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身青衣道袍,颇具古风。斑白的发丝在略显老态的脸颊轻拂,浑身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气势。
“能够道破玄机,就证明你是古武者。”站在中央处的老者宛若一座山,面对着手持枪械的数十名煞气弥天的佣兵冰冷眼目,纹丝不动,视如无睹。
对着李哲吩咐一番后的柳南眼中闪过一丝悻悻,朝着老者拱手施礼,阴笑道:“钟老一语中的,今天来此打扰,只为一个人。”
花了将近十多年的时间,关于玄铁门的某些绝密,处心积虑下的柳南自然掌握了不少,特别是玄铁门内部的神秘古武头目,这些信息可是耗尽了他无数的心血。
老者名叫钟瑞,来历不详,修为据估在炼气五层左右,没人见其动过手,功法不详。是玄铁门的特使,专门护住囚牢的大门,防止其他同道来截。
“是坤复吧?”在众人中扫视一周,视线在柳南身旁的青年身上停留了几秒后,老者抬了抬眼皮,淡淡道。
倒背着双手,柳南一派首领的作态,语气冷哼道:“你怎么知道?”
尽管对方的实力有可能超过他,但是柳南依旧语气傲慢。进了这里,他救出坤复的把握已经是十拿九稳,即便这老道厉害,李哲也能够牵制他几分钟,届时他已经把人救出来了。
听柳南这略显藐视的语气,钟瑞老眉一皱,古武者有着极其强烈的自尊,对于他人,特别是修为比自己低的,容不得半点不尊重,柳南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这种法则,这是自掘坟墓。
“你已经是不是第一波了,不过,能够同时出动两名古武者的,你们这波倒是头一回。”多年的隐忍使得钟瑞将心头的那点怒火压了下去,脸庞上平静无波,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的扫向李哲,这个青年...让他看不透。
在老者在观察李哲的时候,跟在柳南一旁的李哲也是将视线紧紧投注在老者钟瑞的身上,凭借天生的灵敏度,李哲知道,这一次他被柳南耍了。眼前这个叫做钟瑞的老者,修为绝对不是炼气五层那么简单,那股欲制而发的澎湃气势在老者身上缠绕,极度危险的信号已经向他亮起了红灯,这个老者,他惹不起。
眼神略微闪烁,与老者对峙了几分钟后,柳南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免得夜长梦多。旋即偏头朝着李哲皮笑肉不笑道:“老弟,还不动手?”
再好的伪装,时间久了就会不自主的露出它原有的面目。
淡淡的瞥了一眼脸庞上生硬的灿烂笑容,李哲摆摆手,旋即迈开步伐,超前挪了一步,屈弯身体,恭敬道:“老人家,得罪了。”话音刚落,李哲马步摆开,身体微沉,浑身的灵气淡淡的散发而出。
李哲的脑海中却是想起了一直跟在他身旁,前辈长前辈短的叫个不停的黄政荣,现在碰到这个老者,他似乎有些理解黄政荣了。
有能力的就是老师,就是前辈,无关年龄大小。
眨了眨眼,老者笑道:“哈哈哈,好久没人陪我练,骨头都快长毛了,今天就陪你这个后生玩玩。”
看到前方浑身气势凌然,严阵以待的青年,老者也是微微夸开一步,浑身的气势逐渐的露了出来,然后膨胀,膨胀,再膨胀...恰好停留在炼气五层的境界。
一旁观战的柳南冷冷一笑,然后召集起一干佣兵,沿着广场边角的石壁朝着时轮日晷行去。
站立在中央和李哲静默着对峙到一块的老者似乎没注意到这一情况,而是老眼矍铄的泛着精光,紧紧注视面前的对手。
沉神凝气间,李哲运转起体内的灵气,旋即一枚细致的银针被轻轻的夹在指间,泛着一抹炽白的灵气。夹着银针的手掌轻轻并拢,任由浑身散发而出的灵气在手间缠绕,慢慢的将心头的杂念制空,灵魂深处唤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呼叫,。
“针穴式!”,心头低喝一声,将右手间积蓄压制的狂暴能量催发到手指间的银针上,李哲眉心轻皱,灵魂深处一滞,旋即朝着老者掷甩而出,一道淡淡的白影在空中一闪而逝。
原本是面色平淡无波的老者,终于在李哲运转起银针的那一刻彻底震动,好强横的灵气,这得修炼多少年,还有那指间银针的催发,其间的熟练程度老者自己都望尘莫及。然而,真正让得他震惊的还是青年的年纪,太年轻了,他甚至怀疑李哲是不是吃了什么驻颜丹药或者是做了其他手脚。
携带着狂暴能量的银针瞬间便已朝着他的心口处射来,年轻人想要一击必杀?太小瞧他了,不过,老者依旧不敢托大,能在古武者生存这么久,他依靠的可不仅仅是本事的修为实力,其中还有脑子。
修为再高,也会遇到强者。若是不提高警惕,用理智和聪明去认真的解读每一个对手,往往会败得更惨、更快。
老者身体略微晃动,左手轻抬间,食指和中指合并而竖,其余手指微微的屈指而握,淡白色的灵气通过手臂直接传来手指上,在银针朝着其爆射而来的时刻,老者神色一凝,旋即左手往前一诺,银针被其轻易的夹在手指间。
“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李哲有些难以置信老者的修为,对方能够轻易夹住他的银针,那就说明修为层次得至少六层,甚至更高。
想到这,李哲一阵愤怒:“柳南这个混蛋,阴我。”
手指间夹着一枚细致银针,老者轻轻一抛,旋即细致的银针顿时被抛掷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极为清晰的在广场上响起。
老眉一皱,老者似乎没料到这枚普通的银针会有这样的质量效应,旋即好奇的偏头扫了一眼,这个青年真是怪,拥有一身超乎常理的实力不算,所使用的武器也是这般神秘。
前头的李哲也是满脸惊诧,他身上的银针都是从某个农庄买来的,老妇人的事情他不了解,这些银针他也只是当作一般银针来用,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声音。
银针的挑选凭借其发出的掷地有声的清脆声来判断质量,刚才老者随手这么一扔,其实也从某种程度上替李哲判断出银针的质量,绝对是上好的银针。
回过神来,刚欲抬头的老者却是眉头大皱,他发现自己的左手居然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是从夹过银针的两指间发出的,他不慌不忙的将一道火热的灵气有手腕疏导到两指上,然后微微一抖,几撮冰渣细末从指缝抖落,轻轻的散落在空气中。
“好强横的冰属性,年轻人,可惜你走歪了路。”眼中微露出一抹骇然,老者的脸庞难得露出这种神色,旋即抬头对着对面的李哲惋惜道。
紧握着双拳,,淡白色的灵气从拳缝中缓缓溢出,李哲双目泛着戒备,紧紧凝视着面前炼气六层的老者,道:“你错了,我和他不是一条船,这次来着这不过是各持所需罢了。我曾经也是个军人。”
眉头一挑,老者摇头,纠正道:“我说的正是你不该来这,不管什么原因。来了,就要留下代价...这已经是玄铁门多年的规矩了。”
眼中泛起一抹精光,老者浑身气势继续爆发,在李哲惊愕的注视下,老者的气息居然在六层还继续飙升,隐隐的冲天之势,使得行到日晷后边的柳南停住了脚步,转身惊骇地看着气息暴涨的老者,这次,他失算了。
“炼气七层?居然是七层!完了。”老者的气势在炼气七层后停了下来,脸色苍白的柳南后脚跟一软,差点栽倒在地,眼中一片死灰之色,怪不得人家拦截他的架势都没有,老者是要逐一斩杀呀,根本就不怕你走多远。
老者一身实力狂暴而出,在李哲的惊诧中,两只手掌微卷,炽白的灵气如若实质,在凝实后泛起一层炽白的寒光,在偌大的广场中显得极为诡异。
“沧澜爪!”清喝一声,老者道袍飘扬,脚掌猛的跺地,道袍在气势的冲击中猎猎作响,身子在空中迅猛的一转,旋即把两手凝实成的爪式向着李哲暴冲过去,直指咽喉。
脚掌撑住地面,身子微沉,李哲浑身的灵气瞬间在柳南的一干佣兵眼中狂暴泄出,逼近六层的巅峰实力展露无遗,雄浑的气势催动下,一道掌印逐渐凝实,旋即沿着暴冲过来的老者狂轰撞去。
“走。”见此局势,柳南只得咬牙一试,希望李哲能够暂时拖住老者,在两人对轰的刹那间,他领着一干佣兵超真日晷时轮上的时针一触,旋即一道暗门在喀嗤声中缓缓打开。
战场上的两人似乎没有注意到柳南等人的离去,李哲龇着嘴将浑身的灵气化为掌印狂轰而出,朝着那道爪轰去,希望能够将此化解。
不到几秒的时间,老者的沧澜爪和李哲的太玄掌印对轰到一起,在广场中央引出一道强烈的气场波动,轰的一声,阵阵的空气波动犹如海面上的水波涟漪一样散开,久久回荡。
李哲被一股数倍之强的反震力震出了几十步远,脸色也是瞬间苍白了下来,一抹淡淡的血迹沿着嘴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