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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秋风秋雨愁煞人(1 / 1)

雪飞扬生辰过后,璃琴兄妹俩本来要辞行,结果一场秋雨阻隔了行程。绵绵小雨连着下了两日,天色阴阴沉沉的,屋里光线暗淡,人也变得没精打采的。

璃琴惧冷,又不愿在躺在床上,就让人把软榻移到了窗户下。她蜷缩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望着窗外洗刷一新的草木。

凉风拂面,就像细小的冰针刺在面上,冰凉中带着微微的刺痛。

玉欣看着主子冷得有些发紫的唇瓣,再一次劝道:“小姐,还是把窗户关了吧。你的身子受不得冷风,仔细又生病了”。

璃琴揉了揉脸颊,“都在屋里呆了两天了,闷死了。这天何时才能放晴啊?”眼睛无意间一转,看见从院门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人。

暗自嘀咕:怎么又来了?喝茶还喝上瘾了不成。

璃琴刚要缩回脑袋,不料雪墨翎眼尖,一抬眸就发现了趴在窗子上的女孩,嘴角微微一勾,叫了一声,“阿璃”。

月夕恒也看见了,待看见璃琴披散着头发,眉头缓缓蹙起。四妹年纪虽小,可这样衣冠不整的在别的男子面前,却是于礼不合。

璃琴一向随意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躲不了,她只好笑脸相迎,露出一贯甜美的笑容,挥了挥小手,打声招呼,“大哥,翎哥哥”。

雪墨翎盯着她,眼波微闪,“看来今天喝不到你的茶了”。

璃琴‘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月夕恒招呼着雪墨翎进了客厅,璃琴趴在窗子上凝神细听,隐隐约约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说了些什么话。听墙角不是好习惯,璃琴于是作罢,乖乖的缩在被窝里。

玉棠院里的丫鬟进进出出,脚步匆匆忙忙的,皆是神色惶惶。

雪墨翎沉着脸站在床前,看着昏睡的女孩,不耐烦的低吼,“到底怎么样了?”

老大夫吓得手一抖,颤巍巍的站起来,弓着身子说道:“老朽无能。这位姑娘的身子原本就虚弱,而脉象也非常罕见,老朽实在不敢轻易用药”。

雪墨翎拧起眉头,喝道:“你是大夫,什么叫不敢用药?”这都是第十个大夫了,每个人都说差不多的话,就是没有一个能治病的。

阿璃昏睡三天了,高烧不退,脸色却异常苍白。浑身大汗淋漓,被子湿了一条又一条。在这样下去,性命堪忧。雪墨翎忧怒交加,简直想把这些庸医全部给杀了。

月夕恒将大夫送出门,返回房中,看了眼雪墨翎,“四妹的病反反复复的,一直是二弟在诊治的,恐怕要等二弟来了才有办法”。

玉欣坐在床头给璃琴擦汗,听了月夕恒的话后,忧心忡忡的说道:“二少爷给的药只剩三粒了,三天的时间,也不知二少爷能不能赶得来”。

玉欣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病得这么厉害,她也有些手足无措。若不是临行前二少爷给的药丸,小姐怕是连两天都撑不了。玉欣心里自责,都怪她不够细心,晚上忘了关窗户,害得小姐被冷风吹了一夜,引发了旧疾。

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玉欣都想好要以死谢罪了。

雪墨翎神色沉重,看着面无血色的女孩,下了决定,“大表哥,咱们现在带着阿璃一起往盈月那边走,也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月夕恒也无计可施,只能如此安排了。也不知四妹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路途颠簸?

璃琴这一病,整个雪家都处于一片愁云惨雾中。

雪飞扬夫妇最是担忧,时不时就派下人去打听消息。孟氏更是一天两趟的往玉棠院走。盈月圣女若是在雪家出了什么事,他们要如何向月家交代?

雪墨翎提出的建议自然遭到了雪飞扬夫妇的反对。试想一下,一个病弱的女孩子,再在路上颠簸,岂不是雪上加霜,要是病上加病就更不得了了?

“墨翎,你可想好了,若是路上有个好歹,连大夫都没地方找”。

孟氏揉着太阳穴,这几天她就没有睡过安稳觉。看着璃琴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如此古怪的顽疾,孟氏对她之前的失礼行为也释然了,有时候看着还有丝心疼。

雪墨翎微一沉吟,眉宇间悄然蔓延上几丝忧虑,“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月家二表哥也不知何时才能赶来,我们只能碰碰运气了”。与阿璃有关的事,好像都是难以掌控的。

月夕恒草草收拾一番,当天中午就启程了。

雪墨翎在马车上费了些心思,车厢用厚毯子裹着,毯子上打了些小孔,既保暖又不影响气流通畅。车板上铺了几层厚厚的褥子,最上面的褥子下垫着油布。拉车的马儿也是精挑细选的,马儿脚程虽然有些快,马车却很平稳。另外又备了一马车干净的被褥,路上随时可以替换。

晚上在一个农户家里借宿一夜,翌日天未亮就出发了,午时到了淮阳城。

淮阳是大夏王朝五大城池之一,自然不是一般的繁华。城内店铺林立,四方商客往来交易,街上人声鼎沸,虽然喧嚣,却也显示出这座城池的繁荣昌盛。

雪家大多的产业都在淮阳城,酒楼茶馆,客栈布庄,赌坊妓馆……几乎涉足了各个行业的领域。

雪墨翎早就命人将淮阳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到了客栈等候。

马车一到客栈门口,雪墨翎率先跃下马,一面吩咐随从将大夫领到客房,一面交代伙计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

月夕恒将璃琴从车里抱出来,雪墨翎将人接过去直接抱进客栈。月夕恒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就疾步追赶了上去。

这个时候,那些礼仪规矩都无足轻重。

十个据传是‘妙手回春’‘神医圣手’的大夫,此刻却对一种常见的风寒束手无策。十人凑在一起研讨了半响,仍是一筹莫展。

其中一位年纪看起来最大,似乎也是最德高望重的大夫,被推选为发言人。老大夫捋着白花花的胡须,微微躬身,慢悠悠的说道:“这位姑娘的病实属罕见,我等无能,公子还是另请高明,莫要耽误了治病时机”。

对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有火也发不出来。

雪墨翎沉着脸,冷声道:“送几位大夫出去”。

月夕恒原就不抱什么希望,故而也不见失望,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四妹的病原本就古怪,也不能怪这些大夫学艺不精。二弟最迟后天也就赶到了,总算是来得及”。

说完后,他看着雪墨翎,劝道:“三表弟,你两天未合眼了,先去歇会儿”。这几天雪墨翎几乎一直守在璃琴身边,困了也只是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儿。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刻意为之,也必然是有几分真心的。

鉴于此,月夕恒倒也对妹妹未来的生活也不那么担心了。最起码,雪墨翎不至于亏待了妹妹。

雪墨翎目光定在璃琴面上,眼神阴郁。阿璃仍然昏迷着,他又哪里能睡得着呢?他其实不必在乎她的死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放心不下。就是睡着了,心里头也始终牵挂着。

玉欣几日来也没怎么合眼,下眼睑都成了青黑色,嘴唇干裂,面容憔悴的就像大病初愈一样。

客栈伙计将浴桶抬进客房,倒满了热水,弯着腰退出门。

雪墨翎捏了捏眉心,吩咐玉欣几句后就和月夕恒一起出门,回到各自的客房。

玉欣和另外两个丫鬟一起将璃琴的身子擦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玉欣这才朝两个丫鬟欠身一礼,“多谢两位姐姐,这里我伺候着就好了,两位姐姐一路上劳累,先去歇会儿吧”。

这两个丫鬟是雪墨翎从家里挑选出来,在路上帮着玉欣照顾璃琴的。

阿材一大早就到了在城门口,坐在一个茶摊上。一壶茶都凉了,他一杯也没有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城门下进进出出的行人。

茶摊老板迎来一波又送走一波客人,一回头看见在这里歇了有两个时辰之久的年轻人,走过去问道:“客官,这茶凉了,要不要添壶热的?”

阿材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到茶摊老板手里,“我在这里等人,借你的凳子坐一坐。这些钱够我在这里坐上一天吧?”

茶摊老板忙点点头,连连说道:“可以,当然可以了”。客人出手大方,他一天也赚不了这么多钱。茶摊老板心满意足的招呼其他人,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阿材喝了一杯凉茶,眼睛继续盯着城门。

三少爷派他来这里等月家二少爷,他可不敢疏忽。阿材瞪大了眼,就怕错过了。

月夕岚策马飞驰在路上,雪白的衣袍,俊美的容貌,路人纷纷侧目。待那白色身影远去,都在心底暗暗赞叹一句:好生俊俏的儿郎!

阿材看到那白衣公子,眼睛瞬时一亮,刚跑到路旁,黑色骏马风一般疾驰而去。阿材呆了一下,忙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云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话喊完后,阿材拔腿就往客栈那边跑去。

月夕岚骑着马飞奔在街上,有几次差点撞到了人。所过之处,一阵鸡飞狗跳,惹得街上的人谩骂不断。月夕岚充耳不闻,到了客栈前跳下马,也没交待伙计照料马匹,人就直接掠进了门,直奔楼上。

幸好客栈的伙计认识月夕岚,直接将马儿牵到后院。

阿材跑回客栈,气喘吁吁的正要给雪墨翎回报时,却见月夕岚已经把完脉,正在写药方。阿材呆了呆,自动自觉的退出门外了。估计他要真的开了口,雪墨翎大概会直接一掌拍飞他。

传话的人没到,正主却先到了,只能说明主子用人不当。

其实也不能怪阿材腿脚慢,人家是快马加鞭,他靠两条腿,哪能比得过四只蹄子的骏马?

一刻钟后,月夕岚喂给璃琴的药见效了,身上的热度慢慢退了,脸上也稍稍有了红润之色。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月夕岚再次把脉,神色一缓,轻轻舒了一口气,言简意赅的说道:“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众人这才放下心,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人立刻就疲乏了。

玉欣支撑不住,靠在床脚睡了过去,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意。

璃琴虽是昏迷着,眉头却不安的蹙着。月夕岚微微一笑,手指轻点着她的眉心,轻轻揉了揉,“真不知你人缘怎就如此好,这么多人为你奔波劳累。你倒好,睡了这么久也不醒”。

他们又哪里知道,璃琴虽然昏迷,却一点儿也不轻松。置身于各种奇怪惊悚的梦境里,心里充满恐惧。想跑挪不动脚步,想喊发不出声音,连表情都像是定格了。不能笑也无法哭。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梦里,却怎么也没法醒来。就像是被禁锢在密闭空间,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事情,也没法逃离那些怪梦。她真害怕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这一刻,她猛然发现,她是那么的想要活着。可以自有得呼吸,可以肆意的奔跑,可以畅快的欢笑……以前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是那么的可贵。

璃琴不想思考梦境里的画面预示着什么,更不想这样永无休止的在梦里纠缠。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到身体酸痛无力,她平生第一次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隐隐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疲惫的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可是心里却是无比安心,她放任自己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极安稳,摆脱了恶梦的侵扰。

月夕岚见璃琴眉头舒展开来,嘴角笑意更深,抬手将黏在她脸上的湿发捋到耳后。心想以后要给她开些安神静心的药。

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雪墨翎心里生出丝丝怪异感,不免多看了月夕岚几眼。目光掠过月夕岚放在璃琴鬓角的手指,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算是亲兄妹,也该避嫌吧?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个外人曾抱着人家小姑娘,当时可是一点儿男女大防的意识都没。

月夕恒手抵着唇,轻咳两声。这个弟弟自进门来就没有正眼瞧过屋里的其他人,竟然视他们为无物。

月夕岚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微一抱拳,“大哥,三表弟。琴儿太累了,可能会睡得久一些”。

璃琴醒来时已是半夜,客房里亮着一盏灯,床边坐着一人。她看都没看清就起身扑过去,抱着那人放声大哭,就像个受了委屈在亲人怀里寻求庇护的小孩子一样。

璃琴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一时百感交集,只能靠哭泣来发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有人冲进来,惊异的叫道,“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璃琴哭成了泪人,好半天才收住哭声,眼泪却还一个劲的往下掉。

月夕岚挑了挑灯芯,房间光线顿时亮了许多,他笑看着璃琴,“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也不怕吓坏了其他客人”。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她能醒来就表示没事了,心头压了几天的巨石终于放下了,忍不住就调侃几句。

璃琴此时方觉难为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发现自己还搂着一人。她抹了把眼泪,瞥见那紫色衣袍,脸上更红了,连忙松开手,哽咽着的说道,“翎哥哥,弄脏你的衣服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间?她刚才一睁眼还以为是二哥呢。

雪墨翎拉起被子围在她身上,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轻声说道:“饿了吧,我让人给你拿吃的”。

璃琴肚子应景的叫了起来,越发不好意思了,耳根都红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月夕岚忍不住笑起来,“真是奇怪,你也会脸红啊”。

璃琴白了他一眼,裹着被子跳下床,“二哥,我这病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瞒我,只是吹了下冷风,怎么就会昏迷呢?”

月夕岚敛了笑,声音微冷,“还不是你自己不爱惜身子。我可不能每次都这么及时的赶到,你再不听话,早晚要把这条小命折腾没了,到时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璃琴弯起唇角,笑说,“死人还会哭的么?”

月夕岚看见璃琴的笑脸,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她的耳朵训道:“你还笑得出来?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吓你,再不听话,迟早就玩完”。

璃琴疼得呲牙咧嘴,扯着月夕岚的袖子,踮起脚尖以减轻疼痛,“哎哟!疼死了。早告诉你了,不要揪我耳朵,快松手啊”。

月夕岚放开手,尤不解恨,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恨恨的道:“你这蠢丫头,我都想掐死你”。

璃琴吸吸鼻子,仰起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子,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态,“那好!你掐吧,我绝对不会喊救命的”。

月夕岚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猛灌凉茶。转头瞧着光脚站在地面的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怒喝道:“刚醒来就踩在冷冰冰的地面,是不是还想睡几天?快回床上去”。

璃琴吐了吐舌头,一抬脚才发觉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手脚酸软,走起路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雪墨翎再次进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蓝袍紫带,黑发星眸,端的是玉树临风,贵气逼人。

璃琴被迫养病,整整十天没有走出客房一步。用完饭吃过药后,就在房间里走几圈,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趴在窗户前看下面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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