,灭除一切烦恼,无为而治安乐祥和,故如涅盘无争。当然还有其他的解释,但大致都说的是这个意思,大家也不要深究,毕竟我也是半瓶子水乱晃荡的主。再问我问急了,我就只能给您瞎吹牛皮了。
至于这原理上呢,我怎么给大家讲呢,这子弹能把人打伤,大家都能说个一二三四,毕竟它有个实理在那里,可这法印让我怎么讲呢。大家就可以想象成气功似的,就是把空气压缩压缩在压缩,让后轰出去。大致是这么个理儿,毕竟我自己也不通透,要是通透了也不至于我的小狮子印时灵时不灵的,经常出些关键时候掉链子的状况。
这法印能打实打虚,虚的无非是些妖魔鬼煞,山精野怪的,实的,实的就是实的呗。威力上呢,我师兄的小狮子印已经演化出大狮子印的地步,他那一记狮子印下去,嘿嘿,反正你家的防盗门肯定扛不住。
这佛家法印威力自然不用说,都摆在我办公室地板上那个已经修补了但还是很难看的窟窿上。可是也着实难修,通常来说整个佛宗一代人里,能修成一记佛印的那都是牛逼拉轰的人物,所以说我也是可以的。我能把这小狮子印修的半生不熟的,也是被逼的,这话还要追溯到我师傅定传承那会。
我们这一脉在我这代不是定给我师兄了嘛,胖和尚怕我心里膈应,所以想开解一下我。大家不要小看这一个门派的传承人的身份,这就好比一个皇朝里的太子跟其他皇子,太子那是未来的皇帝,子孙也是皇帝,是一个国家权利最高的那个人,没有之一,一个国家的权利跟财富都会留给太子,而其他皇子王爷的只能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里。这传承人也是,出席个什么武林大会,江湖会盟的那是可以跟掌门人一起做主席的,其他弟子,谁管你坐哪。后来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次老和尚带我跟师兄出席一个出世门派中九十岁长老的小儿子满月宴,要不是我师兄一掌把我坐的椅子直接镶嵌进了地板里,震慑了全场,我还真让人家俩膀壮腰圆的弟子连人带椅子搬到哪个角落桌子上了,都不见得有桌子坐。
关于这一点,其实老和尚真的是多想了,就我那散漫的性子,我可不想让那所谓的传承人的身份绑一辈子。传承给我,指不定哪天混惨了我把家当全给卖了,我师兄也是知道这点的,要不以他那更为散漫的性子,哪里会接这传承人的位子,可我们这一代里,就我俩人,我不接,就只能他扛着了,谁让他是大师兄呢。
刚开始我师傅还开导的满像样子,说道“二胖啊,你师兄本事你也知道,比师傅只差了那么点点,你呢,咱么门派里的东西,你就理会了半个毛,而且这天分,哎吆我那个娘来,人家那叫一窍不通,到你这连窍是啥,都摸不着顶瓜皮,……”
说着说着,胖和尚那爱埋汰人的本性就漏了出来,还二胖,我那是胖吗,小时候我是贪吃长得肥嘟嘟惹人爱,可那时候不应该叫婴儿肥吗,还什么人家是一窍不通,我窍都摸不着,这不是在打小爷的脸吗。本来吧,大夏天的,躺在佛殿的地上,身子底下垫着那张冬暖夏凉的老狗皮,旁边胖和尚一边给扇着蒲扇,一边絮叨着,小爷心情挺好的,结果老和尚忒不会看脸色了。小爷一个蹦字从地上窜起身,直接把老狗皮糊了胖和尚脸上。然后蹭蹭的迈着小胖腿,跑河边,从正帮小媳妇洗衣服的师兄腰里一把抓过他正在修习的经卷,刚好那时候我师兄正在修习小狮子印,抓过之后,话都没屑的说,就气冲冲回家闭关了。
我这人性子倔,执拗的很。用我奶奶的话,不亏是老剑家的种,跟我爷爷的脾性那是一模一样。闭关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家里的祠堂里,那里最安静,把门一关,茶饭不思,堵着气要把那一窍给摸着了,好去反抽我胖和尚师傅的脸。一天一夜没露面,我奶奶自然心疼了,喊我把门打开,摸着我的脸道“瞧,可苦着我二孙子了,这脸上的肉嘟嘟摸着都不舒服了”喊我二孙子倒没有埋汰我的意思,在我奶奶眼里她大孙子是我师兄。关键是什么叫脸上的肥嘟嘟摸着都不舒服了,感情我奶奶担心的是我脸上的肥肉以后摸不着了才进来的。
我其实本来已经快扛不住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再扭得脾气一天一夜只喝了几口罐头汤也受不了啊。那罐头是师兄偷偷给我的,我老娘嫌我长肉太多了,不让我吃太多甜东西,所以我藏在祠堂里,果肉在我闭关前就吃完了,就剩汤在那里。
我奶奶没说完,就让我推了出去,小爷这倔脾气一上来,就不是盖的。再然后我就修成了小狮子印,虽然十次里不见得有一次能使出来,但是就这也把我师傅震撼的一愣一愣的,瞧不起谁啊。
而我修成小狮子印的第一次发威,就是把我家祠堂供桌上不知道我几代爷爷的爷爷的牌位给轰了。好在上面附的不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灵魂,要不我罪过就大了,听我师傅说,那个牌位是阴沉木做的,上面沾染了我那代祖宗的气息,天长日久受家里香火供奉之下,便多少有了些灵性,属阴。当我狮子印一结成,气息相引之下,就可怜的被当成鬼物给轰了。
牌位轰不轰我奶奶是不管的,她宝贝孙子竟然学成一门神仙法门,这把老太太高兴的,让我老爹去给我和尚师傅送了那是几挂的猪腰子。我师傅这人贪嘴,最爱吃的就是新鲜的猪腰子,这猪腰子用沸水快速一过,切成透明的薄片,嫩嫩的沾着醋吃,用他的话说,那是人生一大享受。你说你一个和尚,吃那么多猪腰子,补是补了,可你用的着吗,真是的。
我随我师傅,也贪吃,小时候看我师傅吃的那叫一个陶醉,白色盘子里薄薄的,晶莹透亮的,我以为多好吃呢。便夹了片,沾了点醋,放嘴里,还没等嚼呢,那个腥膻,我吐得那叫一个气吞山河。当时要不是胖和尚用老命威胁我,我连盘子给他砸了,那么浓重的腥膻,还吃的那么诱人,诚心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