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他说：“她暂时回不去了。”
林伊秋一听便知，这电话是那位将打来的，看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马登机的时间，见她迟迟没去而打来的催促电话。
她眼巴巴地瞅着程淦昶贴着耳朵的手机，心里焦急得无法言语，她真想对着话筒呼救，希望那位将能来解救她。
可她不过是别人临时雇佣的小小的翻译罢了，别人会为了他而耽误飞机，影响接下来的行程吗？
“生病了。”可能是对方问了为什么，程淦昶只简单地回了三个字，声音平淡，这是事实，也是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可能对方还是有些不放心，他静默了片刻后，迟疑地答道：“我是她……朋友。”
朋友？
他现在居然用“朋友”二字来对外人说他们的关系，不管是撒谎搪塞别人，还是发自内心的，林伊秋因为这两个字，顿时感觉心里的苦涩变得淡了些，甚至忽地涌起一股暖意，身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寒了。
程淦昶收了线，把手机随手丢在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打开打火机给自己点，吸了几口后，才将眼睛调向她。
那眼神颇具玩味，然后单手取下嘴里叼着的香烟，对着她的方向吐了几个漂亮的烟圈后，唇角微微弯起，却不是笑意，而是淡淡的嘲讽：“现在可以死心了？”
林伊秋将裹在身的毛毯退去些，露出半身，她身刚才出了汗，现在感觉有些热了，轻颤了几下长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迎他的视线：“可你这样把我擅自扣留在这里是非法的！”
“非法的？”程淦昶冷笑着反问，又把烟放回唇，深吸了几口以后，从鼻腔里冒出了浓浓的烟雾，而后又厌烦地把烟从嘴里抽出，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幽深的眸，紧紧地锁着她，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么说，当年你对我开的那一枪是合法的了？”
林伊秋心口一颤，旋即垂下了眸。
原本是她对他的仇恨，可自从那一枪过后，现在好像发生了大逆转，她对他的仇恨淡了许多，甚至已经因为那一枪彻底地化为乌有了，而他的仇恨却跟着来了，且来势汹汹。
“可我那是……”替父报仇这四个字还未出口，听见司晗的声音从门口方向飘了进来。
“昶哥，早餐买回来了。”司晗一只手提着两个袋子，急冲冲地进来，直接朝餐厅去了，一会儿后又来到客厅，离得远远的说，“昶哥，医院来了个特殊病人，指明非让我去，我得赶快回去了。”
司晗装得挺急切的，走近沙发，拎起茶几的医疗箱，转身走，对昨天的事，能躲则躲，说不定过两天程淦昶忘了，最起码心里的气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一些。
“等等……”可才刚迈出两步，程淦昶那冷冽的声音在身后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