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南脸皮颤抖间,李哲欢笑着将紫玉接在手中,得了手,你就别想着把它拿回去。
“两块钥匙就靠你了,我知道你的能力,而我实在抽不开身。”肉疼的将投注在紫玉的视线拉了回来,柳南沉声道,此时若不是局势所迫,李哲别说想得到他的紫玉,就是单凭对紫玉的惦记,柳南也绝不会放过李哲。
轻轻的收起紫玉,扫了眼再次递过来的官员资料,李哲轻笑道:“呵呵,刘大当家的尽管放心,承了你的好处,钥匙明天尽数奉上。”
达成了协议,李哲也没在帐篷内多停留,与柳南相互阳奉阴违一番后,便带着那块美璞的紫玉和某些资料,在柳南的气急败坏中,欣然离去。
没必要担忧尾巴,李哲几乎是大摇大摆的回到海域宾馆。柳南已经知道他的住宿地址,他也没必要掩盖什么。
打开房间内的灯,李哲转身跳出窗外,在附近的一处传真机处,将资料传递给了黄政荣,眼下能够在短时间内摸清官场人员底细的,在李哲的交际中,只有黄政荣一人,虽然只是这一人,但是却抵得上沧临市的情报处。
“黄老,摆脱了。”走在清冷的大街上,李哲拨通了黄政荣的电话,为了一块紫玉,他觉着替柳南套一块钥匙,划算。
电话那头,黄政荣的笑声传来,苍老中带着几分皮性,道:“前辈严重了,最迟天亮我就把信息发给你。”
在黄政荣的印象中,李哲少有请他做事情,那厚重的恩情,几欲压得黄政荣喘不过气来,现在能够亲历亲为的服务李哲前辈,他受宠若惊,用李哲的话来讲,就是有病。
挂断电话,李哲沿着街道,在阵阵清风中朝着海域宾馆走去。有些事办完了,可有些事还没开始。
在宾馆的楼层下,李哲运气灵诀,一道劲气提神,沿着墙面爬了上去。住在二楼就是方便,连楼梯都不用就直接回到房间内。
亮着灯,目的就是为了稳住从柳南那边尾随而来的影子。李哲知道是任棠的人,这些人从此刻起会一直盯着他,知道他死。
早习惯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在神识的淡淡的扫视下,两个人便浮现在李哲脑海中,看着纹丝不动地潜伏在宾馆外的两人,李哲轻轻的关了灯,旋即跳窗而出。
尽管是二楼,但又窗子到楼底,约莫有四米多高,就算是超高强的特种兵,要想跳窗而出,在这寂静的夜晚,也会弄回惊人的响动。正是这原因,贴在宾馆外边的两人才会这么胸有成竹的独守门口。
“他关灯了,你回去通报,我继续盯视。”察觉到三楼某处黑了灯,贴墙的一人道,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宾馆背面的窗口上,一道人影正悄悄地落地。
其中一人点点头,旋即矫捷快速的起身跃出黑暗处,沿着灰突突的街道,佯装作路人朝某个方向走去。
潜伏在道边暗处的李哲悄悄地跟了上去,这里有些建筑物或者沿街栽种的树木盖住了光线,形成的一撮阴影,正好够李哲打隐身。
其实,即便没有这些阴影,李哲照样可以毫无声息的跟上去,因为他有神识。任棠做了一辈子的老狐狸,这下子却是破了鼻子也不知道自己招惹的人压根就没有味道。
沿着大街行了几分钟,那人转个弯,旋即在暗处停留了五分钟左右,然后再绕回大道,如此反反复复数十回,正当李哲准备打算将其捉住逼问的时候,他的神识扫到了一间熟悉的农庄。
是这里,购买银针的地方。心头泛起一丝不详,李哲撇开跟踪的喽啰,直接加快步伐,朝着大前方的农庄狂蹦而去。
有中肯的话来讲,即便在赤狼队服务多年,秉承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但是他终究不是善男信女,老头子在他的骨子里留下了太多的遗垢。然而,要他看着一个在几个小时前,欲给他赠送上百枚银针的老人死在他面前,他做不到。
有时候无情,但是他的血是热的。至少,没有丧良心。
步伐快到了极致,李哲几乎是一口气狂奔到了农庄前,将因为担忧和急躁引起的心跳声压制最低,李哲平复心情,悄悄地沿着后门爬了进去。
农庄就是一套田园和住房构建而成的,田园想必是老汉死前打造银针和其他工具的场所,扫了眼墙角逐渐蔓延而上的野草,李哲微叹,老汉和他儿子出车祸怕是有半年之久了吧。
神识沿着整个庄园散开后,慢慢的旋转笼罩起来,庄园的一切一览无余。在住房的一端,任棠果真在里面,此时他端着一把枪,冷眼看着老妇人道:“他呢?”
浑浊的老眼微抬,老妇看到用枪指着她的老者,枯巴的脸皮轻动:“他死了,你甘心了吧。”
在李哲神识的密切关注下,任棠向前迈了一步,老眼泛着狠色,道:“哼,三十多年了,还是一副老嘴脸,说吧,东西呢?”
脸色没有为此有丝毫变动,老妇颤魏挪了一步,在李哲的惊愕中,将身子抵在任棠的枪口上,沧桑的脸颊露着痛苦的神色,缓缓道:“你已经夺走了他的一切,为什么还要那样东西?没有了,统统没有了。”
无视任棠阴狠的目光,老妇神色怔了怔,仿若自言自语,佝偻的背影在灯光下托的极长。
“我没有更多的耐心。”轻轻的扣动了扳机,任棠脸色越发阴沉,声音略显沙哑:“当初是他自己放弃的家族继承权,没人逼他。沦落至此,是他咎由自取,最后一句话,那副金针呢?拿出它,我许诺你清静度完最后的时光,甚至还能动用国外的科技,延长你的寿命。”
对这番诱惑弃如敝履,老妇人艰难的站立着,浑身颤魏道:“杀吧,苟活着也就是为了将老头子的遗愿实现,而今,没有牵挂了。”
老眼微闭间,老妇人将全身积攒的一点气力用在手腕上,紧紧扳动着任棠的枪,想要以此结束自己。
“想死?哼。”一把推开老妇人,在李哲暴怒的注视下,任棠一脚狠踹在老妇人的身上,只听得喀嗤一声,骨头断裂。
潜伏在暗处的李哲再也无法忍视,身子从围墙上腾起,提手间几道寒星从其指尖射出,在任棠的惊愕中,几名保镖齐齐倒下。
“你太无耻了,活了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制服了几名保镖,李哲在任棠的惊怒中,扶起地上的老妇,“你没事吧,老人家?”
从昏沉中逐渐醒来,老妇人看清李哲后,惊道:“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啊。”
才几个小时没见,李哲发现这老妇不但不耳背,说话也利索了,不过那佝偻颤魏的身形却是真的。
“哈哈哈,老太婆,金针就是被他拿走的吧。”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任棠大笑道,他没想到李哲会到这来,更没想到这家伙能在瞬间将自己的数名保镖击昏,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快得到了梦寐以求的。
黑洞洞的枪口在任棠的笑声中缓缓举起,对准李哲后,他阴沉道:“将金针交出来,饶你不死。”
“不,任棠,你作孽还不够吗?小孙子,哎你都可以做我的孙子了,快走,快离开这里。”朝着任棠咆哮一声,老妇人转身护住李哲,颤魏的身子突然间冒出一股无形的力量。
哪怕没有太乙灵诀,李哲也不会惧怕,老妇人的举动却是让李哲彻底感动,挥手间夺了任棠的枪,笑道:“老人家,这样可以了吧?”
“什么?”手中的枪脱离而去,任棠抬眼间便看到李哲将他的枪轻易的掷甩出去,顿时人也跟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好孩子,来,小匣子送给你。”颤魏的老妇在李哲的灵巧的招式拆解中被彻底震撼到,这速度,这份本事,足够守护那东西了,深深的叹息中,老妇干哑道:“走吧,离开这,别让他找着你。”
第二次接到小匣子了,李哲苦笑中摇头道:“这...这东西你舍了命守护,老人家,我怕肩负不了那份责任。”
“不重要,别让他落入歹人之手即可。”似乎早有所料,在任棠的怒视中老妇佝偻着身子,仿若骨架般挪了两步,叹道。
在明显不过的暗示,歹人只怕就是任棠一人了。从黑暗中收回视线,李哲偏头蹙眉道:“老人家...”
摆摆手,在颤颤巍巍的转身间,老妇心口多了柄铁叉,李哲惊慌细看,是支陈旧的发钗。伤口没有多少血,兴许是人老的缘故,李哲本可以阻止,他有足够的时间和速度,但是他不想,因为死亡对老妇而言,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幸福。
上前默默的扶住老妇,李哲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宛若对着老头子一般,假若老头子有一天也会以这种方式离去,他会有这样的心态?
枯巴的老脸展露出几率笑意,老妇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是一瞬间死去,那凹凸的眼目泛着惊恐和担忧。
“哼。”怒哼了一声,在意念闪动间,指尖爆射出一点寒星,在李哲后背的不远暗处闪逝,咚的一声,有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道苍老的暴怒切齿声从侧面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抹淡淡的火药味和一道轻微的扳机声。
“小崽子,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