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三封家书》――白松雨简介在曾经硝烟迷茫的年代,多少先辈,仅为了一个字,慷慨辞家,踏上了看不见尽头的路。
不是因为烽烟的阻挡,而是这本就是无法预计的。不知道在那样的大路上,曾有多少人走过,他们未必可以浸名与竹帛,却必然要血染热土。
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的样子。但是这一封封机缘下得以留存的破旧书信,那枯黄的落寞,在向我描绘着他们的音容笑貌。
那就是英雄的模样。序这是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故事。烽火连年的岁月中,有无数他这样的人,怀着爱国的情怀,毅然决然的辞家离去,踏上不知是否有归途的路。
这是漫漫长路,是知道终点却不知道距离的路。他不是这路上唯一的行者,他不过是万万行者中的一员。
可能,他可能早就清楚自己在死后可能连名字都不曾留下,但是他却从未因此而犹豫过,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是既必然又意外的选择。
国破家何在?国若破,家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那?他选择了决然离去,从军而行,去抵抗地狱中逃出的魔。
战争早已结束。他的去向,却不得而知,自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天开始,直到现在。
或生或死,无人知晓。所能留下的,只有保存在档案中的,这三封从未寄出过的家书。
仅此而已。一英兰吾妻见书如晤:父母双亲可好?吾昆仲之兄弟若何?
家里面,依然还在广施周济吗?如今之时,多有人冻饿而死,若允许,亦可加舍而赈济。
如今年月,生生死死,已非一家一人之事也。若能加以周济之力度,务希切实做到,此时之年,苦也。
犹记离家之时,你已怀上了我们的孩子。想要对你说一声抱歉,却觉无力而作罢。
我知道,爱我的人,不需要我任何的解释。我从不想得求你们的原谅,弃妻儿老小儿去,实乃不忠、不义、不孝之至。
千般辩解无甚作用。仅愿得家人之理解;吾妻子能否?部队以于此间休息数日,整顿训练,以备来日之大战。
今有闻,晋南之战况,甚为顺利,连连之捷报,如雨而至,吾等不胜欢欣。
虽如此,长官实仍有牵忧。我部所驻扎之地区,乃为战略紧要之所,进可取两纵沃野,退,亦可拒守天堑,以险而固坚。
奈何今时今日,部队之器械储备尚不充足,且入伍新兵未经战阵,恐空有热血实无甚战力;心头大患尔。
数日前,气温骤降,西北风刮得人冷飕飕的,不过不需惦记,部队的棉衣早就发下了,而且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一双新棉鞋。
虽然不怎么合适,但是至少过冬的时候,就不用害怕脚被冻伤了。想说的还有许许多多,然集合的号角让我不得不就此搁笔。
吾妻珍重,待为夫叩拜双亲。莫牵挂,莫惦念。待我归家之时,再续情、爱,止笔于此务必珍重!
珍重!二吾妻仅见如见吾面:八个月的变迁,让吾学会了很多很多。曾在夜里,独自望着天空,思念起家里面的每一个人。
尤为重要的,还是咱们的孩子。已经出世了吧?小家伙是男孩吗?亦或是女孩?
还是吾离家前所语言的,龙凤呈祥那?吾儿、女之名可决定?父亲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是母亲还是岳母在照顾你?虽然已出暮春之季,然老家处,临近海岸,湿气较重,卿可要保重身体。
汝临盆之日,本该为夫守在身旁,嘘寒问暖……奈何!家里面的生活还好吧?
我听说战火还未累及至此,可如今之形势之紧迫,望早做准备!听闻吾二弟、四弟也加入到了新军中,甚感欣慰!
此必是父亲之决定,老爷子在大义面前依然如此啊!说一点开心的事吧。
一个月前,在无名山坳处,部队与敌遭遇,战况甚为惨烈。我部兵败而逃窜,如丧家之犬般。
我与十来位战士,流落到一人家。姓陈,不知道名字;陈大哥以仅有之禽招待了我们,且帮助治疗一名受伤的战士。
他对草药非常了解,不过寥寥三五种枯黄之干草,便有起死回生之效。
神奇如此。休养了十天左右,我们准备去寻找部队。离开陈家之日,陈大哥准备了白面的馍馍还有一大块炙肉,我们不知道是从哪来搞来的,不过这样的年景下,在烽烟缭绕之地,能弄到这样的珍馐实为不易。
且,亦在同日,闻得一滑稽轶事。陈大哥所用于医治之草药,实为治牛马牲畜之用,其药方亦为骟牛马后止血之药方。
方有奇效之药必出之于奇耶!其实,在部队里,我也给孩子、们?准备了礼物,我第一次战场上缴获之钢笔、望远镜。
保存于我处,尚不知几时能亲手交于他们。愈发紧张之态势,愈发干涩之气息。
大有
“大漠孤烟”之意,苍凉之色甚浓。高空山,有北去之鸿雁,亢戾而鸣,其声哀怨动人心魄。
它就好像是我一样。就好像是每一位战士。古人常以鸿雁传书,不知我可能否?
三吾妻见信如晤:父亲离世之噩耗我已收到。泣血悲哀,心甚痛之!然老母并未因此有失,实为大幸。
未能见到老父一面,实为不孝,然未能送灵守孝,更是不孝之甚极!父亲之丧事,该是卿一手操办吧?
我不在家,你要承担起我的责任啊。或许你会觉得很难过,很憎恨我,而这一切并不重要。
照顾好家,照顾好母亲,照顾好孩子。欠下的债,我回去那一天,必然加倍奉还。
我没有时间悲哀,但我在腰上,扎了一条白布,对着家的方向,取了一捻土包了一小包,权当是父亲的骨灰吧,愿他保佑我。
保佑部队。昨晚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今日午时,刚刚打扫过战场。敌人用了一种之前未使用过的武器,我从没听到过那样的炮声。
可能,不就我就能当面向父亲谢罪了吧。暂且就说这么多吧;精神的哀嘶与身体的疲劳好像掏空了我的一切。
战斗还在未知中,兀自珍重吧。终这是未曾寄出的家书,自然也未有受到回信的可能,或许,很多年中,那一家老小,娇妻已成白发婆,父母也已然远离人世,孩子亦长大成人……或许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着等待……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