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离开以后,清闺被几个人搀扶着,由于身子比较虚,老鸨说,接客不急于一时,先把她梳洗干净,再好好的调养一番,这样病歪歪的可不成,就这样,清闺被送到一个不错的厢房里,洗头、沐浴、更衣,完毕后半躺着,亦有大夫过来给她诊脉,大约是老板娘怕她死了,丢银子吧。
清闺合目不动,折腾那么多天,她都快虚脱了,眼下很需要救助呢。
时间大概过了两三天,她的身子也好了许多,再也不似之前那么消弱了,她开始下楼找水喝,由于梳了个麻花辫,惹得往来的客人纷纷询问,老鸨解释说是新来的,惹得众人垂涎欲滴,老鸨推着客人道,还没开|苞呢,等开|苞了再去通知你们。
清闺只顾着喝水,完全懒得理会他们,倒是老鸨凑上来打量着她,眼神满是惊艳道:“来的那天看你挺一般的,如今再看却是越来越有味道了,总觉得隐隐约约间有种特别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哎,姑娘,你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小门小户,自给自足!”
“你可认识字?”
“认识几个!”老鸨仰颌‘哦’了一声,说难怪呢,原来是读过书的,这时候,楼上下来一个红衣女子,走起路来娉婷妖娆,见到老鸨各种撒娇:“妈妈,我今晚不接客了,周员外约我去清园湖赏船!”
“不接就不接,找个人顶替就好了!”
红女女子看着清闺,特意打量一圈,问老鸨:“妈妈,她就是您前儿新买回来姑娘?”老鸨说‘是呢’,红衣姑娘道:‘果然是个美人,就是脸色差了点,没有我白。”
“那当然,你可是我们这里公认的头牌!”
打量完毕,红衣女子看的有点嫉妒,因为这个小姑娘长得特别灵秀,五官小巧而又自然,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却很耐看,属于越来越有味道的类型,就道:“妈妈,让我带她可好,我跟她挺有眼缘的,一看就挺喜欢她呢!”
“晚了,秋棠昨儿说她带,已经敲定了!”
一提到秋棠,红衣女子就有些不屑:“又是她,都调|教五个了,也不嫌烦,她天天还真有闲空,也难怪,都三十岁的人了,谁点她?孤独了也就只能收几个人找找信心,罢了,既然她收了,那就算了,我也不好跟她争,妈妈,下一个姑娘一定留给我,别让她抢去了!”老鸨说‘好’,红衣女子这才满意的去了。
清闺懒得理会,就咳嗽着到楼上去了,楼上厢房一连十几间,每一间都有个床榻,清闺沿着房屋一间间的走,走到雅阁时,只见秋棠正在梳洗打扮,本想溜走,却被她看见,她喊她,清闺站定,秋棠道:“妈妈有没有跟你说‘我带你’的事?”
“说了!”“你自己可有意见?”“没有!”“既然这样,从明天起就由我来带你,你就跟我后面学吧!”
清闺当然知道学什么,不过她还不怎么紧迫,大夫说她身体尚在恢复中,没个十来天最好不要乱动,她没工夫考虑自己,倒是好奇那红衣女子:“姐姐,刚才我在楼下看见一个红衣姑娘,她说她要收我,她是谁呀?花魁?”
秋棠道:“是呢,夺得三届花魁了,大家都叫她牡丹仙子!”
清闺‘哦’了一声道:“难怪呢,长得挺漂亮的!”话才说出口,只听那秋棠冷哼道:“什么漂亮,都是上的妆而已,卸了妆皮肤差的不能看,就这样还自我感觉良好,人又傲,喜欢人家处处都依着她、捧着她,反正我不喜欢她!”
听她这样说,清闺也挺忌讳她的,就暂时归于秋棠门下,可是清闺并不开心,她发现秋棠和那个花魁不合,见面不是你瞪我,就是我瞪你,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她们非要闹的不可开交,然秋棠年过三十,没什么优势,拼容颜,拼手艺,拼人气,各方面都输,一输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回来就爱抱怨,清闺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今儿不知怎么啦,回来心情又不好,好像是客人被抢走了,她生气,所以抱怨起来,只听她抱怨道:“那个牡丹也太折磨人了,每次见到男的都勾肩搭背、扰眉弄姿的,不就是年轻一点吗?居然能狂成那样,再美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再美的青春也抵不过似水流年,牛牛牛,牛什么牛,等她到了我这个年纪,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每次抱怨,清闺都想溜之大吉,偏偏每次都被拽住,秋棠貌似挺啰嗦,跟她讲一大堆原因,包括她抢着收人的原因,她道:“知道我为什么一连收那么多姑娘吗?”清闺问为何,秋棠道:“我就是想要扳倒她,让她也尝尝被替代的滋味,我自己没希望,不一定别人也没希望,我看你长相不错,要不我就把我毕生的经验都传授给你吧!”
清闺摇了摇手,干笑:“不用了,我不感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谁知秋棠铁了心的要教她,还把自己最喜欢的惊鸿裙拿给她穿,清闺套在身上胸露半乳,遮遮掩掩,秋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果然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就是不怎么大方!”
清闺白了她一眼,真特么想说,这么露,你穿个试试。
接下来秋棠教了她许多经验,什么俯首弄姿,眼神交流,脱衣,抱睡,亲吻,听的清闺脸红耳赤,分分钟都想溜走,说了半天还让她试验一个,清闺掰过她‘么么’的亲,一直亲到她一脸的口红才勉强过关,回来后,清闺表示有点崩溃,开窗望了望外面,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清闺见屋里没人,就跑到楼下想溜之大吉,谁知才冲出两步就被个大汉拽了回来,拖到老鸨的面前:“老板娘,这姑娘想溜走!”
老鸨有点不高兴,就用手指托了托她的脸,一捏,她只觉得下巴有些疼,一张口,老板娘把一颗丹药丢到她的嘴里,清闺只觉得喉咙犯呛,难受得要死,这时老鸨开口道:“我这里是比别处要自由,然并不意味着没有把守,既然你那么不听话,就必须用断肠丹来限制,要想解这丹药不难,必须要每天不停的接客,如果停止,你就是气血攻心而死!”
清闺伏在地上,已经觉得肚子在疼了,她捂着肚皮,热汗滚滚落下:“你好卑鄙,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既然被卖到这里,那就是我这里的人,我想使什么手段,那是我的自由,你没有任何选择!”说罢,就吩咐伙计:“把她给我待下去严加看管,直到她自己想要接客为止!”
于是,清闺就被拖到一个小房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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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跌跌撞撞走到床边,只觉得浑身发热,肚子疼的要命,这不算什么,最可耻的是她脑子,她发现她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男女之间的龌蹉之事,她知道这是老鸨的手段,于是想努力驱除,可是她发现她根本无法驱除,她无力的瘫坐着,眼神里满是绝望,她开始想家、想母亲、想师父,如果他们在的话,事情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一看原来是秋棠,清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姐姐,帮帮我,我感觉好难受!”
秋棠从身上拿出个小瓷瓶,倒了颗药丸给她服下,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道:“你说你跑什么跑呢?你能跑到哪里?外面有阿三常年站岗,你是逃不走的!”
服了药,清闺顿时觉得缓和一些了。
秋棠继续道:“其实沦落到这地方的姑娘,大部分跟你一样,都会跑,最后都敌不了那断肠丹的药效,然后妥协了!”
听她这么说,她有些害怕:“是不是服了断肠丹就一辈子都没法解除了?”
“不是,妈妈那边有解药的,不过一般不会随便给人!”语落,见清闺有些气馁,又道:“要想出去,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有人愿意给你赎身,或者自己把自己推荐出去,妈妈会考虑清场子的事,妙时这解药就会给了!”
清闺还是有些气馁,秋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叹息一身走了,秋棠走了以后,清闺抱着膝,整个人太苦闷了,被人骗,人被卖,现在竟然被服药,难道她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不行,她得想办法脱身,不论什么方法,她都必须得走。
秋棠的药只管了一天,一天后的晚上,她的断肠丹又发作了,这时老鸨派人过来问她愿不愿意接客,清闺说愿意,老鸨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给她换了身暴露的衣服,还在她的发辫簪了个石榴花,她说,你以后就叫‘石榴’吧,她苦笑着,没有反对。
清闺跟其他姑娘在楼梯边迎客,往来的公子一个连着一个,他们都是东调戏一个,西调戏一个,连清闺的脸也摸了,清闺瞪着眼,真的好想打瘸他的手,不过她想出去,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忍了。
流客来来往往,清闺终于发现一个衣着贵气的人,可是那人太不靠谱,见一个爱一个,把她们每个人的脸都摸了个遍,清闺恨得咬牙切齿,一把勾过他的脖子道:“别东看看西看看,处处留情,爷,包我吧,咱们到屋里玩点刺激的,我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被勾搭的男子立刻高兴道:“好,我的小美人!”
气的旁边的姑娘直跺脚,这货以前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干过?怎么那么娴熟,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们还要等客人啦,清闺被那公子扶到屋里,那公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了,清闺靠在帐子边,撩开衣服,那男子立刻扑了过来,清闺一闪,男子‘啪’的一下扑倒地上,清闺冲着他笑。
男子站起身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不要修理我了。”
“哪里修理你,我说了,我要跟你玩一点刺激的!能不能得到我,那就看你的能耐了,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抓不到,那么咱们今晚的事就泡汤了,如果抓到我,你想怎样就怎样!”
男子拼命的抓清闺,屋里转了一圈了,好不容易抱住了,脚却差点被剁断了,他捂着疼痛的脚,有些气馁,这时候清闺直接脱掉外衣,露出雪白的兜衣,男人垂涎欲滴,才要过来,清闺一把挡住他:“想不想永远的得到我?把我娶回去?”
男子咽了咽口水道:“当然想,只是我已经有妻子了,怕只怕你不肯跟我!”
“没关系,我可以嫁给你做妾啊,我不在乎什么地位不地位的,只要你爱我!”末了,她又道:“实不相瞒,今儿在楼上看到你,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只要你肯娶我,我永永远远都服侍你一个人!”
男子有些受宠若惊:“好!我的小美人,你等我,我这就去跟老鸨商量!”
男子出去后,清闺坐在屋里静静的穿好衣服,整个人很受伤,为了脱困,她竟然这么的出卖自己的肉体,想想都觉得自己无耻至极,要是母亲和师父知道,还不直接剁了她,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逃,逃不走,不无耻就会被堕落风尘,到时候比这更无耻的事还多着呢,她现在只要出去,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
清闺在这里等了两天,男子去了再无消息,后来她又接着骗人,终于有男的愿意赎她了,那男子姓施,名叫施落,是往京城赶考的贵公子,施落说,他被几个朋友拉着去那种地方,无意中观察到了她,他觉得她好像特别的想要赎身,应该是想从良的吧。
清闺说是,然后又说不是,听的施落特别一头雾水,没办法,清闺只能解释道:“其实我不是巷子里的女人,我是被拐的,待不习惯所以……”
“我懂,只是我现在还在读书,所以我不能娶你做我的妻子,待到功成名就的时候,我再去找你,如何?”
清闺点点头道:“好”,说罢男子把自己的玉佩解下送给了她,清闺拔掉头上的水仙发钗,也交给了她,就此,两人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