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氏倒是没有多做阻拦,反而是命人拿出了塞住落红嘴巴的绢子。
“落红,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王氏忽然就和善了的脸,谢裴忽然间就觉得有点无聊,心道“这种手段,会不会有点太低级了呢?”谢裴无聊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并没有逃离谢居易的眼睛,只见谢居易眯了眯和谢裴十分相似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茶。
梁湖被这么一逼问,一双眸子惊慌地抖动着。心里却在盘算了起来,她是谢裴的丫环,簪子自然没有偷,但是她也不傻,今天的事情根本就和是不是她头簪子完全没有关系,自己之所以会待在这里,只是因为自己是谢裴的侍女罢了。她若是不承认……她咬了咬唇,望了望身后的长凳和那些铁棍,这杖刑之事恐怕是不能简单了事了。
她闭上眼,想到了一向冷漠的二小姐今日居然赶到了这里救下自己,还当着众人的面反驳了夫人,她心里忍不住一阵酸酸的疼,可是,一步踏错,就只能步步都错了…………。她咬了咬牙,
“回禀夫人!奴婢冤枉啊!簪子,簪子,是二小姐逼着…………逼着奴婢做的!”
“你们俩是串通好的吧!谢裴是不是你指使落红偷了我的簪子好拿去变卖!?”
丢了簪子的谢家三小姐谢欢,当即一张红艳的小嘴张成圆形,涂了粉色丹蔻的食指指在谢裴的鼻头,质问的掷地有声。
谢裴微微眯起眼睛,抬脚就踹翻了绑着落红的长,落红当即摔倒在地,她挣扎着凳抬头望去,却见灰暗的天幕下,她家二小姐的脸冷若冰霜。
“啪!”
一声脆响,谢欢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谢裴甩了甩打的有点疼得手。
“教教你什么叫长幼有序!”
“你要知道是谁偷了你的簪子是么。”谢裴的眸色冰冷,定定望着眼前快哭了的谢欢“那我就指给你看!”
“你说!”
谢居易冷冷的两个字,拦住了谢欢几欲夺眶的泪水,还有将要发作的王氏。
“簪子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你最后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
谢欢忍着泪水,颤抖的说道:
“刚刚我从娘那里回来打算带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中间不超过半个时辰,今早将首饰盒搬过来的时候,我明明还看见过。”
谢裴想,那就是搬东西到整理的这段时间簪子被人偷了。
“首饰盒在哪?”
“在屋里。”
“拿来给我。”
谢裴打开首饰盒,简单的翻看了两下,然后合上。
“我已经有了嫌犯的初步形象。”谢裴沉默良久,一脸认真:“男,四十到五十岁岁,偏胖,在这个院子地位应该不高,却也不低,恐怕是掌管仆人的管事。性格爱慕虚荣,心高气傲,但又胆小怕事。不负责内务,主要是负责一些采买工作,很得主子信任,应该是家生子。”她抿了抿唇,在一众人疑惑的面色下继续道:“偷簪子的想法恐怕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考虑了许久,所以我猜,他应该有些不好的毛病,比如,好赌!”
谢裴这话一出,先不管真实性,谢欢的心中一跳,谢裴形容的这个人,怎么有点像……
她转过头,发现谢居易也都朝着一个方向看。
那个方向站着的人,一脸惊慌,瘦高的身条,干瘦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汗。正是谢欢院子里负责采买的管事,王全。
“二小姐不要血口喷人!”还没等别人发话,王全已经两眼虚闪地上前咋呼道:“我尽心尽力服侍王谢两家多年,怎么可能会偷三小姐的簪子!”
可这话一出,谢裴忍不住挽起略带讽意的笑。
“没有人说是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是夫人的家生子,定是你不满夫人,所以想要中伤于我!”
“没关系。”谢裴敛了敛眸子:“是不是你,一会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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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裴此话一出,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从她说完之前的话开始,王全便一直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地求大夫人为他做主,自己可以发誓绝对没有偷过曾家一分一毫的东西。说真的,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看来是真的没脸没皮的求活命了。
谢裴看到面前的一幕,不耐地皱了皱眉。谢裴平生最烦的就是听见别人跟她发誓,动不动就发誓的人,在谢裴面前简直就不要出现!发誓这种迷信的东西,她从来不会为之动容。她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谢居易,毕竟要是真的有报应,这个曾经承诺母亲会照顾自己和姐姐一辈子的男人,早就该遭雷劈了!
“谢裴,没凭没据就不要乱说。”谢欢听到脚边的哭声,忍住想踢上去的冲动,头也开始发涨发疼:“况且你刚才说的那些一套一套的,有证据吗?谁信啊?!诓人的吧。”
“事发突然,偷盗簪子的人,定然还来不及将簪子带出府,话说,那盒子里有那么多名贵的首饰他不透,为什么偏偏要透三妹,许久不戴的苦玉簪呢?我想,是因为…………苦玉簪的颜色吧。棕色!”
说着,谢裴走到了谢居易身旁的侍卫边。
“帮个忙。你上树去看看。”
谢裴指了指院子里的一课大树。侍卫得到了谢居易的首肯后,一个闪身就上树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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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水落石出,王全痛哭流涕,道出事情原委,原来是他自己忍不住,前阵子出去跟人玩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昨天有人上门讨债,把他们家里的家具都给毁了个精光,儿子更是被捉走。对方扬言,要是再不还钱,就一天割掉儿子的一根手指给他们送过来。
王全年过五十,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秀才,就等着他光耀门楣呢,没办法,他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谢家。
于是一念之差,堕入地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