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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海,霞光似火,映射海天之间。品书网
一片帆影,停泊在朦胧霞光笼罩的香岛码头,出海的商旅纷纷登上海船,整装待发。
等沈落石一行赶到码头,出海的海船已纷纷离港,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水天之间,渐渐消失在蓝天碧海之间。
只有两只巨大的海船,依旧停留在码头,几名水手整不耐烦的侯在岸边。
“唐兄,南宫兄,二位请上船先行。”沈落石指着其中一艘海船,面色凝重的说道。
“沈盟主,这是什么意思?”唐通,南宫北一脸愕然。
“这条船直通金陵,二位可以回家了。”沈落石淡淡的说。
唐通,南宫北默然不语,泱泱不乐的朝那只海船走过去,千里南下,一路追随,出海一刻,沈落石却要将他二人撇开,独自行动。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唐兄,南宫兄,江海之间,风大浪急,暗流涌动,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一路保重!”眼望二人登船,沈落石大声的嘱咐道。
江海之间,风大浪急,暗流涌动?
沈落石故意将这几个字说得很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唐通,南宫北彼此互望,心领神会,也不说话,傲立船尾,渐渐随着出海的海船消失在海天之间。
目送唐通,南宫北离去,沈落石,穆玄,陈大快步登上另一只停靠的海船。
扬帆起锚,脚下的海船已渐渐融入了海天之间。
海风扑面,吹动着沈落石,穆玄的飘飘衣诀,耐不住寂寞的陈大早已跑到甲板下,跟下面的操桨水手混在了一起。
“此次出海,凶险异常。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沈大哥为何要安排唐通,南宫北离开?”穆玄凝视海天,不解的问。
“因为他们都是有家的人,而我们已是无家可归的浪子。”沈落石淡淡的说,脸上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落寞和痛苦。
“沈大哥,你错了,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他们的家。”穆玄面色阴冷,淡淡的说。
“为什么?”沈落石惊讶的询问。
“既然有人处心积虑把他们赶出了江湖,就绝不会再让他们回去。跟我们一起出海,虽然一路凶险,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乘船回归江南却是死路一条。何况他们还想乘机调查大江盟和海霸底细。”穆玄冷冷的说着,一副看透一切的超然神态。
沈落石默然不语,一块沉重的石头慢慢压在了他的心头,本来想给唐通,南宫北安排一条回归的路,却将他们推向了一条不归路!
而直到此刻,船在海上,四周无人穆玄才提醒自己,显然他是在躲避盘踞香岛的海霸耳目,如果他们二人一路安然不动,也许还可以回归金陵,自己在临别的暗示却将他们推入更凶险的地步。
相顾默然,凭拦远望茫茫海天,任凭海风吹动着鬓发!
“小穆,如此速度,去烈日岛需几日?”沈落石率先打破沉默,唐通,南宫北的事已暂时搁在一边,他开始关心自己的行程。
“这条船并非是去烈日岛,也没有任何船只敢经过烈日岛。”穆玄淡淡的说,自从中州恋红乐坊之后,他彷佛变了一个人。
当初的野心勃勃的雄心壮志彻底的从他身上消失,整个人都变得落寞,孤独,颓丧,彷佛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不去烈日岛?那么这只船要去哪里?”沈落石疑惑的问。
“琼州岛!岭南以南的琼州岛!”穆玄淡淡得解释,一双幽暗的目光竟然露出一丝温暖的光彩。
“琼州岛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沈落石疑惑的看着穆玄。
“琼州岛是我的家乡,也是距离烈日岛最近的大陆。”穆玄目光凝视海天之间,一股浓浓的乡情顿时笼罩了他的心,思绪渐渐回到了那段曲折离奇的漂泊岁月。
……
蓝天碧海,风平浪静!
海面上鱼帆点点,一轮烈日毒照船头,一个十一二岁的赤身少年,正在拼命的收起撒出去的网,劈劈啪啪的蹦跳的大小鱼顿时散落在渔船底板。
两个大一点的少年急忙收拾清理散落的鱼,将它们一一收进了破旧的竹鱼篓。
年龄最小的小弟穆三却是最力气最大,目光最毒的捕鱼主力,自从他上船出海,穆大,穆二就渐渐退居二线,将撒网捕捞的重头活交给了三弟穆三。
他们的老爹老穆已渐渐的退出了出海捕捞的队伍,躲在码头的阴凉处,每天无所事事的跟几位闲汉聚集小赌,过上了神仙日子。
生出这样一个捕鱼奇才,穆老爹总是一脸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优良种系:也只有我老穆才能够生出穆三这样的好儿子,你们有这个本事么?有这个血统么?
三个少年正在船头忙碌着,烈日当头,晒的黝黑的身体,挂满了粘粘的汗珠。
一阵凉意森森的海风吹过,带起一丝淡淡的凉意,身上的汗水顿时风干。
“大哥,二哥,要起风了,赶紧撑船。”穆三似乎已感觉到凉风背后的蕴藏的风浪,丢下撒在海水里的网,拧转了船头。
穆大,穆二迟疑一下,赶紧丢下手中的活,拼命摇着橹朝出海码头划过去。
天空瞬间阴暗下来,海面上的风陡然间狂怒起来,渔船在风口浪尖上颠簸着,一个巨浪打过来,渔船已被翻卷在狂风海浪。
惶急之下,穆三死死抓住了一根被巨浪击垮的破船板。
一个巨浪扑面打过来,穆玄顿时失去了知觉,双手依然死死的抱着破船板,随着翻卷的飓风海浪上下起伏颠簸着……
海上升明月,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漂浮着一点朦胧的黑影。
冰冷的海水浸肤而入,寒意直透脊背,昏迷的穆三恍惚转醒,茫然四顾,夜海茫茫,海面上除了他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自小生长海水中的穆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然水性。
意识一恢复,立刻四肢舒展,全身平躺在漂浮海面的船板上,随着海水自由漂流。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想要靠游水找到一处海岸,不过徒劳体力。
被困大海唯一的生路就是等待,等待过往的船只!
仰卧海面,望着一轮明月渐渐升起,穆玄渐渐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和寂寞,痴痴的望着那一轮明月追逐着自己一路漂泊。
恍恍忽忽中,他渐渐失去了意识,再次昏然睡了过去。
日出日落,在烈日下煎熬了一天的穆三,已经精疲力尽,黝黑的皮肤已开始脱落,嘴唇已经干裂成硬痂。
终于入夜了,凉风扑面,冷月清辉洒满了粼粼海面。
精疲力尽的穆三突然挣扎着翻下水,一只漆黑的手飞速的伸入海水一抓,竟然抓住了一只鲜活的鱼,黑黑的手指插在雪白的鱼肚上,那条依然在不停的挣扎着,鲜红的血不停的顺着手指滴答着。
穆三将鱼儿的头在木板上一摔,活崩乱跳的鱼儿挣了一下,顿时僵硬不动。
捧起依然淌着血的鱼,穆三张开咬住了它的雪白肚皮,吱吱的吮吸起来,拼命的吸取着鱼儿体内的水份
一条鲜活的生鱼吃下去,穆三几乎崩溃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丝活力。
一丝淡淡的腥腥的味道扑鼻而来,穆玄警觉的目光顺着那股味道寻过去,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难道是深夜航行的一艘远航海船?
望着渐渐清晰的黑点轮廓,穆玄的眼里露出一丝绝望的恐惧,他一时饥饿难熬,抓食了一条鱼,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条鱼留下的血腥味,已经吸引到了几里外的鲨鱼。
在茫茫大海上,只要有任何一点血腥都逃不过善于捕捉血腥的鲨鱼的嗅觉。
一只巨大的白鲨已闪电般的扑了过来,一张血腥的巨口张开一吸,茫然失措的小穆三一阵晕眩,已被吸入了大白鲨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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