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重新回到了平淡的日子里,在家吃饭睡觉,和大哥吵吵闹闹。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只是心里觉得空的很。
霍云停走的第十天,黎城忽然遭遇了强冷空气,谭明明因为大半夜冒着大风去小巷子的面馆里吃面,所以得了重感冒,接着又发了高烧,在医院住了将近一星期才出院。
出院以后,她依旧风雨无阻地去吃面,谭妈妈怎么劝她都不听。她什么都正常,不哭不闹,唯有对这家面馆表现出扭曲的执着。
直到有一天,终于吃吐了。
十一月的黎城已经相当的寒冷,北风呼呼地刮,雪星子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她蹲在小巷子的垃圾桶边呕吐着,忽然忍不住哭了出来。天寒地冻,蹲在地上的人被冻的手脚发麻也不自知,等到谭明毅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冰凉站都站不稳了。
谭明毅想都没想,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拖着她就往回走。
这个他从小连骂都不舍得的妹妹,今天竟然挨了他一掌。谭明毅心里虽然有些自责,但是看着她模样,又觉得这一掌若能换回一个正常的妹妹倒也值了,大不了以后再被打回来!
谭家二老实在不放心谭明明再继续这样下去,于是一家子打算买了机票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想着等到一圈国内游回来的时候,宝贝女儿多少都能好一些了。
但是当晚买票的时候,西疆的研究站来了电话,煌里堆出了件不大不小的怪事儿,让谭明毅务必赶过去。
谭家父子此时已经知道煌里堆是清朝初期与大夏的一次时空碰撞留下的东西,实质上并不属于这个时空,因此听说怪事的时候并不惊讶,穿越这种大事他们都见过,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怪了去。
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谭明毅不得不回西疆,于是一家子决定先飞西疆,处理完事情后,再以西疆为出发点开始全国旅行。
在去西疆的飞机上,谭明明忽然问起了关于煌里堆的事情。
煌里堆多少与霍云停有些关系,谭明毅本不想多说,但又觉得自家小妹好不容易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说不定可以分散一些注意力,于是沿途都在给她说煌里堆的趣事。
谭明明这才明白,原来霍云停不是穿越来的,而是在时空的夹缝中掉出来的。
每个时空都是平行且不相交的,就像无数条平行的纽带一般,漫无边际地延伸。但是当有外力影响的时候,这平行的纽带会偶尔发生碰撞,如果人刚好在那个碰撞点,就会进入异时空。
当然,这个碰撞是有时间和缓冲的,一般一次碰撞长则数十年甚至更久,短则数月,等到时空分开的时候,那些错位的人和物都能归位,也就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当然,如果在一次碰撞的过程中,人在异时空身归混沌,那么将无法再得到归位。
这就是为什么偶尔有出土的文物是不知朝代的。
谭明毅说,煌里堆是清朝时,两个时空碰撞时产生的,而那个时空,正好与这次一样,是霍云停的那个时空。
“那这次的碰撞已经结束了吗?”谭明明问。
谭明毅也不知道,其实原本他们都以为这次的碰撞已经结束,两个时空再次进入平行的状态,因为两个来自异时空的人已经回去。但是昨天接到电话,煌里堆刚出土的那柄长剑又开始发生异动。
长剑在清初时入土,听童无欺的意思,这是大夏的东西,定是当年穿越来的人随身所佩戴的剑。本以为主人已故,这把剑不会再回到原处,并且暗示异象的流星已过,时空之门已经关上,这把剑再没有归位的可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又开始莫名地抖动起来。
难道,这次的撞击,还没有完吗?
谭明明见他久不出声,便喊了他一声,这才把谭明毅从沉思中唤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
谭明毅怕她胡思乱想,于是便撒了个谎,“没什么,在想你问的问题。”
他看了看自己老妹还有些希冀的眼神,狠了狠心,道,“撞击肯定已经结束了,否则霍云停也不会那么快回去。”
“可是他给我的玉佩,他留给我的金子,这些通通都没有消失啊。”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碰撞结束的时候,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回去,但是物是不一定的,况且,他不是已经把东西送给你了吗?那这些东西自然是属于这里的了。”
谭明毅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并没什么底。按照正常的理论来说,只要这个人活着,那么他会带走所有带来的东西,和送不送人没关系。东西在碰撞后还留在异世空,一般只有两种解释,要么它的主人已经死了,要么它的主人还留在异时空。
眼下这种情况,他实在有些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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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到西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因为在西疆有工作没有完成,所以谭明毅租的房子还没有退,谭明明便随着父母住了过去。
西疆靠南,天气并没有那么冷。相反的,还十分暖和。因为地处高原,工业化污染少,所以空气格外清洌。
原本在这种山明水秀的地方该让人觉得舒服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谭明明自下了飞机就开始觉得很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舒服,只觉得头重脚轻,晕得厉害。
谭妈妈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有些晕机,于是一到家就给她收拾了床铺让她歇下。谭明明累极,倒头就睡,迷迷糊糊地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可能因为睡的太早,所以她过午夜就醒了,在床上躺了会儿,实在没了睡意,肚子又饿得难受,于是想起来找东西吃。
“明明……”
正要起身,她忽然隐隐约约地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声音时断时续的,听得并不真切。
一开始以为是幻听,可是又不像,细细听起来,声音又不见了,再一细听,确实是有人在喊她。
她坐起来仔细分辨了声音的来源,竟是从客厅传来。
客厅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剑,谭明明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这把剑正闪着诡异的光,她有些害怕,但是脚却怎么都不听使唤,一直不停地往前挪。
这是把十分漂亮的剑,剑身上有五彩斑斓的刻画,剑柄上还镶嵌着一颗宝石,明明是血红的,却散发着蓝光。
刚才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难道是这把剑发出来的?
谭明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心里很想去触碰,但是因为害怕,还是生生忍住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剑还在闪着可怕的光。谭明明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两点整。
深更半夜的,这情景着实有些叫人发寒。但妖魔鬼怪什么的她是不怕的,于是为了一探究竟,便壮着胆子朝那把剑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谭明毅房间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他迷蒙着眼睛去上厕所。经过谭明明身边的时候仿佛没看见她一般,直接走了过去。
“哥!”谭明明叫他,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谭明明心里忽热害怕起来,想迈开腿追上去拉住他,可却怎么都挪动不开步子。而那把躺在桌上的剑,正慢慢地竖了起来,然后缓缓向她靠近……
她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然后身边蹿过无数场景,接着眼皮越来越沉,慢慢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谭明明只觉得身边仿佛刮着大风,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夹杂在风里,在她的耳边嗡嗡地响。
“马上能回去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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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现代的部分就结束了。因为故事的主题都在古代,所以现代的篇幅不是很大。让我们下章在大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