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欢迎大家收完《晚间新闻26分》。近期,一支由13名专家医师组成的海外研究团队归国,据称该团队已经成功研制出能够彻底解决植物人问题的药物。本台记者抱着审慎的态度进行了一番摸底,结果发现这个诈骗集团借此敛财。目前该团伙已经卷款潜逃,好心人的爱心捐款被这些人利用,实在令人心寒。警方已发布通缉,目前抓捕其中两人,但赃款暂时无法追回。据这两名犯罪团伙成员供认,十三人将善款拿到后已经散伙,但二人即使面临法律的严厉制裁,也拒不招供赃款去向。通过了解,这两名反贼分子文化层次只有初中水平,进城务工多年后,依旧无法通过劳动买房,面对动辄五六万一平方米的房价,二人选择铤而走险。目前在针对二人家属的调查中,发现二人有可能已经将赃款转移到家人手中,但却无明确线索。”
诗魂界
“我们也该聊聊这‘双楼会’的规则了吧?好歹我也是个诗人了!虽然还没有什么作品问世,”俞越还是忍不住问道。
苏小妹不屑道,“我哥教你识字,你学会了几个啊?”
俞越不由得尴尬起来,这一路来苏轼花了许多时间来教自己写字,但是因为学渣体质缘故,一直没有学会几个,脸皮虽厚,心中却还是挺自卑的,“这个嘛,也怨不得我,繁体字太难学了。”
“你还真是没脸没皮,只教你小篆就不学了,以后你就会明白,还有很多种文字要你学呢!”
俞越一阵头大,文化人真心不是好做的,说实话,自己从来觉得搬砖挣钱是最省心的。
苏轼也不调笑俞越,“小妹不用说了,俞兄弟天资所限,强求不得。”
“天资,天资所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近墨者黑嘛!司马兄,你来说说那‘双楼会’的规矩吧!”
“哦?行”,闻言,司马相如从船头走了过来,“你们几个也都过来吧!”
众人赶到甲板后,司马相如开始侃侃而谈。开头的部分呢大致是说自己当年如何了得,才气名望如何如何,一番没有营养的废话之后,被陈子昂叫了停。“直接说规则!”
“首先,相比南北两境的那些个楼会台会,‘双楼会’算是非常高级别的盛会了。又因为百年一次,所以各地名流往往都不远错过这样的盛会,所以一届更胜一届。再说这楼会所比,也不是武力,所以每一次都有人崭露头角。也因此,虽然新秀不断,但总归是一场文雅之会。”
“那赛制呢?”
“其实也没什么赛制。简单至极,就是占台占楼。来者皆是为了搏个名头,能够登顶不落就是胜者,为期七日。两楼决出胜者之后,在进行比斗,决出‘天下第一楼’。当然胜者自然也有诸多好处。”
范剑在一旁听得出神,却没想到规矩这般严苛,“不是两楼吗?各自决出一个胜者已是难如登天,两楼决胜。那我,那我”想到这里,懊丧之情溢于言表。
俞越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不还有我们吗?”
陈子昂一旁啧啧嘴,“你能不能跟你徒弟说清楚些?没看到他都快吓尿了吗?”
司马相如不理会这对头,却解释道,“小范徒儿,不必担忧。你有四个师傅在呢!还有,岳阳楼分三层,一楼可留三位胜者,二楼两位,三楼一位。当然,所谓胜者,也不一定是一个人,也可以是像我们一样的一组人。另外,黄鹤楼稍有不同,一共五层,一楼可留两位胜者,其余几层各留一位。这下你们都明白了吧?”
“不明白!”众人异口同声道。
俞越有了些头绪,“我说说看,你听对不对:参与者自选其中一座楼入试,湘粤分属南北两境,参与者多半各有立场。然后是自行挑战,自下而上。胜者占楼,败者退走。七日为限,名额初定。再之后两楼决战,定一名头。是这样吗?”
“是。”
范剑长舒一口气,“还是小师父说得明白。”
俞越摇摇头,“这里面可以操作的东西太多了。先不说我们这样南北不靠的人,两地自然也会有对方人马相互探楼,窃据名额,不过这都不关我们的事,那‘天下第一楼’关我们什么事?第二嘛,有人成名有人捧,说不定有很多商业团队会对其中一些参赛者进行包装,再借明星效应从中牟利。第三嘛,这主办方也可能做一些勾当,比如暗箱操作啦,黑哨评委啦,旅游局门票啦,娱乐产业啦,嗯暂时只推测到这么些.”
周围人经掉一地下巴。
“俞兄弟,要是你就会这么做吧?”陈子昂自诩脸皮厚,却没想到俞越闷骚到这般地步。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司马相如也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幼稚,俞越简直就是一个大染缸。
苏轼撇撇嘴,“‘双楼会’应该不会如此不堪吧?”
俞越重拾善意的微笑,挂到脸上,“大家别这样看着我,思考方式向左并不可怕,价值观相同就好,呵呵呵呵!”
俞越觉得氛围有些尴尬,“哦,司马兄。你知道这次评委是谁嘛?”
“啊?”,司马相如回过神来,“应该还是一些中立人士吧!主要是西域那边过来的人,反正谁都不敢招惹他们那些人。哦,还有一位,诸葛孔明。先前路过荆州地界的时候没去拜访他也是知道他不在,所以就没去。”
“孔明?诸葛亮?这,这这这,这可真是大牌啊?谁请的他,怎么请得动他的?”俞越一股脑抛出几个问题。
“在荆州吃饭的时候你们没听说吗?诸葛孔明的茅庐接连几天被烧着了三次,然后他就去了岳阳楼。”
“我靠!”俞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三顾茅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就算是消防队住在隔壁也没用啊。“那还有谁?”
“黄鹤楼那边嘛不太清楚,岳阳楼这边还有俞伯牙、钟子期、范仲淹,还有一人不得而知”,司马相如如是说道。
“还有一人就是宋玉”,陈子昂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到众人二中却变了味道。范剑喃喃自语道,“怎么是他?”
“你们呐,都不打听清楚。虽然我没参加过,也不知道赛制,但这点消息总归还是知道的,毕竟我曾经是县令大人,现在转业成了公务员了。”陈子昂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他人却不得不担心起来。
俞越虽然也明白事情不好办,但总不能临阵脱逃吧,“范剑,不用担心。好在我们知道得早,有备无患。再加上他在明,我们在暗,没什么好怕的!”俞越也愈发重视起来,问道,“司马兄,那比赛内容呢?”
“这个好说,老四样:诗斗、词斗、曲斗、赋斗。”
俞越稍稍放松下来,“还好没有武斗。”
司马相如却缓缓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并非真的没有武斗,不过是在两楼决胜的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也好,我们与南境关系毕竟不如北境一般恶劣,想必岳阳楼更为合适一些,”陈子昂说道,众人点头以为然。
按照苏轼的建议,一行人在岳阳楼附近找了家驿馆悄悄住下。俞越刚刚躺下,文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来者正是范剑,“小师父,咱们就?”
俞越虽然疲惫,却也看得出这小子太过紧张,对于这“双楼会”格外看重,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小范,不必紧张。明天我们就有行动,不过今晚嘛,还是好好睡上一觉。”
范剑到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只好点点头,自己的几个师傅当中,俞越修为最低,甚至还不如自己,但是众人一贯以他为中心,只好作罢。
俞越也并非敷衍范剑,第二天就召开了代表大会,制定出一套方案:第一,马上开一场演唱会,就在岳阳楼附近!目的在于告诉所有人,咱们4S来了,同时也有展示才华,拉票聚粉的目的。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让宋玉不敢明面上动什么手脚。第二,釜底抽薪。直接给几位评委送礼,当然,除了宋玉,要大张旗鼓。目的在于不让评委们穿一条裤子,至少不能明着和宋玉走不到一起。第三,严格执行以上两条战略方针。
会后,传单派发小能手范剑以惊人的效率在岳阳城内大街小巷贴上了小广告。紧接着,送礼公关小能手范剑明目张胆的将几分大礼分别派送道几位评委手中,不管里面装的东西如何,至少那包装很有档次。当诸葛孔明接到这一份礼物时,前后思想,总觉得出这主意的人居然用了跟自己送刘备过江东一样的点子,真是没创意。不过也二话不说就笑纳了,因为这反而利于公平,不收的话,就是猪,而不是诸葛了。
第二天,一场名为“无与伦比”的演唱会在岳阳楼附近的广场上举办起来,举办者只收取了场地租借费用的门票,近乎免费。因此,当宋玉看着不可思议的人山人海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云阳县小小范家居然有这么大能耐?这么大能量?还有,台上那吐字不清的歌手居然这么有人气!
俞越的目的完全达到了,甚至有些超标过头了。当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天不亮就听见驿馆门外喧闹无比,吵吵嚷嚷。
“杰伦,给我签名!”
“孝廉君,么么哒!”
“我要给你生猴子!”
俞越一阵头大,这些话显然不是这些长期生活在诗魂界的人能够喊出来的,能教这些人说这些话的人,除了司马相如还有谁?不过,当俞越问起司马相如的时候,司马相如却一脸遗憾地告诉俞越,“我这个第一师父,能为弟子做的事情就这么点,真是愧对徒儿啊!”
此话一出,俞越起床气发作,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才好,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脸至厚则无匹。转头继续蒙头睡觉去。
不多时,又是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传来,二话不说,直接“砰”地一声踹开房门。
俞越顿时从床头坐起来,怒目圆睁。
“本公务员前来汇报工作,”陈子昂趾高气扬说道,“噫?怎么‘汇报’这个词用起来这么顺口?却总感觉不对,哪里不对呢?”
“说!”俞越沉声道。
“哦,管它呢!我带消息来的,两楼都有。”
“跟我一个人说什么,我又不是‘元首’”
“‘元首’这个词好啊!总觉得比‘公务员’上档次。哦,他们马上就到”,说话间,几人先后来到俞越房间,只有黄巢在楼下堵着一帮歌迷粉丝。
陈子昂镇定下来,“‘双楼会’开始了。”
“终于开始了!”
“是啊,一百年了!”
“百年盛会啊!”
陈子昂接着说道,“宋玉本人也参加了,就在岳阳楼第三层,‘曲斗’,连败十七人,《神女赋》未出。”
俞越也大感惊异,“这宋玉什么来头?这么大能耐!”
范剑上前说道,“宋玉本名公子渊,人称‘小白脸’,据说是魔族人,号称‘神族克星’,与神族‘妖姬’三世有染,做了神族奴隶。”
俞越笑道,“这明显是个正面形象啊!痴情至此,人又帅,”看着范剑脸上自卑,“你继续说。”
范剑继续说道,“到了此界,我总感觉他有些问题,具体说不出来。不过,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俞越若有所思,“这是中国版‘来自星星的你’啊!小范,你也不用自卑,他也只是‘天下第二帅’,小白脸怎么能比得过潘安呢?”
司马相如一旁也说道,“俞兄弟说得对,师父们在,他占不到便宜。”
范剑继续说道,“《神女赋》是他的得意之作,但此人实在天赋过人,我所不及。又是屈子后生,深得无韵之法。”
苏轼也点点头,“宋玉实在聪明。抢先占据曲斗一席,以他的能耐。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现在已经渐入佳境,若此时强行去挑战他,恐怕无法取胜。”
“苏兄说的有道理”,陈子昂在一旁也说道,“我今早去看了,还是徐突进取稳妥一些”。
听得这个素来冒失无法无天的陈子昂也这么说,俞越也顿感压力山大,“那我们先去看看再行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