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把清闺拖到餐桌边,早有婢女如鱼贯列般上菜,菜色花样齐全,一共五碗八碟子,可谓是玉盘金餐,山珍海味,清闺看着那么多的菜肴,甭提有多郁闷了,就两个人吃饭而已,那么多的菜会不会太浪费了?谁知容屿却道:“每样菜吃一片,不用全部吃完!”
清闺提起筷子,看来看去,无从下手,这时容屿夹了一张焦黄的酥饼给她道:“你尝尝这个!”
清闺尝了尝,感觉挺一般的,接着容屿又夹了很多菜,什么兔子肉、山鸡肉、海贝,很快就清闺的碗给堆了起来,她也没反对,只是慢悠悠的吃着,忽然吃到一个多爪生物,她不淡定了,这是什么鬼?
也许从未吃过,心里有点小小的排斥,她越过筷子,拈别的先吃了,等碗里的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只剩下那个多爪生物,她想还是尝尝吧,既然是师父夹的,那就代表师父对她的爱,不吃那也太不给师父面子了,她夹起来咬了一个爪子,鲜美是鲜美,就是心里特别怪,就跟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一样,才入口,就想吐出来。
容屿本来在悠闲的品酒,见她皱眉要吐掉,指着她猛然一瞪,好像在说,你敢吐个试试,清闺有些怵他,就勉强得咽了下去,顿时一股咸腥味在喉咙里打转,她端起茶水咕咚咕咚喝个不停,喝完抚了抚胸口,依旧感觉不自在,她不明白,师父怎么忽然间吃这个,这是菜吗?这么难吃,只怕他自己都难以下咽吧。
前面这样想,后面就见容屿夹了个小八爪鱼直接放在嘴里吃着,就跟没这回事一样,她瞪着他,暗暗好奇:“师父,你没觉得味道很奇怪吗?”
“还好!”
“咸吗?腥吗?”
容屿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樽抿了一口酒,接着又是一只。
清闺有点佩服他,那么难吃,师父居然吃的习惯,后来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师父交际面广,认识的达官显贵也多,目鱼、八爪鱼应该也是常常见吧。可是尽管如此,他也不能这样夹给她吧,他喜欢,不见得她也喜欢,清闺用筷子夹起碗底剩下的八爪鱼道:“师父啊,我不想吃这个了!”
“你想丢掉?”
“是啊,太难吃了!我吃不习惯!”
容屿伸过碗,清闺把吃剩的八爪鱼丢到他的碗里,容屿把碗放在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倒酒,清闺看着他,有些羞愧,容屿倒是挺无所谓的,就道:“喜欢什么,你自己随便吃,为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清闺憨笑了笑,伸手拿个桃花糕,她最喜欢糕点了,也许因为喜欢,吃得有点快,吃相也极其的不雅,容屿看着她嘴角边的米屑,就伸手帮她擦了擦道:“那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粘的到处都是,也不害臊!”
清闺尴尬一笑,本能的上手擦,接着又‘呼噜呼噜’喝了一碗莲米粥,容屿抚了抚她的头道:“多吃点,莲米粥是安睡的!”
“我不是有珠子吗?只要有那珠子,就是把我丢到水里,我也能照睡不误!”调侃完毕,末了,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师父,你那珠子是哪来的?”
“古董店收购的!”
“哦,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哪个琉国后裔送的呢!”清闺说道:“师父啊,你有没有听说过琉国的故事?比如王齐盗珠,再比如老璃王大战老琉王,把老琉王打的灰头土面?”
容屿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老璃王大战老琉王,把老琉王打的灰头土面?”清闺以为他没听清楚,就重复道。
容屿一怒:“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故事,再让我听到,罚你顶经书,扫院子!”
“啊?”清闺没想到师父那么生气,不就是说个故事吗?那么严肃干什么?后来想起‘爱屋及乌’的成语,她隐约悟出一点道理了,师父大概是喜欢那个珠子,所以连琉国也一起喜欢了吧,嗯,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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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枕着白玉珠,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然她是个健忘的人,师父若不开口要,凭她的性子,她是想不起来归还的,于是珠子就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日日夜夜,不知睡了多少个夜晚,后来有一天,她发现那珠子忽然间不翼而飞。
起初以为是香草午睡拿去了,一问香草,香草说她没有拿过,问其他人,其他人都说不知道,清闺有些慌了,这珠子不会丢了吧!
翻遍床上的边边角角,连床底下都看了,就是没有,清闺有点哭笑不得,那可是国宝啊,就这样丢了也太对不起师父了吧,倒是旁边香草安慰她道:“姑娘别急,去问问国主吧,许是国主收去了也未可知!”
清闺想想也对,就跑去找师父。
也许因为心情难平,她发现师父也难找了,宫里那么很大,师父随便伸个腿、晃个身,就够她找上半天的,不过她不会一间一间的找,她会问,一个侍卫告诉她师父在‘华枫亭’。
华枫亭处,枫树排排,时见绿叶坠落。
亭子里,容屿披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闭眼露肩,迷老糊正在往他肩膀上扎针,边扎边叹息:“看看你这身情蛊,都把你折磨的快死了,我看了都心疼你,你这又是何必?其实你完全可以脱离冷宫秋,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这个问题我也曾考虑过,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叫做‘不是时候’?难道你真要拖到冷舵主从苗疆回来,然后把自己嫁给她?”迷老糊说话比较有针对性,冷宫秋由于丧父回了苗疆,容屿也利用其势力完成了复国大业,既然如此,冷宫秋就没用了,一个没用的人还留着作什么。
容屿冷着脸,没有说话。
“舅爷爷,不是晚辈说你,你也该为自己以后作打算了!你怎么可以一次次这么受制于人?为了复国,你还要牺牲多少?听晚辈一句劝,等冷舵主回来,把解药给要了吧!”
容屿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要,可惜她一直都不肯告诉我解药到底是什么!”
“她这是想赖定你!”
容屿冷着脸,再次没有沉默了,迷老糊觉得跟他说话有些费力,因为他每当他侃侃而谈的时候,他总是沉默,搞得他无所适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把银针往他肩上一扎道:“近来你这蛊毒发作的越发频繁起来,以前是半年一次,而现在三天两头就这样,蛊毒暂时是扎得干净,却是治标不治本的,舅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喜欢上容屿的弟子了?就是那个活泼的小姑娘!”
容屿缓缓道:“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看着悦目才对,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我竟然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有些疯了!”
“舅爷爷万万不可!那姑娘xxxxxx”
清闺附在亭柱子边,被迷老糊一句句‘舅爷爷’叫得晕头转向,难怪他名字叫迷老糊,说话还真是颠三倒四啊,什么冷舵主,什么情蛊,说的跟真的一样,以前觉得他老眼昏花,动作缓慢,如今看来连脑子也不好使,容屿比他年轻那么多,他居然叫他舅爷爷,简直是乱编派,也许有些看不惯他溜屁拍马,她气恼的抓着柱子,抓的‘刮刮’作响,
容屿、迷老糊的目光看了过来,清闺迎面干笑了笑,迷老糊感觉不妙,立刻挡在容屿的裸肩道:“你来作什么?”
清闺干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师父!”
迷老糊侧目看了看容屿,容屿跟他说了些什么,接着只听迷老糊道:“你师父现在在扎针,有事等会再说!”
清闺‘哦’了一声,背身而去,她渐渐走远,只听亭子里的师父和迷老糊低语,她也懒得听,只因师父以前教育她,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传的不要穿,做好本分就是立足之道,她有避开的习惯,所以就不站在这里碍眼了。
时间大概到了下午,下人们都睡午觉了,清闺却因为丢珠子失眠了,一想到珠子,她就着急,她再次起身跑去找师父,此时容屿在自己的屋里梳发更衣,清闺见他穿的那么随意,想起大白天那么冒失,脸‘刷’的一下红了。
容屿倒是很正常,依旧玉洁冰清:“怎么又来了?”
“没什么,弟子……弟子过来只是想问一个事,师父给我的那个珠子不见了,我想问一下师父拿了吗?”
“我没看见!”
“啊?”清闺感觉天都快塌了,师父没有拿,那就意味着珠子真的被偷了,清闺啃着手弯,面露为难之色:“那就是说我把珠子给弄丢了!”
“什么?丢了?怎么丢的?”
“放在枕头下就没有了,估计是被哪个该死的人偷去了!师父,你别生气,虽然珠子暂时丢了,可是我可以再找找,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的!”
“那个珠子我一直随身携带,好几年了,从未离开过半步,如今丢在你手里,可真够作孽的!”
“师父,你不要生气嘛,我找回来可以吗可以吗?”容屿顿顿的,没有说话,虽然师父没有骂她,可是,她想她还是应该找珠子,不然师父肯定会生气的。
回来后,清闺翻箱倒柜,又把屋里找了一番,香草见出事了,也帮忙一起找,连外面都找遍了,就是没看见珠子,清闺瘫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眼神涣散。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丢了国宝,这该如何是好?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