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今日没去衙门公干啊?”司徒颜边吃边和司徒浩源说着话。
司徒浩源听后点了点头,麻辣锅就他和自家妹妹两个人吃,所以也没什么讲究,就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往碗里夹了一些东西,“今日公休,我出来转转。”
“哦!”司徒颜睨了他一眼,吃着他送来的菜,和他闲聊,“今日我去校场骑马了,和檬旻。本来学着挺好,不过骑的时候,沙子扬了起来,就迷了眼睛,要不是清雅,我铁定骨折,还好她救了我。”
“你没受伤吧?”司徒浩源听闻她的话,就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
司徒颜继续往嘴里添东西,口齿不清地咕哝道,“我没事,清雅反应快,还没坠地的时候就飞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滚在了沙地上,倒没伤着。”
司徒浩源心里头就有些担心,惦记着她嘴里那个救她的姑娘。
“说起来,她救了我很多次了,我应该好好谢谢她。”司徒颜就笑着看司徒浩源。
司徒浩源神色有些恍惚地看着司徒颜,目光悠远。
“清雅,是不是门口的那个长的很漂亮的丫头……”平阳和慕容谦虽然未开口说话,但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嘴里一直围绕着一个人,平阳虽然不认识,但是直觉上就觉得是门口那个长的最漂亮不是丫鬟打扮的女孩子,也是之前在郊区,跟在司徒颜身边的那个丫头。
这时便插嘴道,“你是她们的主子,救你护你,是她们的福气,也是她们应该做的,谢她们什么!”
司徒颜就抿着唇角笑着看着平阳,一直吃东西不说话的慕容谦也抬起头来看了平阳一眼,还微微地摇了摇头。司徒浩源也是抬头睨着平阳,眼珠下沉,上面全是眼白,从司徒颜的角度看,四哥仿佛在对平阳翻白眼。
平阳一无所知,但见他们都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很纳闷地问道,“我说错了什么嘛?”
其他人还好,就是司徒浩源的面色又冷了几分,和往常和气挂笑的表现不同,看着阴沉了不少,脸色难看。有些话,他说的,但是听不得别人说。
“公主,这肉丸子是我们店里师傅新研制的,您尝尝。”司徒颜连忙岔开话题,笑着指着肉丸子,见慕容谦筷子已经夹起了一颗,连忙说,“世子,给公主夹一颗啊,快点……”
这次换成了慕容谦阴沉了脸,他和平阳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给她夹东西啊,斜睨着平阳,气氛一时之间就尴尬起来。
“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回家。”这话是司徒浩源对司徒颜说的,视线扫过慕容谦,冷冷地扫了平阳一眼,站起身来,就背手走了。
“浩源……”平阳看着司徒浩源离去的背影,在他背后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司徒浩源权当没听见,头也不回。
生气了?司徒颜咽了下口水,从司徒浩源背影上收回目光,落在平阳带着怒气的面上,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地说道,“公主慢吃,臣女先——走了。”
平阳就撇着嘴眼巴巴地看着司徒颜,她真的是一头雾水,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司徒浩源,他脸色都变了。刚刚过来的时候,虽然他不说话,但是一起坐下来吃东西,这样的气氛也很和谐难得。怎么一转眼,他就翻脸了呢,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颜儿,回家!”
司徒浩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司徒颜面色带着尴尬的笑容,看着平阳,指着外面,“公主,我先……”
“走吧,路上慢点。”平阳语气郁闷地说。
“嗯。”司徒颜点头,朝她福了福身,就走了两步,后来想起慕容谦,回头对他说,“今日我们就先吃到这里了,我先回家了,帐记我头上,你慢慢吃。”
慕容谦已经放下了筷子,刚想说跟她一起走,司徒颜就已经转身走了。
水煮人间就剩下平阳公主和慕容谦,俩人脸色都不好,静静地看着对方。
“还没瞧出来吗?”慕容谦靠在背椅上,自眸底深处浮现出嘲弄的意味,“你的司徒浩源在你提到一个叫清雅的女子后,性情大变,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何故会变脸色。”
平阳闻言微怔,她细细地回忆起他们吃饭的细节,半天后瞠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谦,“这不可能。不会的,浩源怎么会……”喜欢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她怎么能相信,自己是被这样一个女子给打败了。
“信不信由你!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喔,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可以拭目以待。”慕容谦轻笑出声,悠闲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紧皱眉头,乱了心智的平阳,“公主若是不信,尽管走着瞧,看司徒浩源是不是和清雅走到了一起。”
“你闭嘴!”平阳脸上的端庄一点一点的破裂,从内到外散发着狠厉,厉声对慕容谦喝道。
慕容谦起身的时候,露出身后娇艳欲滴地玫瑰花,平阳目光在红艳艳的花上微落,抬头看向慕容谦,眼梢,眉角,也浮现出嘲笑的笑意,“慕容谦,你不知道司徒颜已经是睿王妃,我十四哥的未婚妻了吗?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慕容谦一双眼睛深谙幽深,深浓的眼线狭长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平阳,话从齿缝中蹦出来,“这是我的事情,和公主无关!”
平阳唇角不可抑制的笑溢出来,睨着他微微挑眉,“慕容谦,你也挺可怜的,家里家里回不去,现在喜欢的姑娘也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你这么背,建议你去烧个香拜拜佛,去去霉气!”
“你也好不了哪里去。起码我是镇远侯世子,即使现在受制于人,将来总有出头之日,要好过你百倍。一个贵人所出的公主,运气好点,皇上在朝堂上选择一个中上等人家,给你赐婚。若是背点,偏远部落,年纪大到可以当你祖父的可汗都有可能。既然你提到拜佛烧香,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保佑你父皇给你指个好人家!”
“你!”平阳蹭地就站起身来了,怒视着慕容谦,芙蓉面涨的通红。
“我有没有说错,你自己心里有数!”平阳即使是站起身来,和高大的慕容谦还差有一头高,在气势上稍稍差了些。慕容谦见她脸色变了,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也就憋屈这几年,出头指日可待。比他们这些王子公主要惬意的多。
“走了!”慕容谦笑着看了她一眼,拿起椅子上的玫瑰花束,在手里掂了掂,脚步不停的就走了。
“慕容谦,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说我!”平阳气的不行,面目都有些狰狞,双手紧紧地攥着拳,看着桌面上的杯碗,就落下手,想将它们一并地扔在地上。可是想起司徒浩源,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忍得相当痛苦,面目都有些狰狞了。
平阳一个人在里面站了许久,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多次后,胸腔中的怒火才渐渐地压了下去,这才走出水煮人间。
“去查一下,司徒五小姐身边那个叫清雅的丫头,事无巨细,本公主都要知道。”平阳一出门,就冷声对立在门两侧的贴身宫女道。
“是,公主!”贴身宫女点头应下,就扶着平阳缓缓地向华丽的马车而去。
马车边伺候的內侍就半蹲下身子,让平阳踩着背上马车,平阳抬脚放在內侍瘦弱的背上,从他背上准备踏上马车,谁知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就向地面倒去。
“公主当心。”平阳身边的宫女腊梅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没让她栽在地上。
平阳扶着头上的首饰,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子,吓得花容失色,脸上惨白一片。
服侍他上车的內侍见她险些摔了跟头,也吓得面无血色,连忙跪在地上猛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平阳公主就面色阴森地看着他,气的咬牙切齿,这种卑贱的人,一身的贱骨头,一两天不收拾就皮痒。她低声地说道,“来人,将他给本公主带下去,本公主要亲自收拾他。”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啊……”內侍额头都磕破了,平阳傲慢地睨了他一眼,示意另一个內侍跪在地上,重新踩着他的后背,登上了马车,不理会在路上磕头求饶的人一眼。
“是。”身边的侍卫应下,将內侍堵住嘴巴给拖走了。
平阳坐在马车里,愤恨还难平复。清雅,司徒颜身边伺候的丫头,和刚刚那內侍一样,都是卑微的贱民一个,富贵公子的司徒浩源能看上她?她也就长得漂亮些,仔细看来,也没自己妩媚婀娜,一个卑微如蝼蚁的平民女子,真的会得到浩源的青睐吗?她将信将疑起来,觉得不太可能,可是慕容谦提醒的也有理,浩源确实是在听到她鄙夷那个女子时突变的脸色。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平阳就揉着眉心,头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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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明天坐火车,回老家~