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氏看着红姨在璘恪面前碰了灰,也没有太多表情,如今晚秋还在,且还好,这一番苦心便没白张罗,其他的,易氏是不会为之所动的。
“既然晚秋没事,就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也该回府了。”易氏吩咐一声,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尚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易氏一眼瞪了回去。
易氏说完由莘掌事扶着转身离去,众人也忙跟随着往回走。璘恪来到晚秋身边,浓重的眉毛下黑亮的眼睛带着暖暖的笑意,看着晚秋。
“只是听说婶母从临安接回了一位表小姐,我就寻思着会不会是你,几次想去你园子探望,又怕太过冒失惹姑娘不痛快,便没有去,今儿特意跟了婶母出来敬香,就是想见见这位临安来的小姐。”璘恪说着话,声音里含着笑意,暖暖的声音直入人心脾,言谈间,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晚秋抬眼瞟了眼前面众人,有意无意的压低了几分声音,一张素净的脸,已然静如平湖。
“你怎么在木府?当日临安一别,你不是应该随同连城伯父赴京都了吗?”晚秋对于璘恪的出现,还是很好奇,怎么看璘恪在木府都不像走亲戚的,倒像是久居的半个主子。
上石阶的时候,璘恪适当的扶着晚秋,嘴角勾着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
“此事说来话长,你有所不知,我自小体质弱,爹爹和母亲便将我送到表叔父这里养着,若说我在木府长大都不为过的。所幸老夫人宠爱,百般疼着,倒并未受半点苛责。”璘恪一边走一边给晚秋讲诉着,两个人再次在木府重遇,竟如同老早就熟识一般,并未有半点生疏。
青衣和海棠默默跟随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相视一眼,青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海棠则抿着嘴暗笑。
一直走在易氏身侧的木锦岚,侧耳听着身后璘恪和晚秋的交谈,那一张绝美的脸上竟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郁,一双迷人的眼睛里竟隐隐的有些异样,。锦岚的表情,没有人注意到,更没有人觉察到。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上,轿夫虽然已经是百般仔细,但仍不免轿子颠簸,晃的人难受。
璘恪下山没有坐轿,只是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轿子,两道重眉间越皱越紧。璘恪索性跳下马,将马交给仆人牵着,自己径直走到了晚秋轿子旁边。
“姑娘若是颠的难受,可用双手把着轿窗,或许会好些。”璘恪随同着晚秋的软轿步行着,关切的为支着招。
晚秋猛的听到璘恪的声音,心里一惊。
“你如何跟着轿子走?你不是骑着马吗?我不妨事,你快回去吧。”晚秋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
璘恪并没有理会晚秋的担忧,只是一手扶着轿子,一边跟随着轿子,叮嘱着轿夫当心。
就在璘恪璘恪来到晚秋轿子跟前时,经过了锦岚的软轿,锦岚从飘起的轿帘上看到璘恪经过她身边,眼睛都没抬的走到了晚秋的轿旁,锦岚的心里瞬间像猫抓一样。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正巧轿夫一个不稳,锦岚的额头磕在了轿橼上,轻轻的“啊”了一声。
随在轿子旁边的红香听到声音,忙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颠着了?”
“不妨事,走吧。”木锦岚略带气恼的声音隔着轿帘传了出来,红香听着语气不对,也没敢再问。
“姑娘再耐着性子忍忍,马上就到平地了。”锦岚身后璘恪的声音再次刺入耳中。
回到了木府,众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园子,晚秋回到滢霰馆,简单的更换了一身衣裳,坐在罗汉床上,将手撑着额头看着面前的桃花笺发呆。海棠为青衣换好衣裳,青衣来到晚秋对面坐了,看着眉头紧锁的晚秋,双眉间的桃色流线不由一紧。
“姑娘,旻古斋的连城公子来见姑娘,如今在园门外候着呢。”这时海棠进来说道,话音间多了几分喜庆。
晚秋恍然间听到璘恪来了,忙收了收神,将桃花笺放在小桌上。
“快请进来。”晚秋转脸看着海棠吩咐一声,一瞬间,海棠觉得这两日自家姑娘竟然清瘦了不少,那原本就素净的脸上竟多了几分憔悴。
“是,奴婢这就去请。”海棠眼里略过一抹心疼,轻着声音回复一声转身出去。
不时璘恪跟着海棠进来,只见璘恪换了身淡蓝色提花织锦云纹箭袖短曲裾,外穿素锦半身背心,深蓝色铬丝腰封束着腰,一块翠绿色如意珮悬挂身前,显得分外耀眼。左胸上,一幅淡蓝色蜀绣云纹,尽显清俊。
晚秋起身,向璘恪福身施礼,璘恪也忙拱手还礼。两人在罗汉床两侧落座,璘恪看着晚秋强撑着的一脸笑意,再看看海棠和青衣那略带愁容的脸,便知晚秋有事。
“如今并无外人,姑娘有何难处可否告知璘恪,兴许璘恪能略尽绵薄之力。”璘恪看着晚秋,开口问道。
海棠一听,很是高兴,正准备开口说,猛的被晚秋那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止住。海棠哑然。
“今儿已亏的你及时解围,这份情晚秋已然欠下,别的事晚秋不敢再劳烦于你。”晚秋委婉的回绝了璘恪的帮助,她不愿亏欠别人,也不愿欠人人情。很多事,很多时候,在别人帮不到的时候,该办的事,该过的难关还是要过的。
璘恪从晚秋那刻意隐退掉愁意的眼睛里,已然看出了晚秋的想法。眼前这个女子,他并非第一次见,晚秋的果断决绝,机智聪慧,沉稳从容他都是经见过的,而此刻的晚秋,看似和往常一样带着和煦笑意的脸上,竟隐隐有些无奈。
“今儿你能贸然的私自离府,事情定然不小,想想你这一路走到如今,若为这件事稍有不慎功亏一篑,你可甘心?”璘恪黑亮的眼睛看着晚秋,仿佛猜中了晚秋的软肋。
晚秋心里陡然一惊,一双眼诧异的看着璘恪,也存着些许的警惕。自从生之后,还从未有人能将她这颗沉入深谷的心猜透。
璘恪看着晚秋没有说话,事实上璘恪也并没有在等着晚秋的回答,答案他早已了然于心。
“从杏林夜宴一事之后,姑娘应该知道,璘恪对姑娘并无敌意。如今姑娘不远千里进入木府,这深宅大院,你势单力薄,犹如笼中之鸟,想来姑娘心中之事,除了铤而走险,只怕别无他法了吧?”璘恪满怀真诚的眼神看着晚秋,那一双月照寒潭的眼眸饱含着深厚情谊,让晚秋无法再拒绝,更何况,璘恪所说,正是她如今的困局。
“正如你所言,我眼瞎确有一难事。我妹妹晚雨,自我坠落山崖之日便失踪,我暗中差人寻遍了临安都没有消息,后来听说姑苏略有踪迹,这便寻了来。这桃花笺是我临安带来的人设法交到我手中的。”晚秋垂下眼睛,看着桌上的桃花笺,轻轻的将桃花笺推到璘恪面前。
璘恪拿起桃花笺仔细看了半晌,忽然双眉一挑看着晚秋,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着诧异的光。
晚秋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沉的点了点头,眼眸里隐隐有水雾在升腾。
“你放心,这件事交由我来办,你安心等我消息。”璘恪看着晚秋,语气坚定的说道,一张冷峻的脸上,覆上了一层淡淡的云彩,仿佛是水墨晕染开来。
题外话:小惗惗的不言,亲耐滴你们能明吗?快快给小惗惗一丢丢动力吧!书评,收藏什么的,统统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