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哈哈哈。”我笑起来道:“袁世凯真说得上是用心良苦,他让我做这个总教习,虽然看起来这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位置,但是你想一想,现在北洋军中的将领、军官,有几个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他们大半都是北洋老臣的后辈,或是儿孙,或是甥侄。他们的父辈都是袁世凯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大多数在前清的时候还都是袁世凯的学生。如今他让我去做这个总教习不异于算是将北洋未来十年的将领送入我的门下,虽然他们不可能完全的承认我这个老师,但是至少名义上,我是他们的老师,袁世凯这一招,外界看来可就算是我彻底加入他的队伍了。”
“这么说起来,袁世凯可谓是算计很深啊,既让外界以为将军你已经加入了他的队伍,同时还让你觉得自己得到是北洋的未来,而且要是将军你对他有反抗的话,控制你根本就不需要兵戎相向。”
“哈哈,其实你不需要担心什么。”我对他说道:“袁世凯这样的安排其实对咱们也并非就没有好处。”
我点点头,道:“其实公平来讲,北洋军年青一代中也不乏有中正之士,且以国为重,不受老北洋的影响,这样人不就有可能真的成为我的学生吗?云南讲武堂的时候,我不也是收拢了这么一批青年才俊才成事的吗。”
敏麟用一种“心知肚明”的神情对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穿着早上送礼啊的新大礼服,我便带着陈敏麟离开了府邸。府外有袁克定派来的轿车。应袁克定之遥,前往他在京郊的一处庄园参加一场舞会。
走进庄园内,便是涌入满眼的梅树花枝,千形万变,或苍劲虬结,或妖娆妩媚虽然还未到花期,可是萌芽而发的带粉骨朵却是另有一番意味。
“好!”
袁克定拍着手对我说:“松坡啊,想不到你好文采啊。”
“当然不晚,正是时候。”说着,袁克定拉着我的手一面向庄园深处走去,一面招呼周围的人向这里看过来。
袁克定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便想起了一阵掌声,明显可见的还有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袁克定示意众人禁声后,对我道:“松坡,给大家讲几句。”
我刚说完,就听对面的人群里传来一声“大名鼎鼎的云南王,怎么现在说起话来这么客气!”
对于我这样的命令,模范团其他教习表示不能理解。
我没有让他们详细的解释下去,而是严肃的警告他们“我是模范团的总教习,在这里我是除了团长袁大公子以外的最高长官;我的命令就是军令,对于军令,只有执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根据模范团校规,每天的集合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但是每天早上如果能在九点之前全部集合完毕就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这就是模范团的模范,这就是我所看到的北洋军的最好的军官。
在一次模范团全体大会上,我义正言辞的训斥他们,我希望我的训斥可以让他们明白,他们是北洋军的未来,他们的优劣可能直接关系到北洋军的生死存亡。
可是,我万没想到,我这一番话换来的,竟然是他们这样的说法:“总教习,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可是我们在前面玩命流血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他,妈老子在前线……”
他们都自诩是老北洋亦或是“天生的北洋”;确实,实话实说,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小站练兵的元老,也有一部分人的父辈是北洋的老臣亦或是有过军功的元老。
父辈的是父辈的,曾经的是曾经的,总之都是过去的。
我虽然并非是小站练兵的元老,甚至从根上讲,我甚至都算不得北洋的人呢,可我还是政,府的将军,我还是中,华的一员。
冷这眼,扫了坐在下面的军官们,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意让我这个非北洋出身且没有什么战功的人做你们的总教习,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大总统的命令,我宁愿下野,赋闲在家也绝不愿意做你们的教习。”
可能是因为我最后提高了声音,让早已习惯了“白面生”的他们,感到惊异,竟然在那一刻,全场安静的可怕。
我不知道我走之后他们还会说什么,因为那些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在离开模范团营门的那一刻,我便已经决定好,要辞去现在的职务。
这就是中,华的风景,是作为军人的我们誓死捍卫的土地,可,这样壮美奇秀的风景,真的就是他们那样的北洋所能守卫住的吗?
还记得那天在梅中春园的时候,汤芗铭把我叫到一旁对我说的话。他说:“松坡啊,你我之间虽然有过不愉快,可此时非彼时,昔日之国以过,今日之世,仍未清。还希望在必要的时候松坡你能够认清是非对错。”
当年我还在湖南老家的时候,就和他汤铸新有了矛盾,之后当我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回国后,很不巧的又被调到了湖南教练处做帮办。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已经回到了湖南,之后再一次市集集会上,我和他不期而遇。虽然我仍然记得当年与他的矛盾,但是我想已过去多年,而且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是留学归来准备要投身国家。
可是那一天,确实是我想当然了。
说完,他竟然随手抽出了配枪;我实在想不到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穿着军装的他竟然会随身带枪。
可是当时的场面确实尴尬,而且就在他出枪的下一刻,我们已经被一群爱看热闹的人远远的围成了一个圈。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是巡城的驻军。
叙过茶之后,杨度对我说:“松坡啊,你猜猜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杨度笑了起来说:“你不是一直想面见大总统吗?”
“晳子兄放心,蔡锷绝不会迟到。”
见我如此,杨度沉思了片刻,对我说:“我不知道模范团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但是那里肯定是一条‘四通八达’的路,沟沟坎坎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只要渡的过去,那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比我心里清楚;松坡啊,你我是老乡,而且在日本的时候,相交亦菲他人可比,所以我想告诉你,能不离开模范团就不要离开;老北洋都只是老北洋了,而那些年轻人也是一定会陆陆续续出人头地的。”
我知道,现今民国的军队是为政,治服务的;更主要的是,现今民**队更是为某一位政,治人物服务的。
“晳子兄,你话中之意,蔡锷不明白;我是军人,唯政,府军令是从。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说着,我盖上了茶碗的盖子。
这一次我没有送他。
“你们是怎么搞的!蔡将军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请到房去!”而后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笑呵呵的拉着我的手,说:“松坡啊,可算又见面了!”
“哈哈,松坡啊,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说着袁世凯拉着我坐下,一面招呼上茶一面对我道:“松坡啊,早就想和你见面,奈何近来公务繁忙,再加上河南白朗一伙盗匪猖獗,而且陆军部……哈哈,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松坡啊,今天咱们可是要好好的聊一聊啊。”
可是我才刚开口,袁世凯却打断我道:“先不忙;来人啊,把我给蔡将军准备的衣服拿来。”
袁世凯扫了我一眼,笑着道:“你松坡这就多心了。我是看你穿大礼服来见我,这衣服我也穿过,啰啰嗦嗦甚不舒适,你我一家人,这些繁文缛节场面的东西大可不必,我刚刚叫人准备了一身紫貂的褂子你先换上,省的军服束缚的不得劲。”
这脱去军服的将军,还是将军吗?而且他说给我准备的是紫貂的褂子,这东西少说千金难买,如此重礼,他元大总统可是只送过那些老北洋的中流砥柱,对于我这样一个外人,他一出手就是这样的东西,其用心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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